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有些案子,不能去乱碰,至少现在有些案子还不能碰,一碰便是触及国之根本。”宋景昭默了默,眼神深幽,“若是想查,恐怕还得静待时机,方可。”
这几日因为查案的事情,李清舒都露出疲惫的神色,宋景昭见状也是接着说道:“你今日就先回去休息一日,文书一事,既圣上要过目,还是我同你一道写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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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从上官府走出来又是夜半时分,一路上,皎洁的月光洒在路面上,照明他们前方的路,吹打在两人脸上夜晚的风偏冷,让他们感受到快要入春的寒意。
李清舒低着头,手中是上官府的鲁管家在他们临走之际送予他们的手灯,明黄色的烛光斑驳,落在地面上阴影忽闪忽现,她突然开口说道:“宋大人,恐怕今日的尸毒进入你的身体里面会受到影响,若是找不到解药······”
宋景昭摇摇头,不太在乎地说道:“这个毒对于我身体没有太大作用。”他停下脚步,从她手中接过灯笼,“前面就是你家了,我送你到院门外便回去。”
看见他如此气定神闲的模样,李清舒顿了顿,还是问道:“他们俩那样打,不会出什么事情吗?”两人一见面就咬,这不是什么深仇大恨都说不过去。
“不会,不过是些私下仇怨,每次见面都会掐一架。”宋景昭见李清舒不解其意,于是解释道:“你刚才是瞧见尚宰先出手,可每每都是因为王石他先主动挑衅,对了,我见王石多与你亲近,你自里他远些,他可不是你表面看上去的那么简简单单。”
李清舒缓缓,然后不知道该不该将王石想向她学习验尸手法的事情告知给他,可是,他都说了要离王石远些······
刚走进枳园巷道内,李清舒远远就瞧见拄着拐杖站在院门口的桐姨,她喘着大气,手捂着胸口大口大口地吐着鲜血。
是桐姨先注意到熟悉的脚步声,大声吼道:
“姑娘,别过来!”
而枳园内,却是被道士和和尚翻了底朝天,道士飞身站在房顶,对了对画像和李清舒的脸,点了点头阴沉说道:“老和尚,人找到了,就在巷子路口,身边还跟了小白脸。”
和尚一听见是个小白脸就来了兴趣,也飞到了和道士同一高度的位置,歪着身子,四处张望:“小白脸在哪儿?我怎么没有瞧见?”
李清舒见状只觉得不好,立马掏出腰间藏着的软剑,飞奔到桐姨身旁,一手扶着桐姨问道:“发生事情?”
道士见李清舒也拿出剑,两眼放光,扬起音调道:“终于不是让我白来一趟。”他这几日在京都找人都找的烦死了,翻遍京都上下,竟找不出一个小姑娘,这不是要折了他和老和尚的名声吗?没曾想今日在买菜的摊子哪里得知这个小姑娘竟然住在巷道里面。
一路寻来,遇见个眼瞎的高手便打起来了,没想到这眼瞎的高手竟然就是他们想找的人。
“原来找来找去,你就在这里啊!小姑娘!老夫可是找你许久了。”老道士一甩拂尘却不小心甩在了和尚脸上,弄的和尚破口大骂,“不知道,我晚上眼神不好啊!”
道士看了一眼李清舒,“我现在还真说不准,是要你的命去还钱;还是,用你的命去威胁人了。”
李清舒听得皱起眉头,能用她的命威胁的人,只有她的养父,可是养父身体不好,根本不会练武,怎么会惹到这些人来?若是因为这些人,养父才被迫离家,那他现在是否安全?
她不敢在继续深想,面前的敌人快得像一阵风拂面。
一把拂尘迎面而来。
一柄软剑迎敌而上。
两种不一样的武器激烈的对撞在一起。
拂尘细如丝,丝丝如细针,在月光下千变万化。
软剑渗着寒光,和拂尘交缠在一起。
老道士却厉声开口说道:“小姑娘还是将你的命好好交在我手上吧!我定然不折磨你。”
他话音刚落下,忽然听到一阵嘈杂声音,往他身后一瞧,竟然是和尚将房子给拆了,李清舒忽然想到养在屋内的小狸猫,和长伯等人神情十分担忧,不自觉加快手上动作。
“咦?!”道士没想到这小姑娘看似年纪不大却挺能打。
而宋景昭却是手提着灯笼,闲庭信步地走进打斗激烈的院子之中,他定睛一瞧,笑问道:“你们,为何来京都?”
道士手上动作顿住,和尚站在原地和老道士对视一眼。
刚才这小白脸,说的可是你们—‘你们’这一词,说明了他知道他们二人的身份,可是除了那个人,能知道他们身份的人,都是死人,此人是谁?
两人面面相觑,老道士摇摇头,和尚摇摇头,而李清舒就在这个时候,将剑刺进了老道士的胸口,惹的他破口大骂,“偷袭,竟然偷袭我。”
“老和尚杀了她!”
老道士等了半晌都没见和尚动,转过头就瞧见傻了眼的和尚,嗫嚅半天才说道:“此人是定国公府的世子,宋景昭!”老道士手上的动作一顿,机械转过头看看宋景昭:“竟然是你,既是如此,那边一起杀了吧!”
他刚想动手,可是和尚就阻止了他手上的动作,说道:“尊主说了,暂时不能杀他!”
听到尊主的名讳,老道士只能叹气,然后一掌把和尚敲晕了说道:“我要今日杀人,就必须杀,我要让人三更死,绝不会拖到五更天!”
说罢,他转过身,“世子爷,你可是唯一一个逃出我手中的人,只是今日,你和这位姑娘的命,我都要。”
李清舒挡在宋景昭身前,低声道:“宋大人,此人难对付,你先走。”
可宋景昭只是笑笑,轻轻拍了拍她肩旁,叹气道:“恐怕你我今日真的要将命交代在他手上了。”
寒风将地面上落下的枯叶吹了起来,吹得枝丫摇晃,树叶作响。
老道士转动他的拂尘,三千根银丝哗啦啦的边长,他一挥如同舞女手中白色的丝带般丝滑,飞舞在空中,“受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