尼采：当你凝视深渊时，深渊也在凝视着你。

　　同理可证：当你凝视熊时，养熊的人——

　　也在凝视着你！

　　***

　　“猜测终究是猜测，需要大胆假设小心求证不断探索。”

　　“山外围的雾气紧密连接成一圈，并没有找到缺口。这样的事实间接证明了阵法或者结界存在的可能。更正一下，你不是考虑的有点多，而是明明知道什么是对的，却不敢相信。”

　　星芒伏在玄灵的左肩上，就像一个站在巨人肩膀上的帝王一般俯视着这片领土，

　　“玄灵，求证做完了，接下去你准备如何探索？”

　　“明明是对的，却不敢相信，是吗？”

　　周身是能见度为0的浓雾，眼前是黑灰色伸手不见五指的魔雾，她深深闭上眼，自己对自己说，“或许，是时候做个决定了。”

　　陡然睁眼，淡漠的脸庞冰冷的说，

　　“往前走，你愿意陪我一起死吗？”

　　“不愿意，你会把我放生吗？”

　　“不会。”

　　玄灵透过浓得化不开的魔雾遥望，这一刻，没有任何人能违背她的决定，包括她自己。

　　她说，

　　“我们都不会死。”

　　闭起眼睛，穿过浓雾壁障，自动寻路将身体托管到了路的尽头。

　　没有花香，没有鸟鸣，没有鱼虫，睁开眼，玄灵没有见到想象当中属于春天的郁郁葱葱。

　　明明雾里面是春天，雾外面已然是一片银装素裹。

　　她同猎户打听到，自己待的山叫巫山或者巫丘，国家叫东裕国，最近的那个县城叫清平县。

　　第一次离开巫山，玄灵怕离开远了回不去阵法之内，倒也不敢逗留太久。只用一路上采集的看起来不怎么值钱的草药想换些肉食，谁知连日里大雪绵延，连经验丰富的猎户也一无所获。

　　无奈，自问比不上猎户，不是怪的话地图上也不会有显示，她只好心里流着口水空手而归。

　　花了几天，反复试验离开阵法只要使用寻路功能，不存在回不去的情况。

　　结果，刚刚试验完毕就听星芒说了一句，“原来你在试验这个。”

　　““侍宠这个职业天赋技能就是寻路，”星芒打了个哈欠说，“我以为你知道。”

　　“我知道，”玄灵说，

　　“但游戏和现实会有差别，我得求证。”

　　“以前在地图上看不到的建筑和地形，现在就能看到茅庐和院子这样的建筑。”星芒说，“所谓天赋技能就是不讲道理，堪破阵法、自动寻路、破坏平衡，下次，你可以找我。”

　　“你和我不同，是由这方世界直接创造出来的，所以对自己的能力能有极深刻的了解。”玄灵问。“是这个意思是吧？”

　　“可以这么理解。”

　　星芒微微侧头看了玄灵一眼，说，

　　“我隐身睡会，除了你没人看得见我，注意，别把我落到地上。”

　　“天赋技能？”

　　“算是吧。”

　　老猎户是清平县附近钱家村的居民，第二次下山玄灵便找到他住的地方直接找人。

　　老猎户姓钱，一般大家叫他钱老头，玄灵便依照在现代的习惯顺口叫起了钱爷爷。地图上的建筑物标识也被她改成了“钱老头的家”字样，方便日后出来辨别。

　　见到了人之前，玄灵想了想，还是选择将星芒同往常一样送回到了宠物空间中休息。

　　随后，玄灵敲响了院子外面的柴门，紧接着从地图上看到钱老头今天并没有在家。

　　见没有人，她又把星芒放了出来，抱在手里解闷。

　　反正一会见到来人，再收回去就好。

　　快中午的时候，钱老头从外面打猎回来，看到女娃娃等在门口整张长满皱纹的糙老汉脸瞬间就笑眯眯的，一口一个小丫头，显然是高兴得紧。

　　许是钱老头亲人早逝的关系，得了个长辈的名分越发看眼前的女娃娃顺眼，便叫起了小丫头。兴致一高，口风就比较松，听玄灵问道“外面最近还太平吗？”，一时间说的就比较多。

　　老人家嘴碎，又是孤身一人在山里生活，平时也没个说话。玄灵虽然很无奈，但自己也受过一个人孤寂的苦，也想着秉持中华民族尊老爱幼的传统美德，倒是能平心静气的听老人家断断续续颠三倒四的把话说完。

　　总结下来，其实就一句，

　　县里常常有修邪的武者出没，很多村子都遭了灾死了人。

　　之前说过，她不过是一个活不下去只好挖草药为生，在山中迷路的小寡妇。为了能维持人设，这回玄灵一下子也没敢问太多其他。从背后的框里拿了些在深山采集的普通草药和一颗依仗系统托管的采集技能挖到的完整百年老参从钱老头那里换了些新鲜的猎物和预备过冬时存下的腊肉。

　　平白得了一颗老参那老钱头自然高兴，面对伪装成村姑的玄灵，知道这姑娘是个有本事的，连小丫头都不敢叫了。直嚷着下次如果见到，定将卖了老山参的钱分给许医士。

　　玄灵现实中姓许，如今扮作不得不出来找活的寡妇便伪造了一个许白氏的假名。许仙和白娘子嘛，比较好记，不容易说秃噜嘴。于是，便有了此时许医士这个名头。

　　老山参虽然珍贵，但对玄灵来说完全是试验与这个世界融合后的采集技能才有的产物，并不十分难得。山民生活艰难，老钱头又是孤老，出手相助不过是举手之劳而已。有何不可？

　　没想到此举却被老钱头说成是女医士想必是刚刚出师，第一次下山，不懂这山下的行情。

　　并非是山野之间民风淳朴，而是世俗与武者之间的约定俗成。

　　玄灵这才知道，原来这个世界的大夫也分两种，普通的叫大夫。有点武功或者会点法术用来行医的叫做医士或医修有的地方也叫医武者。所以，这个世界所属的分类不是她之前想象当中的历史、架空历史。而是武侠或者玄幻类型的古代世界。

　　至于老山参的钱，身无分文的她确实也不能一直这样以物易物，总要些银钱傍身。又好奇东裕国的钱币长什么样子，物价几何，便也不再与老钱头推脱答应下来。还顺便托他替她在山下采购一些生活用品，尤其是铁锅。

　　每天用装副本产出的猴儿酒酒缸烧水，喝到的总带有一股浓浓的酒味，竹筒木盆又不适合用火，她实在是太需要一个铁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