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父君,他已被封住经脉,服了滞灵丹,说不了话,我是担心他咬毒自尽才如此的!”白景说道。
“解了他的封,我就不相信,他在我面前还敢说假话,你若自尽,我必诛你全族!”白离自信满满。
白景迟疑了一下,没有动作,云幕尘走了过去,将封印的银针取出,朝他沉着点头。
那隐卫封印被解,踉跄了一下,浑身瘫软不支,跪倒在地,大口的喘气。“说,你是何人?受谁指使!”
“在下无名之辈,无人指使!”男子目光定在地面上,沉声答道:“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哼!不肯说是吧!”白离怒喝道:“来人,上刑!”
众人一惊,想不到今日本是普天同庆的欢宴,却一下变成了拷问的刑场,这变化也太让人深目结舌了,向天尊炫月投去目光,后者表情淡然,只是注视着殿下的隐卫,没有出声。
刑司上殿,正欲上刑时,一个声音划破阴沉的气氛:“慢着!”
佰仟云离席,一脸淡定,微微一笑,对着天君说道:“今日是盛宴,不益见血。要他开口,并不难,无须动刑,我也能让他实话实说!”说罢走到那隐卫身边,驱动灵术。
“等一下!”久未发声的天后木泉之突然开口了:“你莫不是用什么幻术,让他开口,我们又怎知他所言是真是假,会不会是你想让他说的呢,你控制他的灵识,莫不是要让他胡乱攀咬!”
白离点点头,众人不知佰仟云的法术,难免也觉得木泉之的话不无道理。
“这样啊!”佰仟云一皱眉:“你们是觉得耳听为虚眼见为实,对吧!也好,那我就让你们看,你们惯用的往生镜,只能记录一时的景象。但如果你们有耐心,我可将此人从出生到现在,做过什么事,遇到什么人,都能给你们看到!开始啦!”说罢也不管白离是何态度,一只手指聚灵搭在跪地的隐卫身上,另一只手一扬,竟在空中幻出一幕景象:
一个绿荫笼罩的深潭边上,景致宜人,瀑声阵阵。一户院内,一对夫妇抱着一个刚出生的男婴,一脸喜色:“夫君,你说给孩子取什么名字好呢!”
“昨日我梦中霞光万丈,就叫光儿吧!”
“光儿好,就叫光儿吧!木光,我们的儿子叫木光。”
……
众人见了,个个惊讶不已,这是什么法术?
触碰此人,便能知道生平过往,详尽如此,让人不寒而栗啊,谁要是被这佰仟云用灵触碰,那不是老底全被她揭了个底朝天啊!
“我就捡要紧的给你们看吧!”佰仟云指尖一转。场景又来到另一处:
只见一个年轻壮硕男子身穿绿衣,与一众统一衣衫之人跪拜在地,面前是一个大大的族徽。
“我木光甘愿入隐,从此不娶不婚,不生不养,不问不违,誓死追随家主,至死方休!”
“是碧隐,那是碧隐族徽!”众人开始躁动。
那隐卫目光,此刻仿若石头一般,无法动弹,两眼翻白,拳头紧握。炫月对佰仟云投去一丝惊异的眼神,她的心经竟已经修炼如此高深!
凌雾也是眼睛不眨,合不拢嘴,喃喃对炫月说道:”看来,不需要我们将那人带来了……”
炫月不察的轻点了下头:“先留着……”。
只有云幕尘和小倩,一副见怪不怪的平淡表情。要知道这种法术,对灵族圣女而已,实在是轻而易举。
白离的表情随着那景象的变化,开始越发沉重,他狠厉的看了一眼身边的木泉之,后者早已经泪流满面,无法控制住的瑟瑟发抖。
“圣女,原来此人是隐族,那他身后之人,必定就是那隐族家主了吧?”有人轻轻发问。
佰仟云笑而不答,继续施灵制像,又一个场景出现:
一名女子缓缓入场,身着绿色罗裙,身姿妖娆,容貌俏丽。隐卫男子跪地拱手:“家主!”
入目时,女子笑意盈盈,扶起地上男子:“木光兄长不必多礼!”
