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你抢我风头是不是
“春江潮水连海平,海上明月共潮生。滟滟随波千万里,何处春江无明月。”少年走去之处传来琅琅读书声。
少年走进去之后,一个身着宝蓝色衣袍的和他相差不了几岁的大男孩正坐在面朝大街的轩窗前摇头晃脑的读着书。男孩的头发用一支墨玉簪子绾在脑后,露出了稚嫩中带着几许青涩的脸庞。男孩不过十七八岁,清秀中带着几分憨厚,此人正是风流爱天下的望星谷少主封月是也。
路过的黄花大闺女们看到了他们都娇娇柔柔的笑着满脸羞红的走过窗前,朝他们抛媚眼,丢锦帕,又匆匆跑走了。
然而,他们却丝毫没有查觉到有一双美眸正在暗中把他们的一举一动都尽收眼底。
“长路漫漫修远兮,上下求索兮难求兮。独怜残月何惜往矣,孤注红尘思无涯。”封月见引得美人注意,便更加大声更加深情款款的朗读了起来。他却不知身后那人嘴角勾起了一抹狡猾的笑容,像极了一只魅惑的狐狸。
就在这时,却听美人们发出连连的赞叹之声,扭扭捏捏的向他身旁另一个的小轩窗走去还边还走边犯花痴毫无大家闺秀该有的端庄形象。
封月心下一沉,心知不妙,忙起身向右边看去。
果然,只见夜忧也就是刚才进来的少年,他一身白色吴绫长袍衣袂翩翩,长身玉立的站在轩窗前淡淡的笑着,宛如谪仙般的俊美飘逸。
他拿起那支不管是在凡界还是在天界都随身带着的神陌笛在唇边轻轻吹奏起一曲《寒雪牵魂》。
顺风客栈
此时睡在隔壁房间的青丘银雪早己睡得不醒人事。
正要安寝的青丘颖听到这忧伤而又熟悉的曲子,便转头看向窗外,目光落在了远处的小轩窗前,眼里是掩饰不住的惊喜随既又覆上一层忧伤。
这是她留给他唯一的物品了,万年了他都是片刻不离身的带着,想她时便拿来轻轻吹奏一曲方能缓解一下他心中的痛。她没有选择为了他留下来他也不悔,至少成全她还是证明他爱她的理由。
她喜欢青丘焰那只死狐狸他也就成全了她,可是她却傻到要跟着他去受诸般苦楚,却丝毫不想他的感受。
“真是太美了,奴家从来没见过这样美的郎君!”
“嗯嗯!太美了,简直是风姿卓绝、风华绝代!”四周传来女人啧啧的赞叹声。
“你故意抢我风头的?”封月听到这些赞美的声音,只可惜不是向着他的,心里瞬间五味俱杂,气得他红眉毛绿眼睛的手脚并用从案几上爬起来跑到夜忧面前质问他。
夜忧却不理他,自顾自的吹奏着神陌笛,眼里尽是藏不住的伤痛。月光如轻纱般的笼罩在他的身上,将他周身镀上了一层光晕。映得他黑发如炭,玉树临风,英俊得让人不敢直视。
封月看着他那绝美的风姿竟有些呆住了,心想:这夜忧殿下和焰冉上神不愧是六界双骄,都是相貌不凡,法力高绝。只是……唉!天妒英才啊!!
“我只是看这凤凰城的明月格外美丽,想吹首曲子而已”夜忧吹罢一曲放下玉笛,挑逗道:“小月,何必这么小气呢?”
