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炳原夫妇头发凌乱不堪,双手被反绑不能动弹分毫,嘴里也被塞了帕子口不能言。
苏墨目呲欲裂,试问有谁连自己的爹娘被如此对待还能沉得住气。苏墨心脏抽痛,一声爹娘卡在嗓子里,化作一声怒吼“季长老,赶快放了我爹娘,否则我要你死无全尸。”
季长老本就有依仗,如今风芒又前来助阵,士气更是大涨,一把长剑抵住苏炳原“鬼尊,我劝你还是束手就擒,刀剑无眼要是不小心伤了苏大夫,可就怨不得我了。”
苏墨双拳咯咯有声,恨不得立刻杀了季长老,却又忌惮他手中的长剑,不敢贸然救人。
他不敢,白凌却动了,狼族中人,从来不畏首畏尾,进攻就得要占取先机。白凌维持人形不变,只露出森森狼牙和锋利的狼爪,一爪一个,已经将面前两人面庞抓破,鲜血直流。两人哀号着滚在地上不住打滚。
季长老大惊道“苏墨,还说不是你,你竟然公然与妖族为伍,还纵容它行凶伤人”
苏墨冷哼“妖又怎样,他比你有人性”
白凌一动手,苏墨也立刻扑向季长老,留下爹娘再说。那季长老却是一只老狐狸,自知能力不及,只拖了苏炳原夫妇做挡箭牌,苏墨左劈右砍,却半天不能近前。
风芒风临见苏墨发难,拔出佩剑也加入战圈。毕竟同门多年,苏墨对风家兄弟的剑法了如指掌,应付自如,风芒风临就不同了,苏墨的修为如今与他们是一无所知,不论是以前的驱魔令还是现在的抑火术,更何况苏墨在姑逢山的这段时日创新出来的各种符咒道法。苏墨本就聪明绝顶,从前不加修炼是觉得无甚大用,可如今整个世家都与他为敌,这样的情形之下还不会武装自己那就是傻子了。
苏墨没有佩剑,叛离师门之时都行苏墨没有带出来,即使带出来也是无用的。
苏墨操控火球,随心所欲,一会就把风芒风临逼得手忙脚乱,应接不暇。这还是苏墨念及同门未下重手。季家的人就没这么幸运了。要躲闪着苏墨的火球不说,还得提防白凌的狼爪狼牙,平常咬伤三五天即可结痂,可若是被他的狼牙咬住没个半个月别想好。狼牙的咬合力极强,白凌若是全力咬下,能将人的手臂一下咬个对穿。
白凌的身手又矫捷,速度奇快,咬完一个头也不回就冲下一个人去。苏墨操控着抑火术,瞥见白凌的勇猛,也不由暗暗庆幸,好在白凌是友非敌,若不然,有这么个对手还真是一件令人头疼的事情。
“苏墨”季长老一声大吼“你若再不收手,我不敢保证你父母安然无虞”。
原来季长老本来以为胜券在握,定可让苏墨束手就擒,却谁知都仙的人竟不是苏墨敌手,也不是故意放水还是怎么,其实这倒是季长老真的冤枉了风芒风临。
苏墨的抑火术让人忌惮,偏生他的帮手还勇猛异常,季家的人让白凌咬的东倒西歪一片,没有在作战的能力。若是再不想办法,只怕是今日无功而返,到那时,如何跟季堡主交待。季长老可是在新任堡主季公眉面前信誓旦旦打过包票的,若是此次灰溜溜的回去,如何还能在季家立足。
季长老心一横,手中佩剑稍一用力,苏母的脖子上立刻见血,骤然吃痛,苏母不由痛哼出声“苏墨,赶紧让你的白狼住手,否则别怪我手下无情。”
苏墨见母亲受伤,急忙喊道“白狼停手。”
白凌正打的兴起,好久没这么痛痛快快的打一场,筋骨都舒松不少。却闻听苏墨喊声,这才堪堪停住身形,也就看见了季长老手中长剑闪烁着冷冷的光芒。
白凌“呸”了一口道“真卑鄙。”眼神中的鄙夷一览无余。
苏墨死死盯着季长老手中的长剑,恨不能将它看穿。
季长老趁苏墨失神之际,朝苏墨身后的弟子使了一个眼色。那人会意,举起长剑朝苏墨一头刺下。白凌瞟见急忙大喊“苏墨小心”
