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上君已经追得气吁吁的,见我躲别仙身后了,也就停了下来,插着腰,“司命……你、你快帮老夫把她给抓了!”
原来这位是司命星君。
“仙君,救我!”我言。
“司命!帮老夫将她抓来!”
“救我!”
司命星君终于动了动,依旧负着手,转身低头看向我,与我四眼向望。
倏尔看到司命星君的脸,我不由惊诧,这、这鼻子、眼睛、嘴,分明是平甫!他怎么就成了司命星君?难不成平甫的真身是司命星君?这这该如何是好?
辛得现我被变作老虎身,要是被他认出了……转而想,要是被认出了,好像也没怎么样。从前他是我的恩人,现我已作仙,就表明那恩已经还清了!虽这般想,但还是心虚似地逃了出来。
小道士,也不知道你在哪?是去求学修炼了?还是当了天官?你这般的,多半是选做天官的,夜深至此,所思更甚!
……
太上君已经叨了我好几日,我一如常地避开他,每每跟在我身后叨叨不绝时,我出其意料地变作虎脸突转头吓他,太上君终归是太上君,年岁上的经验还是有的,只吓了一次,第二次再来就不管用了。
兜率宫里的仙侍我都问过了,都言不知道有个叫佀良的仙,或许他们年岁小,有些不知道的,找仙这种事,还是得找年岁大的。
已经两日见不着太上君了,果然是见之厌,去之念,但耳朵享了两日的清闲也甚是欢兴。
消失在兜率宫两日的太上君终于出现了,瞧见我主动来寻他,甚是稀奇,“呦,俞荼仙子怎么来了?不怕老夫吃了你?”
我打了个哈哈,道:“太上君怎么会吃了小仙呢?小仙怎入得了太上的口?对吧?”
“胆儿大了?”太上君看整好自己的衣服,道:“性反必所图!说吧,来找老夫作甚?”又想了想挑起了眉补充说道:“求人可是要代价的。”
我左思右量,作个坐骑也没甚大不了的,又不是要将我关在笼子里,一咬牙,答应了下来,“好!”
太上君听此回答,惊得瞪大了眼,“当真!”
“当真。”
太上君面露微笑,和蔼道:“说罢,有何事要求老夫?”
听他答应帮我,我顿时喜上眉梢,但这代价也忒大,“不知太上君知不知九重天上有一位唤佀良的仙家?”
“佀良啊!容我想想……”太上君摸着他的下巴,仿佛真的是在认真想着,“佀良?你同这位仙家什么渊源?”
“他是小仙前世的恩人,小仙特意寻他来还恩的。”我将早就想好的一套说辞说给他,眼神避开与他对视,生怕叫他看了出来我在说谎。
太上君倒没有在怀疑我理由的真假,“哦?如此知恩之仙!老夫没有看走眼!哈哈!”
“太上君不要转移了话题。”我提醒道。
太上君又陷入思考,果然是年岁大了记性不好了吗?看来我那年岁长些知道的事多的想法不成立了,知道多了又如何,还不是给忘了。
太上君突然道:“佀良!想起来了!那不就是现任的天玑星君嘛!整日里天玑君、天玑君地唤,差点都忘了他本名了。”
“他现是天玑星君吗?”不愧是我的小道士,都做上大仙官了,很是有出息!
“不过就是个星君,日后你作了老夫的坐骑,再努力个把万年,你比他有出息多了!”
“出息顶个什么用?”
“哎,你说这话是在讲老夫无用?”
我心道,太上君也忒不要皮不要脸,这般拐角夸自己,“小仙不是这个意思。”
“好了,不与你费口舌,”太上君从身后的柜子里拿出一小瓶丹药,“你正好替老夫跑跑腿,送去天府宫。”
“是。”我接过丹药。
终于打听到了佀良的消息,心境格外愉悦,就像是鱼儿在水中畅快地游那般。
如此畅快,总会有一件事让你当头一棒,千不该万不该答应太上君来接这个跑腿的活。
至天府宫前,我还在思忖,怎么这天府宫这样冷清,连个守门传报的仙侍也没有,须得动手敲门,“仙家可在府上?小仙是替太上君送丹药的!”我嘲里喊道。
须臾间,门开了……
是司命星君,我退后几步去瞧宫匾——“天府宫”!我怎么就忘了这天府宫里住的是司命星君呢?不该!不该!
我拿着丹药瓶,不知如何是好,司命星君嘴角勾起,如吹过一缕和煦的风,似有昴日星君驾车驰过。如此,虽是一张看得比五月的梅子还熟的脸,却没见过这张脸上有如此的笑颜,我一时竟看失了神。
“仙使?”他道,嘴角依旧勾着那和煦的笑。
我回过神来,“啊?”
他伸手,“丹药给我就好。”
“哦。”我讲丹药递与他,他仍旧立在门前,嘴角仍勾着笑,像是个看门的仙侍一般让我走好。
我一路晃晃悠悠地回到兜率宫,心道,这位司命星君定然不会是平甫,我从未见过平甫笑,一派老人家的作风,那位司命星君笑得可好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