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
潇拓和南嘉来到了悬圃涯之上,之前两人来此不曾细看,如今是不由对这悬圃涯发一赞叹之声,不过也是一种难言的孤寂,这便是所谓的高处不胜寒?
潇拓刚想试探性的传音,若是联系不上,大不了故技重施便是。
可是没想到的是,他刚想开口,一只巨大白猿从下跃起,就在他们预备闪离的时候,白猿慢慢变小,幻化成一个七、八岁粉雕玉琢的孩童模样。
白泽朝他们拱了拱手道:“白泽见过潇医仙、南嘉医仙。我家渺渺有请两位”说完,他觉得自己动作算是做到位,不由得瑟,不就是礼仪规矩嘛!
南嘉看着他不伦不类的样子,她是专业的,不能笑。
“渺渺”潇拓在心中重复念着这两个字,有意思…
“有劳”,南嘉没有因为它只是小灵仙就慢待起来,见了见礼。
……
白渺还是如当初潇拓见她第一眼的时候端坐在巨石上,双膝还是那把琴。只不过,这次的琴音倒没有之前的那寂寥。
白渺见他们下来,随即起身。
“玄女”南嘉和白渺一起客气见了见礼打招呼,一女温柔笑意吟吟,一女虽冷淡却不至于拒人千里,还算和谐。
白渺还礼道:“南嘉仙子”
南嘉没有避讳白泽道:“今日前来,一则是为答谢玄女的出手相助;二则,是哥哥昨日为玄女诊脉之时,曾与玄女约定今日再来替玄女诊治。玄女放心,此事只有我兄妹二人知晓,定不会随意将玄女的情况透露出去的”
毕竟男女有别,当深入调理施针之时,须泡药澡褪去衣物。
白渺道:“谢谢”,她双手叠和,向她行了个礼。
南嘉身子一侧错过,潇拓赶紧伸手扶住,随即反应过来有些不妥,立马正经站好。
白泽在旁边接道:“渺渺,南嘉姐姐,潇拓哥哥,你们不要这般客客气气,直呼其名就可”
“行,渺渺,不如私底下我们就这样唤你,你直接叫我潇拓,阿拓,或者潇哥哥也成”潇拓揉了揉白泽的头,笑着道,“渺渺好不好?”
南嘉掩着嘴边的笑意,你都叫人渺渺了,还问人家好不好,我的傻哥哥呀…
“嗯”,白渺有一瞬间的愣然,随即恢复回来点点头,虽神色依旧看不出喜怒,但能够感觉出她的接纳。
南嘉接着道:“那渺渺唤我小鱼吧!是家母取得小名”
“潇拓,小鱼”白渺从容的唤了一声
南嘉有那么一瞬间好像与哥哥调戏了人间黄花闺女的感觉。
————
潇拓让白渺把左手放在案几上,这次潇拓讲究些了,掏出一块白色的帕子叠在她的手腕上,收起玩笑的模样,认真的模样,让白泽有些瞠目结舌。
潇拓抿着嘴道:“渺渺,昨日与你说的,并非有半点夸大,所以接下来的医治须得你配合”
“嗯”,白渺略微低垂着眼眸
“如今的你,空有一身磅礴的灵力,可偏偏这股灵力越来越不受你控制。你长时间的内伤加外伤都没有好好医治调理,再者对于修炼操之过急,还未稳灵又先进一步修炼,周而复始,才会这样”,潇拓看着白渺低垂着眼眸,剩下的话语哽在喉咙里,往腹中滑去。
自己的身体情况如何,白渺自然清楚,日日夜夜被自己的灵力反噬的滋味无异于抽筋剥骨,灵力有多强大,反噬的痛苦便有多强大。可是,她当初就知道她修炼的功法的特殊之处,便已经知道今后要承担的这些后果,如今在归化天地之前能再见他一面,知道他还活着已然知足。
白泽一听,立马说:“没错,之前我总是劝她修炼不要操之过急,学学我晒晒月光多好”
潇拓听他的话,心想,这货平日里肯定太过懒散被她说了,“切记,这段时日就莫要修炼、莫要过度的使用灵力,且每月配合我的诊治,须臾几年便可恢复,体内的旧患也能根治”
南嘉附和道:“是呀!哥哥的对金针和丹药的造诣便是爹爹如今也不及,你也尽可放心”
白泽:“渺渺你可一定要听医者的话”
“好”白渺点头
潇拓用通俗易懂的语言,尽量让白渺能够理解接下来的医治步骤,白泽也是在一旁认真听着。也是不管她听没听懂,全程倒是仔细听着。
白渺根据他们所言,躺在床上,微微侧着头,看见一旁站着的南嘉,一袭浅绿色坠地长裙,双手叠放在腹前,姿态儒雅恬静。
南嘉满脸笑意的看着白渺和潇拓,心想:若要看哥哥与平日不同的模样,应该是他沉迷医药的时候,如今哥哥抿着嘴,神色认真,在玄女心中应该加分不少。
渐渐的,白渺觉得在金针的引导一下,体内无时无刻不在躁动的灵力,白渺在一汪久违的平静中睡去。
…
白泽看她睡沉的模样,心下大喜,但不忘压低自己的声音道:“潇拓哥哥真厉害,我许久没有见渺渺睡得这样安静了”
南嘉不解问:“渺渺这样子,迦华金母可知道?”
“应该是知道的”,白泽想了想,“但是,你们也知道,渺渺才修炼不过两千年。最初登上了昆仑玄女之位,光是昆仑子弟就颇有微词,何况是其他人。”
潇拓和南嘉对视一眼。
“外界传言昆仑玄女清冷孤傲,其实是渺渺喜静不爱说话,面对她的流言蜚语也从不解释。千年来,她唯一能说得上话的人便是我了,所以我真的很高兴,第一次见渺渺亲近他人”
几人看着她,有些心疼的叹了口气。也是,昆仑登上仙位的,哪个不是经过几千上万的岁月。
潇拓笑了笑说:“没事,现在有我们呢”
南嘉接着说:“是呀”
“嗯”,白泽开心点点头
……
等白渺醒来,屋里只剩白泽守着。
后面三天的午时,白渺都会泡一个时辰的药澡,泡药澡的时候虽冷热交替的难受,不过比之灵力反噬之痛好许多。
直到第四日,调理方法才稍有变化。
潇拓蒙着眼,坐在散发着热气和药味的大木桶,白渺全身衣物尽褪坐在木桶里,南嘉则在一旁听着潇拓的吩咐施针;后面连续七日皆是如此,以丹药、金针之力,算是将她暴怒的灵力暂时安抚下去,把新伤治好了,但旧伤和筋脉之伤则需要好好调理,不能操之过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