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小到大,她们沟通的真的少的可怜,家里无论什么事,都是妈妈,她很渴望跟爸爸说说话,挽着爸爸的胳膊撒撒娇,可他工作实在是太忙了。后来他跟系里闹不合辞掉了大学心理学教授的工作单独开了私人诊所,她开心的以为他终于有时间陪她了,但是他却变更忙了。到了后来,她渐渐长大,已经不知道该怎么去跟谢远沟通了,就连两个人坐在一起,都是尴尬。再后来她坐在他的病床前,她终于有机会了,她明明有很多话想说,可是,她却已经不知道自己该说什么,该怎么说了。
之后,是其他亲人,画面纷乱,最后,一切戛然而止,谢娇静静的等待着死亡的来临。
逐渐的,她连听觉也消失了,好像她的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白茫茫的一片,消失于无形的混沌之中。
眼前,是一道刺目的白光,然后,她缓缓的睁开了眼睛。
之后,她看到了一幅熟悉的画面。
这里是?
自己卧室的屋顶?
淡粉色的油漆,四周还有一圈现看来已经过时了的石膏花。其中一块石膏花上还有四个明显的圆球形红色印记,那是她小时候家里刚装修完房子时,她玩蜘蛛人撇上去掉不下来了给墙染红的,当时她还因为这事被陈昕狠狠的揍了一顿。
想到这,谢娇“砰”的一下子从床上坐了起来。
身轻如燕,活动自如?
她立刻不可思议的伸手看了看,然后又活动活动了自己的腿。
真的都能动,还挺好使?
她这是怎么了,没死了又做梦了吗?她立刻下了床在自己家里走了一圈,环顾起这个她曾经熟悉的不能再熟悉的家。
家里很安静,也很真实,就连光脚踩在木质地板上的声音也如她活着时候一样,响声沉闷。一点都不像梦境里她去找曾黎时那样的虚幻缥缈。
厨房里传来了抽油烟机的声音。
谢娇立刻跑过去打开厨房的门,此时,陈昕正带着围裙在炒菜,大辣椒炒肉,熟悉的场景,味道也跟记忆里一模一样。
谢娇疑惑的喊了声:“妈?”
第一声,陈昕没有听见,她正在用锅铲努力的扒楞着大辣椒,谢娇走进去,站在陈昕身边又喊了声:“妈!”
这次,遭到了陈昕的一顿唠叨,“唉妈呀,干啥呀这孩子,你可吓死我了。”她低头看了眼谢娇光着的双脚,“赶紧回去穿拖鞋,都多大了,这点事还得我天天说你,这地上多凉啊,一天来事张啰肚子疼也不长记性……”
耳边,陈昕的唠叨还在继续着,这要是换做以前,谢娇肯定忍不住跟陈昕吵吵两句,吵完再摔门出去,活着时候她最不愿意听陈昕墨迹她,那陈年不变的词句和腔调,总是有瞬间点火的魔力。
那时的谢娇就是想不明白,有啥话就不能好好说么,非得大嗓门的吼她,她也知道她都这么大了,干嘛总跟训孩子一样。
可是现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