“天亮了,宵禁已经解除,我们进城去吃点东西吧。”飞白执意要在城里吃顿饱饭再走。
顾九城本想路上随意吃些干粮,先赶路去苍桐镇,但是看飞白如此执拗只好同意。
昨晚他们没有吃什么东西,肚子应该早就饿了吧。顾九城骑马缀在夏晗之二人身后,心里暗暗思忖,他们俩平日里必定锦衣玉食惯了,还是早早完成任务委托,也不用处处受这限制。
“小二,你这里有什么招牌菜都端上来。”刚一踏进酒楼,飞白就冲小二喊道。
“得嘞,您稍等。”店小二领三人入了座,添了一壶茶水才跑进后厨。
“鸡髓笋,胭脂鹅脯,青虾卷,升平炙,藕粉桂花糕。”菜上的很快,菜上齐后店小二说了句您慢用就退了下去。
许是真的饿了,飞白又要了一份蒸饼,除了桂花糕其它的都吃了个干净。
“你一个大男人竟然喜吃甜食。”
走的时候顾九城将剩下的桂花糕都打包带上了,让飞白好一番嘲笑。
顾九城不发一言,沉默极了。
“飞白,你不要总是针对九城。”夏晗之以为顾九城沉默可能是生气了,江湖人谁没有怪脾气,之前顾九城没有生气已经很是大度。
“公子,我一个保护你就已经够了,我实在不明白你还要找个不相干的人干什么。”飞白并不服气。
“流光折雪这门功法你可曾听过。”夏晗之没有正面回答他的问题。
“这门功法很耳熟。”飞白认真想着之前看过的功法。
“传闻百年前四处战乱,曾有一人横空出世,平定战乱,一手创建花汐国,那人所用功法就是流光折雪。”
“我想起来了,好像曾在典籍上看过,花汐国创始人就是使得一把折扇,只是后来莫名失踪这功法也就失传了。”
“嗯,如果九城也是用此功法,那他不容小觑,以后将会是我们的一大助力。”
夏晗之说到这便不再多说,留飞白在后面自己想清楚,而他去前面追上顾九城。
有一点夏晗之并没有说出口,他觉得顾九城眉眼熟悉,若是不交他这个朋友自己绝对会后悔万分。
“九城?”夏晗之追上顾九城才发现他的不对劲,眼神空洞,没有一点动作和反应,竟不像个活人。
“九城!”眼看一个颠簸,顾九城就要摔下马去,夏晗之立马反应过来抓他手臂。
“嘭~”还是差了一点,顾九城摔在地上,昏迷过去,夏晗之只来得及抓住他的衣袖。
“九城!九城!”夏晗之下了马近距离才发现顾九城的脸竟红的厉害。
“莫非他也中了毒?”飞白此时也赶过来了。
“对对,他也吃过黑店的东西许是中了毒。”夏晗之想起顾九城有解毒药丸,连忙从他怀里摸出瓶子,将里面的丹丸喂了他几颗:“九城当时应该已服过解毒丸,难道是他中毒太深?”
此时的夏晗之和飞白以为顾九城昏迷落马是中毒所致,绝不会想到是那一把大火的缘故。
“飞白,你去前面看看是否有人家可以让我们落脚。”夏晗之想找个地方等顾九城醒来,但他明白这荒郊野岭多半不会有什么人家。
“是。”飞白没有犹豫,骑上马赶紧走了。
夏晗之将顾九城搬到一棵隐蔽树下,他不小心碰到顾九城的皮肤才发现烫的很。
竟是发起了高烧,荒野林中夏晗之没有办法只能不停喂他喝水,同时盼望飞白早点回来。
“谁!”夏晗之听力很好,他听到周围突然有窸窸窣窣的声音,像是脚步声,很缓很轻。
“是谁!快出来!”夏晗之又冲那个方向喊了一句。
半晌,终于有人从一棵树后走出。
银白发髻,粗布衣衫,正是一个伛偻老妇人。
“我是过来拾蘑菇的,不是有意要打扰你。”老妇人手上提着一个篮子,说话很慢。
这荒郊野岭怎么会突然冒出一个老妇人?此时夏晗之心里更是警惕一分。
“小伙子,若是没有什么事,我就先走了。”老妇人缓缓转身就要离去。
“等等!”看她模样不太像是装出来的,顾九城又发着高烧,夏晗之只好向她问道:“婆婆可是住在附近?我朋友生病了,想找人帮他看看。”
“这附近就我老婆子一人居住。”听到有人病了,老妇人的语速明显正常了些:“若是寻常病症,我可以为他熬些草药。”
听到老妇人说她可以治病,夏晗之也顾不上考虑别的,背起顾九城就要跟她走了。
“踏雪,我知道你有灵性,你在这等飞白回来,带他来寻我们。”走的时候夏晗之没有带上马匹。
可能是知道有人病了,老妇人的脚程也快了许多,大概一刻钟就来到一处草屋前。
草屋在林子里,夏晗之一路上做了不少标记,估计飞白一会儿就能寻来。
到了屋子里,夏晗之将顾九城放在床上,此时才近距离看到老妇人全貌。
一条刀疤从左额一直到右边嘴角,左边眼眶黑洞洞的,鼻子也残缺不全。
这一看,夏晗之心里着实吃了一惊,若他是个小孩子可能已经被吓晕过去。
“这刀疤是一次事故中留下的,很丑吧。”老妇人看他一个劲盯着自己,下意识解释道,说完老妇人的背似乎更驼了。
夏晗之终于明白为什么老妇人要一个人住在此处了,她怕是遭过太多白眼。
“他这是发了高烧,我去熬些药来。”老妇人看过顾九城的情况,对夏晗之说道。
过了一会儿,老妇人先端了一盆温水过来。
“我去看着药,你给他敷敷额头,擦擦手脚,也有助于降温。”
夏晗之此前从未做过这些,盯着手里的面巾好一会儿才蘸了水去擦顾九城额头。
“吁~”外面传来飞白的声音。
“公子,你怎么能做这些!”飞白进屋就发现夏晗之在给顾九城擦脸,赶紧抢了他手中的面巾。
“我来,我来。”飞白把面巾蘸满水,想为顾九城敷敷额头。
“这面具太碍事。”夏晗之来不及阻止,红玉面具就被飞白摘了下来。
“怪不得要用面具遮着,他竟有这样丑的一块疤。”飞白将面具扔在床头,嘴上虽说着不情愿,但还是细细为顾九城敷着额头擦着手。
“晗之,你要快点好起来哦。”
夏晗之在一旁看着,突然觉得床上是小小的自己,而床边是一个看不清的女子一边为自己敷着额头,一边鼓励自己。
再多的,夏晗之看不清了,一瞬间他又被拉回现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