苏墨闻言,听风辨位,闪身避过。却仍是慢了一慢,脸颊被剑尖扫到,立时鲜血直流。苏墨之前脸上的疤本已看不出来,被这人一剑划破,正好划在之前的疤上,这下怕是好不了了。
苏墨虽然不在乎这点疤痕,但是同一个部位再次受伤,而且还是被偷袭。让他忍不住心头火起,手一挥,偷袭那人刚刚因为偷袭得手沾沾自喜,下一秒就被凭空出现的苏墨锁住喉咙,双脚离地难以呼吸,一张脸涨的通红,艰难的挣扎了几下再也不动。苏墨一松手,便如一摊烂泥瘫在地上,再无声息。
别说季长老,就是风芒风临也被这血腥的一幕惊呆了。在他们的记忆中,苏墨一直是个阳光的小男孩,每天无忧无虑不知愁为何故,何曾见过苏墨如此狠辣的一面。
白凌在一旁也看的呆了,苏墨向来跟白狼一族都是有说有笑,偶有不开心也只是自己喝闷酒,像今天这样白凌也是头一次见。不由得对苏墨多了几分佩服,他们狼族,杀伐果断从不犹豫,因为你犹豫的一瞬间就可能丢了自己的命。
苏墨半边脸都是血迹,眼睛隐隐有血丝“季长老,我再说一次,放开我娘。”
苏母口不能言,满眼含泪,对着苏墨只是摇头,她不希望看到自己的儿子变成一个杀人魔头,他的儿子一向都是那么开朗,那么灿烂的孩子。苏母想不出为什么这些人闯到她的家里来,说他的儿子杀了多少人,毁了多少家,那不是他的儿子,绝对不是。
季长老一手提着苏母后背的绳锁,一手仍将剑掋在苏母脖颈。苏炳原已被那些人给拖到后面去了。
苏墨怕母亲再次受伤,投鼠忌器,只死盯着季长老。季长老都能感觉自己的小腿打颤,要不是有苏母在手,他几乎就要落荒而逃“你们给我上,他娘在我手里,他不敢拿你们怎么样。谁抓到苏墨,我记他头功,赏银一千。”
重赏之下必有勇夫,虽畏惧苏墨,却仍有不怕死的上前,一剑砍在苏墨后背,苏墨身形晃的一晃,又强自稳住,白凌立刻上前扶住苏墨。
苏墨一摆手,拒绝白凌相扶,一步步向季长老走去,眼中寒意大盛。又是一剑向他砍来,苏墨恍如未闻,然而苏母看不下去了,他唯一的儿子满身满脸都是血,可是仍然倔强的想要救出她。苏母忽然觉得有子如此,此生无憾了。
苏墨见母亲忽然面露微笑,眼神一片温柔宁静,心下大骇,暗叫不好,大喊着不要向母亲冲过去,然而还是晚了一步,苏母将脖颈往前一送,那锋利的剑身便已割开了她的喉咙,殷红的血顺着剑身流淌,继而喷溅出来。
突如其来的变故让季长老吓得呆了,他从来没想过要苏母的命,他只不过是要苏墨以此服软,束手就擒而已,可是怎么就变成了现在这个样子。
苏墨心跳如鼓,一迭声地喊着不要不要不要,飞奔到母亲身前,一团火焰直接将季长老包围,无视那撕心累肺的哀号声,苏墨轻轻抱起母亲的尸身,解了母亲双手的禁锢,扯下母亲嘴里的帕子。
母亲的嘴微微张着,是因为塞了帕子的缘故。苏墨无声的张大了嘴,太多的悲愤卡在胸口让他无法发声,等到终于喊出一声娘,苏墨感觉自己的心都要碎了。手抑制不住的颤抖着,轻轻抚上母亲苍白的脸。
苏墨痛苦的哀号声伴随着白凌的一声嚎叫,让在场的每个人心神俱裂。
良久,苏墨轻轻放下母亲,脸上泪痕未干。苏墨缓缓起身,面对跟前众人“我苏墨,从未有害人之心,一心只想修仙造福苍生,可是你们,披着名门正派的外衣,将我逼至如此境地,我已一避再避,再三忍让,可是换来的是什么,是我身败名裂,是我叛逃师门,这些我都可以忍,可是你们千不该,万不该,伤害我的家人。我的爹娘就是我的命,可你们,就因为你们让我的生身母亲惨死,这笔账我一一跟你们算清楚,今日,有一个算一个,谁,都,别,想,跑”
白凌看着苏墨越来越红的眼,有些担忧,黑瞳变红,可是入魔的征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