笫十六章:肉搏
夜忧也不知昏睡了多久,再次醒来时,四周全是灰暗的一片。他缓缓睁开眼,想要起身,可是没有力气,只觉得全身都难受得很。
吱呀…门被推开了,进来的是个老年男人,大概六十多岁,留着已经泛白的长胡子,给人一种亲切和蔼的感觉。
他走起路来不太方便,好像是左腿有问题,那腿不能行走,全靠右腿带着和手中那支拐杖撑着才勉强能行走。
老者到了夜忧的床榻前,见夜忧醒了,放下手中那碗汤药,将夜忧扶了起来,靠在床头那端。又端起汤药,递给夜忧。夜忧伸出微微发抖的手接住,但没递到嘴边,看了看老者,又低头盯着那碗药,一动不动。
“放心,如果我存心要害你,你也不会好好躺在这儿这么长时间了。”
夜忧听了,将药凑近鼻子闻了闻,微微皱眉,闭上眼,大口大口地吞了下去。
随后将碗放到床边的木桌上,用手背抹了抹嘴。试探地问道:“这里是哪儿?你是又何人?”
“这里是我的房间,我是这的大夫,小伙子,你真是命苦啊,被带到这种地方来受折磨,刚来这的人啊,都凶多吉少,大多数都是没过两天就没命了的,最后被扔到乱葬岗。”老者说完深深叹了口气。
“当年啊,我的儿子就是活活被他们折磨死的,还胁迫我,要是我不留下来做他们的医官,他们就把我的小孙女,儿媳,还有我老伴全杀了!真是丧尽天良啊!。”老者又无奈又气愤,手狠狠地拍在了木桌上,震得那瓷碗都差点落地打碎。
“小伙子,你自求多福吧!”老者说完后摇了摇头,拿起瓷碗出去了。
夜忧知道接下来他是凶多吉少了,一边想着接下来如何应对那群人,又想着该如何逃出这个地方。既然这里是豢养死士的地方,那他就只有当上最强的那个,才有机会可以逃离这个炼狱。
夜忧的伤好得差不多了,就又被带到那个地方了。刚一进去,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到了他的身上,谨慎地注视着他。
“哟,这不是上次那个臭小子吗,身体好了?不知道这次能不能抗打一点呢?”上次把夜忧狠狠砸在地上的男人挑衅地说道。
夜忧未发一言,只是自顾自地走到角落坐下,脸上还是一如往常冷淡的表情。
“呵,你这臭小子还挺高冷,装什么装,你以为你是谁啊,我就是看不惯你这种自持清高的模样,看我不好好收拾你!”
那人抡起手就往夜忧脸上打去,夜忧用手臂稳稳挡住了,男人吃了一惊还没反应过来手腕就被夜忧死死扣住,夜忧手一用力,只听见男人手腕骨头咔咔的扭动声。男人连忙求饶:“大侠,大侠,我…我知道错了,你…你先…先放手。”夜忧像是没听见一样,反而加大了力度,骨头咔咔扭动的声音更响了。
“啊!我…我真的错了,求你了大侠…求你…”夜忧还没手松完,那男人反倒一把抽了出去,用另一只手赶忙揉了揉手腕,表情痛苦不堪,整张脸扭曲得令人生厌。
“张哥,这小子好像和之前不一样了,我们还是别招惹他了吧…”其他人看见了刚才那一幕,也不敢轻举妄动了。
“都在嚷嚷什么呢!”方苍不耐烦地问道。
此时屋里的男人们目光立刻换到了方苍身上,然后惶恐又不失恭敬地往后退了好几步。
“今天你们自己的切磋就到这里吧,走,去修罗场!”
男人们一个看着一个,脸色苍白,有点额头上还冒出了细汗。他们都清楚,还是逃不了,该来的,还是来了…
男人们被带到一个十分宽敞又幽闭的房间,与牢房倒是有点相似但房间的四个角落里都点着明亮的火焰,所以也不算太黑,只是昏暗了点。除了进来的那面墙,其余三面墙上都挂着许多武器,长矛,大刀,利刃,长剑等等,应有尽有。
进来的那面墙前靠着一把用铜铸成的椅子,椅子背后像是一个虎的身体,而上面,则是一个偌大的庄重而威严的虎首。
方苍大迈步子走到那椅子前便坐了下去,悠闲地翘起了二郎腿,安安稳稳地坐在他的专属宝座上。
“规则都知道吧,来这的人,要是没用,就得没命!各自争取吧。”不知道为什么,方苍这人总有一种让人说不清的压迫感。
“还愣着干嘛呢,你们是要我替你们点还是你们自己选?”方苍轻挑了下眉,手扶在额头上一动不动地注视着他们。
男人们都惶恐不安地相互张望,一个也没开口。
夜忧也没说话,只是静静地看着他们。
方苍放下手,微眯着眼睛将他们扫视了一遍,然后抬起手指了指夜忧,又换了个方向指了另一个男子。
“就你们吧,放快点!”
