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四章 提亲
原来是个侯爷,怪不得这么狂妄无礼,任你是什么侯爷爵爷也要看在皇上的份上敬我父亲三分,不过此刻当着这么多人我实在是不好摆明身份,罢了,也只好去见官了。衙门可以私审,到了公堂上就好说了。
我道,‘此处非公堂,侯爷不能随意就将罪名扣在别人的头上,若是侯爷认定我有罪,我愿与侯爷对簿公堂,请青天大老爷决断。’我这样说是希望这个侯爷明白即便他拿出侯爷身份出来我也并不怕他,只要是稍微有点脑子的都会明白我的身份肯定不在他之下,让他知难而退就此了事。
却不知这个侯爷是不是茶水喝多了都灌到脑子里去了,竟然道,‘见官就见官,本侯爷还怕你一个小丫头不成。’
真真是无赖到家了,仗着自己的身份就真的以为衙门会偏向他,我且只想着回去要怎么向母亲交代才好,重重的呼了一口气隔着幕篱白色的纱罗看了看丫鬟吓得瑟瑟发抖的双肩,这个丫鬟一听说要见官怕是要吓坏了。
‘文伯侯爷,别来无恙啊!本王还未进门就听到什么要去公堂对簿,不知发生了何事,可否说与本王听听,本王可还能为侯爷裁决一番。若不是什么大不了的事,就不要麻烦衙门里了,若是人人芝麻大点的小事都要去见官,那光京城再设十个衙门恐怕也不够,无事生事者更要以扰乱公务惩处。’一个身着青色袍子的男子走了进来,声音好生熟悉,我抬头,是靖王,这下或许有救。
那侯爷见了靖王如老鼠见了猫一般老实,又听王爷如此说,方才的嚣张气焰半点全无,只是一味点头应是,我向王爷一福,‘见过王爷!多谢侯爷高抬贵手,小女子告退。’对于这样的人给他一个台阶下又何妨。
府里的马车等候多时,车夫见到我看了小翠一眼问道,‘小姐可无事,怎样这样久?’
我看了一下小翠,她脸色苍白无血色,可见被吓的不轻,赶车的老刘是府里的老人了,见到小翠这般自然要问一番,我不能让母亲知道,不然她又该担心,便道,‘天热,小翠中暑了,便多歇息了一会。’
后面有人喊,‘凤小姐!’
‘王爷可有事?’靖王叫住我,想是他方才早已听出了我的声音才出手相救,我忙掀开幕篱冲他眨了一下眼,他看了一下身后的车夫道,‘凤小姐可否借一步说话!’
我跟着他往边上走了几步,在一个巷子口梓木下站住,蝉鸣声不断从树上传来,他问道,‘凤小姐的父母可曾为小姐许配人家?’
我被他问的愣住,也只好如实相告,‘并没有!’
‘那凤小姐可有心上人?’
此话一出,我脸上发烫的紧,再加上吱吱的蝉鸣声心中更是羞赧燥热,便搬出来那一套,‘婚姻大事由父母做主,小女子常在深闺,没有心上人。’王爷怎么会问这个,饶是我山野里出来的也毕竟是个闺阁中的女子。
‘此话当真,凤小姐的婚姻大事真真全凭父母做主。’他似乎很开心。
‘当然当真,婚姻大事难道不该由父母做主吗?’我似乎从未仔细想过这个问题,不过,这么说总归没有错吧!
‘应当!应当!你去吧!’
就这事?不过总有一种不祥的预感。
暑热连天,人总是怏怏的提不起精神,各府小姐之间的走动也少了。蟠花铜盆里的冰化的很快,溶成丝丝凉气消一些暑意,天热,母亲也停了我的课。
这天,母亲叫我去前厅,父亲也在,还有靖王衣冠楚楚的坐在上首,天热他穿的又是正式场合才穿的衣衫,颇为繁琐,脸颊上竟然带了一些不易察觉的红色,看起来比平时那个苍白的脸健康的多。
地上罗列排放了一溜红色的礼架,将这间正厅挤的满满当当,父亲母亲脸上都带着喜色,我先向王爷行过礼后,站到父亲面前,指着红色的礼盒,‘父亲,这是?’
母亲这时候接过话来道,‘王爷来提亲的彩礼。’
‘提亲?向谁提亲?’
父亲咳了一声,老脸有些挂不住,‘当然是向你提亲!’
‘哦!什么?’我忍不住要跳起来,母亲一把按住我在椅子上,复又对王爷道,‘小女猛然听到这个消息有些激动,还请王爷莫怪。’
靖王掩口笑了一下,‘凤小姐的天真率性本王三年前就见过,实不相瞒,本王正是喜欢小姐质朴无伪!’
原来他还记得三年前的我,哎,没想到王爷竟然因这个看上我,我恍然他前几日问我的那些话,又听父亲道,‘王爷深受圣上看重,小女不过一将门之女,实属高攀,不知王爷来此提亲圣上··’
‘哦,凤将军不必忧心,父皇是极赞同这门亲事的,况且将军为国立下诸多汗马功劳,劳苦功高,父皇还说要擢升将军阶品。’
父亲听到这话激动的不行立马跪下,‘臣深蒙天恩浩荡,实在不敢居功自傲,小女承蒙王爷厚爱,自然是愿意嫁入王府的。’
看样子这事是板上钉钉了,不知来叫我做什么,靖王将父亲扶起,‘凤将军严重了,虽然皇家子嗣的婚事与朝堂政事脱不开干系,但本王是真心喜爱入画的!’
王爷说完这话向我看来,那眼里的深情如水似乎要淌出来,我禁不住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实在不明只有几面之缘的人怎么有如此深情,不过,反正嫁谁都是嫁,况且这个王爷皮相还不错。
王爷走后的第二日,将军府门庭若市,前来贺喜的人似乎要将门槛踏破,那天上毒辣辣的太阳也不及这些人热情。
这天夜里,我忽然做了一个梦。
‘那你也答应我,未见到我之前不要让你父母给你许配人家!’
‘好!’
我伸出小手指!
明明是一个极为普通的梦,也许都算不上梦,只能说是回忆,我却从梦中惊醒,好像做了什么背信弃义的事,我辗转反侧再也睡不着,下床走到铜镜前,对着镜子里那个明眸皓齿的姑娘说,‘那时候你还小,说过的话是不能作数的,况且本来那就不合理,你这不是背信弃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