“嘁!死龙,就知道你有借口,你……”封月还想说些什么突然被一只修长的手一下子捂住了嘴,他都快窒息了,生气的猛的把那只手推开,怒道,“你干什么,死……”又被捂上了。
“你能不能小声点,这凡间就你一人知道我是一条龙。再说了凡间能人异士多了去了你就不怕被听了去给我惹麻烦吗?你不知人性之阴暗吗?”说到这里,他收回捂住封月嘴的手,关闭了两扇窗门,隔绝尘世的喧嚣。
顺风客栈里的青丘颖看见窗户关了,便收回了目光心想:小忧,你还是没有变,给人的感觉……还是那么活脱,我对不起你小忧……
玉树临风离兰钧(夜忧字),风华绝代灵君玉(青丘焰冉的字)。六界双骄,受世人景仰,却无法为自己解脱。
夜忧撩起衣袍坐在了案几旁边拿起茶壶到了一杯茶,端着细品。过了一会,说道:“你啊,好歹也是望星谷的主人,不好好在那待着,打理你的事务,跑到这凡间装什么谦谦公子。”
封月听到这话就不高兴了,反怼了回去:“怎么了,我就是待在望星谷待得太闷了,出来透透气而已,那里不还有我爹嘛!他虽然把望星谷交与我,但是他还是放心不下我这个儿子的,也会时常打理谷中事物,我也落得清闲。不过到是你还说我,你不也是来这凡间游山玩水的吗,也没比我好到哪儿去。”封月撇起嘴,双手交叉在前胸说到。
“真是拿你没办法,我每说一句你就怼我十句。不过啊,也只有与你交谈时我才能放松点”夜忧将手扶在额前犯愁地叹息。
“封月”夜忧轻声喊道
“嗯?”
“其实有时候我挺羡慕你的。”
“我?”
“我一个小小的谷主有什么好羡慕的,倒是你,堂堂天族太子,命可比我好太多了,这是你的福分,更是天君的恩赐,你可别白白负了啊。”
“福分?是天赐的福分还是命运的枷锁呢?哼”夜忧轻哼一声,心情沉重。
他知道,自己虽为天族太子与那妖界青丘焰冉并列六界双骄,但终究不是天君天后的亲嫡子。
天君虽与父君是亲手足,又是多年为天君排忧解难的功臣,是天君的左膀右臂,但是……终究不是名正言顺的太子,不是众人真心臣服的太子啊。
自从五岁起就被送到天庭,日夜苦读,他努力成为令天君,令众人满意、赞许的太子殿下,却总是觉得不够格,他自己觉得,他们也觉得。
所以,他从小谨言慎行,处事严谨,他怕,怕自己做得不够好,怕被人指指点点,怕天君失望,怕自己随时会被比他更有能力的人顶替,怕自己会摔得很惨……他给人的感觉是块冰,从不与人亲近,是他不愿吗?不是,是没有人愿意真正走近他的心去了解他,去给他一丝温暖。
直到遇到了她,那个愿意给他出头不惜与天后顶嘴的人,他才慢慢的觉得这个世界还算有点人情味,还算是温暖的。
“小月,明晚就是花灯节了,我想去玩玩,然后再放几盏花灯!”夜忧满眼期待的说道!
“可以啊,小爷我对这凡界的地势可熟了!”
……
清晨
清烟阵阵,环绕着凤凰城上空
人们早己起床,家家户户都整得瓢叫碗吼,做生意的商版们不停的吆喝着,好生热闹。今天又是元宵节,是一个以灯为主的节日,所以大街上到处都卖得有各式各样,各颜各色花灯,很是漂亮!
“银雪,鹤儿,阿姐快来!”青丘颖高兴地唤着青丘银雪们。
“来了来了,嫂嫂你慢点,等等我们。”每到凡间一年一度的花灯会,嫂侄二人总是开心得不得了,他们最喜欢逛花灯会了,不仅可以到处玩,还可以放花灯许愿,猜灯谜,互赠绣花香囊,琉璃玉梳等,每年这个时候啊,少男少女们就会为心上人制作和赠送香囊、玉梳等等精巧玩意儿,以表达爱慕之意。
公子赠玉梳,姑娘就赠香囊,那场景,可浪漫,可有意思了呢。
“阿雪,你快看,那有人赠香囊和玉梳,我们看看热闹去”
“好勒,走!”这嫂侄俩就喜欢看,二人一前一后找了个稍微近点又是高处的位置惬意的看着热闹的人群,银雪不知何时得了一把瓜子嗑了起來。
而云鹤母子二人则无奈的跟着他俩瞎晃悠。
“这…这个香囊给你,我…我喜欢你……。”娇滴滴的姑娘说得满脸通红,似一朵娇艳的桃花,她给那位俊秀的公子塞了香囊就捂着脸跑走了,跑了两步又回头告知了那位公子她家的住址和她的名字,还说如果公子对她有好感便来她家寻她赠她玉梳,她会在门口等候两个时辰。说完就匆匆忙忙跑走了。
此时看得热闹的嫂侄俩高兴的谈论了起来。
“阿雪,你说那个公子会去寻那个姑娘吗?”