……
突如其来的场景,所有人都意想不到,纷纷呆住。
天君白离闭目,眉头深锁。
“竟然是她!”惊异之余,有人的目光转向天君之位,有人在小声议论。
“天后木泉之,是碧隐家主!难怪了……”
“原来是她暗害太子……真是处心积虑啊!”
“会不是前天后芒苑也是她害的……”
一众人一边议论,一边饶有兴致的继续看着。
又一个场景变幻:
这次是,天宫……
“够了!”一声怒喝,天君白离冲下座,来到殿中,一脚踹到木光身上:“大胆逆贼,竟敢霍乱我天庭!”转目怒视:“木泉之,你还有何话说?”
随着那隐卫木光倒地,佰仟云手一松,景象也随之消失。
云幕尘低声伸手探去,那木光竟没了气息,不由眉头一皱。
“来人,将天后木泉之拿下!”白离大义凛然。
侍卫架起早已瘫软的天后木泉之,扔到殿中,木泉之眼神涣散,浑身发抖,口齿不清:“君上……君上……你不能如此对我!”
“住口,你若是还想替孩子们留点脸面,就给我从实招来!”白离怒喝。木泉之浑身一震,听到孩子二字,立刻住了声,脸上泛起苦笑。
佰仟云有些失望,一抬手,望了云幕尘一眼:“完成了!”
“嗯!”云幕尘应了一声,看向太子,太子满眼恨意,正盯着地上的木泉之。“我母后,待你不薄,你为何要害她,一尸两命,你好狠毒!我本来就无继任君位之心,为何你还是苦苦相逼!”白景愤愤说道。
“母后!”一声惊呼,换了一身衣衫的碧瑶冲进点殿中:“母后你怎么了?”
“别叫她!她不堪为后!”白离怒言:“你可知她干了什么好事!”
“佰仟云,是不是你,你对我母后做了什么?”碧瑶意外的突然指向已经入座的佰仟云,怒声问道。
“关我何事!”佰仟云看也不看她。
“瑶儿,你走!”木泉之紧紧抓住碧瑶的手:“你走开,不要问了,是母后糊涂,做了大逆不道之事,母后对不起你,对不起甯儿,母后更对不起我木家的列祖列宗!母后有悔!悔不当初啊!”木泉之声泪俱下。
“诸位!”白离突然对众仙抱拳:“今日家门不幸,让大家见笑了!”又转向炫月:“天尊,今日本是欢庆之日,谁知竟出此状况,扫了天尊的雅兴,实在抱歉啊!此乃我家务事,我定会给大家一个交代,还望诸位不要见怪,到各寝殿休息,待我处理完这些事,明日定会重新设宴,款待诸位!”
炫月起身回礼:“君上不必客气,虽是天庭之事,可事关天族太子,也算是天下之事,我等不便多言,相信天君能自断!先告辞了!”说罢来到佰仟云桌前,伸出手:“走吧!”
佰仟云一愣,不由自主的将手递了出去,半途又收了回来,自顾起身离席。
炫月眸光一怔,跟了上去。
云幕尘及墨子舟,俏言小倩也起身跟随,离开了大殿。
“好一招弃车保帅啊!”凌雾在路上嘘叹一声:“够狠!唉,云丫头,你刚才为何不接着探他的过往啊!我敢保证,后面的场景会更精彩!对了,你这是什么法术,如此了得,看来我以后得离你远一点了,一不小心,便被你探个精光!”
“身死之人无法探得!”云幕尘说道:“那人倒地时,便已经咽气了!”
“你说,那天君一脚,就把他踢死了?”凌雾十分惊讶:“我见那隐卫身手不凡,不至于脆弱至此吧!”
“尚未可知,也可能是撤手的间隙,他自尽了!”云幕尘也是一脸疑惑:“灵主!我有话与你说!”
“说吧!”佰仟云道。
“这……”云幕尘迟疑了一下,未曾开口。
“都不是外人,你直说便是!”
“灵源之事!”云幕尘说道。
“此处并非说话之地!”墨子舟开口了:“你们还是回殿再叙吧!”
众人皆以为然,佰仟云突然想起身边还跟着侍卫呢,断不能在外讨论此事,于是在侍卫的引领下,回到毓秀宫,炫月送至门口,却未进殿。
“你们,不住这里吗?”佰仟云脱口问道,却又有些后悔,心里那股无名火再次冒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