夜忧似乎早就料到自己会被点中,一点也不惊讶。大步迈去走向房正中间的位置,而被点到的那个男子刚刚见识了一点夜忧的厉害。而夜忧一脸不以为然的样子让他有点没有底气。
但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还是硬着头皮上了,他心想:这横也是死,竖也是死,不如死得有骨气些吧!
那人挑了一把大刀,夜忧拿了一柄长度中等的剑。
“喂,小子,你既然是新来的,那我就让你一招,免得你说我的不是。”那人说这话给自己壮了壮胆子。
“不用。”夜忧冷冷地道,脸上依然没有任何表情,只是两眼淡淡地注视着男子。
“哼,小子,你等会就狂妄不了了!”
那人抡起大刀就往夜忧砍去,夜忧灵活地闪开了。“啊…”男人惊叫一声,原来刚刚他自己都没注意到自己已经被夜忧伤了一处。男人小腿上划开了一道口子,血液一滴滴地落在地上。
夜忧法力虽被废了,不过拳脚功夫可还在的。
“你……啊!”男人恼羞成怒,这个刚来的臭小子就这么扫他脸面,他一定要砍死他!夜忧从刚才那小小的一次过招中就看出了这个男人只会用蛮力,他不可能是他的对手。
男人再一次挥刀而来,夜忧又一次避开了,与此同时,男子腿上有一道快不见影的银光划过,另一只小腿上又是一道口子。男人彻底抓狂了,只要看见夜忧就往他身上砍,可是没有一次得手。反倒自己是身上有越来越多的刀口,没过一会儿,男人的肩上,腰上手臂上,大腿上全是刀口,衣服被划得破烂不堪。他再一次挥起大刀,卯足了劲冲向夜忧,夜忧这次没有闪开,待他冲过来时用弯刀挡住,刺耳的碰撞声使不少人蒙住了耳朵。夜忧吃力地抵抗着,随后脚下一扫,男人砰地一声绊倒在地。夜忧看准时机用那把刀面已有不少血迹的弯刀狠狠地刺入男人的额头。
“啊!……”男人发出凄厉的惨叫声然后再无动静。
方苍暗自笑了一下,说道:“还不错,你继续,由你自己点人。”然后安然坐着等着看好戏。
夜忧将弯刀拔起微喘着气说:“你们…还有谁想来!”
夜忧用深遂又冷血的眼睛注视着他们,那双本就漂亮的双眼,此时却像一匹饥饿的野狼,多几分恐怖。
就这样几轮激战过后,无一人胜过夜忧,不过他也好不到哪儿去,全身像散架了似的无力,要是再多来几轮,他肯定就招架不住了!
“停!”方苍眼里尽是怒火。
“全都是废物,连个病秧子都打不过,宫主养你们来何用?”方苍眼里闪过一丝邪恶,指向夜忧:“你,一边去休息,静心观战!”
“你们给我一起上,坚持到最后不倒下的十个,可免除五天训练!”
接下来的场面,直叫人不敢看,要有多血腥就有多血腥。
只见鲜血飞溅,断臂残骸到处飞舞,一群人就这样打再了一起,四周墙壁上的血迹是一层一层的覆上去的,这里真的不知道经历多少场这样的肉搏,也不知道死了多少人!
关节被扭断的咯咯声,皮肉被撕开的咤咤声不绝于耳。
这时一个被生生扯下来的头颅血淋淋的滚到了夜忧的脚边,头颅上的两只眼瞪得如铜铃般的大,眸中满是惊恐与不可信置。
然而,夜忧看着这惨烈的肉搏现场,眼里除了冰冷还冰冷,没有丝毫波动!
也是,一个心都已经死了的人,在惨在血腥的场面于他而言都不值一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