“谁知道呢,不过啊,我看未必,如果那个公子也正好喜欢她早就把玉梳也转赠给她了,估计啊,那姑娘一片痴心是无果了哦!唉”银雪一脸哀伤的说道。
“我看未必,世事无常,没准一会他就去找那个姑娘了呢?”
“不管了,缘由天定,看他们的缘分吧,好了,阿嫂,云鹤,姑姑我们去看看其它地方吧!”青丘银雪一转先前的哀伤,一脸欢喜的说道。
此时,另一边的封月与夜忧。
封月:“诶,哥,你看看,这凡间真热闹,还会办灯会,有意思,这美人也多,佳节配美人,真是妙啊!”夜忧心想:这家伙,正经事做不好,这些吃喝玩乐的事倒是能赞出花来,真是放荡不羁。
“夜忧哥,你独自逛逛,一会儿我再来找你,听说啊,这凡间有一家特别有名的酒馆酿的花神醉可与凤颜酿的酒相媲美,这家酒馆也真是,只有每年花灯会才会卖花神醉,我好不容易来凡间一趟,终于让我赶上时候了。我得亲自去尝尝,不跟你说了,我得走了,可别卖光了!。”
话说完就不见人影了。夜忧:“哎哎你…唉,算了,这家伙,说好要和我一起放花灯的,结果溜得这么快,还是我自己逛吧。”说完继续往前走。
走着走着,夜忧听着像是什么玉做的物件掉地上了。
低头一看,原来不是自己的东西,而是把玉梳,弯下腰伸手去捡时,正好也有一双白皙又纤细的玉手伸向那玉梳。
夜忧愣了一下,抬头一看,是一位貌美异常的女子。白净光滑的脸庞,空灵温和的双眸令人着迷,月眉星目,小小的红唇与白皙的皮肤更显分明。
青丝柔顺,随意的挽成一个发髻,一枚碧玉碎花流苏簪插入其中。长身玉立,一身青蓝色的纱衣显得她无比清丽可人又不失冷艳之美。女子微微仰头,对着夜忧浅浅一笑,拿起玉梳便起身了。
夜忧愣了两秒钟,也迅速起身。有些尴尬地说到:“这玉梳是姑娘你的吗?”
“是的,多谢公子。”
“姑娘可是被赠送玉梳了?不过,这也难怪,姑娘如此貌美,气质脱俗,有人爱慕也是情理之中。”
“公子说笑了,这玉梳既是他人有心赠予,我便收下了。”女子欲着走出去了不远便又被夜忧叫住了。
“在下还未请教姑娘芳名呢?姑娘和我有位故人长得甚是相像。”
“小女子姓武,名落衣。那公子叫什么名字呢?”夜忧眼里闪过一丝失落,心想:果真不是她
“我叫夜忧”
“那公子若没别的事那我们就此别过,有缘再见。”
说完落衣便转身离去,夜忧还在看向落衣离去的方向,呆呆地站了许久。眼里是藏不住的惊诧,天下怎会有如此相像之人。
自从六界大战这么久以来,他从不多看一眼任何一位女子,因为他的心己经被她填满了,再也容不下其他。
他爱她,她却将他伤得体无完肤,自她选择了随青丘焰冉那只死狐狸而去的时候他的心就己经被冰封了,再无半点温情。
无论是在天庭,还是在凡间。多少仰慕他,爱慕他的女子都期盼夜忧能注意到她们,能多瞧她们几眼,可夜忧总是匆匆略过,从不给任何女子机会。
可看到武落衣时,他仿佛在她的身上找到了她的影子,可终究武落衣还是武落衣而不是她,不是他的阿颖。
殊不知,武落衣却是他一生都追求不到的光明。
他骗了她一生,也害了她一生,可是却来不及说一声,他原来也可以这样爱她的……
“这凡间的节日还真是热闹非凡,不像天界那般规矩又多死板板的,没有一丝人情味儿”夜忧抛开了诸多烦脑与忧伤,在大街上闲逛了起来,“封月这死小子也不等等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