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炳原情急下扯着叶添的袖子不放,“叶城主,你方才说什么。”
叶添一脸为难,不知所措,苏墨只得道“我来说,先放开叶城主。”
苏炳原立刻放开手,直愣愣的看着苏墨,生怕错过了每一个字。
苏墨深呼一口气才道“爹,我是苏墨。”
苏炳原大张着嘴,半晌合不拢,泪眼朦胧,哆哆嗦嗦的手摸向苏墨的脸“你,你真的是我的墨儿?”
苏墨将父亲的手握牢,“爹,你没有看错,我是苏墨,我回来了。”
苏炳原嘴张着,却发不出声音,看的苏墨一阵酸楚。好半天苏炳原才总算找回自己的声音“我就说看到你就觉得熟悉,原来确是真的,好好好。”
父子二人泪眼相望,叶添也在一旁暗自垂泪,苏墨父子团聚,自己的儿子如今却不知身在何处。
听苏墨简单的把来龙去脉讲了一遍,苏炳原不仅为儿子的遭遇唏嘘,又为了叶思厘感慨。
“叶城主,我苏家欠你一个大恩哪!”
叶添收起情绪,“老哥这话见外了,苏墨能回来是他自己的福气,这样你也能看到你的儿子我也能看到我的儿子,也是一桩美事。”
苏炳原含泪点头,握住苏墨的手也始终不舍得松开,“墨儿,你如今可还有灵力,若没有,把爹的灵力度给你,都给你,爹留着也无用。”
这下苏墨惊了“爹,灵力还可以度的吗?”
苏炳原点头“对于修仙的人来说自然不能,可我不是玄门中人,留着这灵力灵丹也无用,当然可以度啊。”
苏墨懊恼的直拍脑门“我的亲爹啊,你怎么不早说。”其实苏炳原说了也没用,苏墨坠崖,苏炳原根本不知情,等他苏墨回来,驱魔令也已练成,灵力自然也用不上了。
苏炳原道“我哪里知道你灵力灵丹都没了?你这混小子,又什么事都不跟我说”。如今苏墨只能说,造化弄人。即使重来一世,苏炳原的灵力也根本度不了给他,坠崖事发突然,谁能料得到。
苏墨心中一动,也许有一天老爹的灵力会真的有用武之地也未可知。
苏墨又叮嘱这两位爹千万别把他重生的事说出去,这两个爹又不是傻的,如何会不知轻重。
苏墨想到回来无忧的正事又道“叶老爹,叶青到底是怎么回事,我看他在无忧不像是一届家仆这么简单吧,而且,他为何会恨思厘?”
叶添长长叹了一口气,酸涩的道“其实思厘出事的时候我就猜测过会不会与叶青有关。我不知道叶青跟思厘之间发生了什么事,不过思厘曾留下一个他的梦境,指名要我交给你,只是后来你火焚清风楼,再也没机会见到你了。”
停得一停,叶添又道“叶青――是我的儿子。”
此言一出,二人皆是大惊,异口同声的道“什么?叶青是你儿子???”这可真是万万没想到。
叶添接着说道“这件事说起来都怪我,年轻时脾气太冲,遇到事爱发火,不计后果,唉。”
叶添双目空洞,似是陷入了回忆。“我跟思厘他娘,是指腹为婚,思厘的外公跟他的爷爷是师兄弟,也就是我爹跟思厘娘的爹。思厘的娘叫媚生,在当时是颇有威名的红娘子。媚生自小习武,不爱女红,是个极为豪爽的女中豪杰。我们两个的亲事她不说同意也不说反对,但是对我一直颇为冷淡,现在想来,她那时大抵是不愿意的,只不过碍于两家父母的面子,加之对我并不是特别讨厌,也就认可了这门亲事。但说到底,她对我还是不错的,不论是为人妻,还是为人母。我跟媚生的关系一直相敬如宾,说不上好也说不上坏。后来有了思厘,我们的关系才开始慢慢变得好起来。思厘三岁的那一年,有一次我跟媚生大吵了一架,具体因为什么我也忘了,十几年的事情了,我只记得当时我很生气,还砸了很多她陪嫁的瓷器。媚生爱武,还有一个爱好就是喜欢收藏瓷器。那日我砸了她的宝贝瓷器,她应是气的狠了,跟我动了手。我是真的气疯了,怎么能真的跟她动手呢,她是个女子,而且是我儿子的娘啊。”
叶添说到这里泣不成声,想是对自己当年的行为颇为后悔,然而,一切都晚了。
“后来那夜我没有回家,在街上酒肆买醉,喝的迷迷糊糊就觉得有人拉我,依稀记得是我无忧城的人,也就没有多想,结果稀里糊涂的就被那人拉去,去……喝了花酒”
苏墨被这个重磅消息砸的够呛,看似一身正气的叶添居然去喝花酒,果然人不可貌相。
“等我醒来,那个女子告诉我说,那夜是她的初夜,我心里觉得自己对不住人家,又觉得对不住媚生,那女子见我为难,倒也没有逼我,只说是她自己福薄叫我收拾了走。我见她也是可怜,就把我随身戴的家传玉给了她,此后再也没去过那里。本以为这件事就这么过去了,谁知道四年后她拿着传家玉带着一个孩子找上了门,说是我的儿子。”
苏墨忍不住插嘴“你就那么确定那是你的儿子”,不是他多心,毕竟那女子是烟花之女。
叶添道“我自然是不信的,后来悄悄的带他验了血,我们的血液相溶,他是我的儿子没错。那个孩子就是如今的叶青。”叶添至今记得,叶青那时不过四岁,却出奇的冷静,一双大眼睛盯着他看个不住,想是他娘跟他说了面前这个人就是他的亲爹。
“那女子并未吵闹不休,甚至找上门都是趁着媚生不在家的。我给了她一笔钱,让她走了,自此以后再也没见过她,后来听叶青说,她从了良,那夫家不能接受叶青的存在没办法才把他送了回来。”
苏墨问道“思厘的母亲知道叶青吗?”
叶添摇头“媚生不知,否则以她的脾性如何能容忍与我。我没办法,又不敢直说,只得骗他们是从牙房买来同思厘做伴的。”
叶添说完,像是卸下了一个包袱,如释重负“这件事压在我心底十几年了,媚生与思厘不知,叶青却是记得的,所以我一直让叶青跟着思厘练功,吃穿用度也与思厘同样,思厘没什么心思,只当我念着叶青从小陪伴他对他另眼看待。媚生与思厘至死不知,原是我对不住他们娘俩。”
苏墨心里却道:你对不住的何止媚生母子,叶青又何其无辜啊。从小没有父亲的疼爱,母亲半路又弃他而去,好不容易见到了亲爹还不能相认,还被说成是牙房买来的。天长日久心里没有想法那才是奇了怪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