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咕咕——”
就在睡意正沉之时,突然听见一阵鸡叫声,外面吵吵闹闹的,似是有很多人。
罗一鸣被屋外的人声吵醒,睁开眼睛却发现一觉已经睡到了晚上,窗外乌漆嘛黑的,一点光都没有,看样子好像又是个雨夜。
外面人说话的声音越来越大,仔细听那声音像是个中年妇女。在兴高采烈的说着什么,周围还有其他人附和的声音。
揉揉眼睛只觉得眼皮很沉重,罗一鸣听着外面的嘈杂声,起身下了床想着去外面看看琳琅他们在做什么。
哪知脚刚挨到地上就听见一阵锣鼓喧天声,唢呐声锣鼓声直震的罗一鸣耳朵疼。
大半夜的究竟是在干什么?
罗一鸣边想着边朝着屋外走去,出了客房也没见什么人,琳琅和天邪都不知道去了哪,屋子里也没开灯,走了两步却见走廊尽头有光透出来。他便快步朝那边走去,转过拐角,却见眼前出现的是一个古色古香的院子,周围的房屋为砖木造,而那庭院的院墙则是用青砖砌成,院内居然还有影壁、牌坊。
院子很大,院落中间摆放着一组石桌凳,竟还有一座小小的假山。
看到这精致的院子,罗一鸣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抬起手就朝着脸上的肉掐了几下,直疼的吸气,这才确定不是自己眼花了。
想不到琳琅阁居然有这样的地方,可是琳琅阁明明是个二层的小楼,为什么会有这样一个古色古香的庭院。难道这便是琳琅阁的特殊之处。
正想着却听身后传来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刚才在屋里听到的那个中年妇女的声音。
“哎哟!新娘子怎么自己出来了,快快快,跟我进屋去!”
还没等罗一鸣反应过来,身后那人便不由分说的抓住了他的胳膊,强硬的把他往屋里拽。
他有些不知所措,按现在这个情况,却也明白过来,这妇人嘴里的新娘子叫的是自己。
“大娘,您搞错了吧,我是个男人啊!”
罗一鸣慌乱的被她拉着往屋里走,顺势打量着这个女人。
这人穿着紫衫黑裙,头上插着两头钗,嘴唇上还擦着艳丽口红,脸上抹着脂粉,这身装扮与她年龄实属不符。
“这姑娘怎么胡言乱语的,快进去,坐虚帐还没结束,等会得和新郎一起牵巾,你怎么能一个人往出跑,这盖头也掀了,多不吉利啊!”
“大娘我真不是...”
见这女人对自己的话毫不放在心上,罗一鸣心里不免焦躁了起来,想挣扎开女人拽着自己胳膊的手,却突然发现自己身上一点力气都没有,手腕被她捏的生疼。
“吱呀!”那女人一把推开面前的房门,将罗一鸣拉了进去,里面的景象又让罗一鸣心里一跳。
烛光将屋子里照的十分明亮,先如眼的一盏悬挂在空中帐子,屋内家具皆是上了漆的木质家具,雕刻精致,就连桌面边缘都刻有精致的花纹样式。
这陈设实在不像是这个时代的样式。
那人一路拉着罗一鸣走到那扇帐子后面,那后方放着一把精致圈椅,椅面上还放着个大红色秀着花纹的坐垫。
“你呀先安心坐在这里,等会新郎会过来,你要和新郎一同走入新房,可万万不能自己再跑出来了。”
说完这话,那女人也没在理罗一鸣,给他盖上盖头便自顾自的走出了屋子。
见那女人走了之后,罗一鸣一把掀开盖在自己头上的红盖头,这才后知后觉过来,自己身上穿的分明是古代女子出嫁之时所着的红嫁衣。
怪了。看着自己身上穿的衣服,那种毛骨悚然的感觉又上来了。
更让罗一鸣诧异的是,自己的手,细长嫩白,还涂着大红的指甲,分明就是一双女人的手。
身体明明是自己的,可怎么会变成女人的身体。
罗一鸣心里咯噔一下,慌忙从椅子上站起来,环顾四周,目光定格在不远处桌子上放置的一面圆形铜镜上。
他飞奔过去,双手抱起桌上的镜子就往脸上照。
只见镜子里的人蛾眉淡扫,双眸清澈,朱唇轻咬,头上顶着十分华贵用金丝制成的钗子。
他直勾勾的盯着镜子里的人,他做鬼脸,镜子里的女人也跟着做鬼脸,他笑镜子里的人也跟着笑。
这凤冠霞帔的人是一个美艳女子,但自己却可以随意使用这具美艳的身体。这究竟是不是一场梦。
“新郎来了,新郎来了!”
这时外面传来了锣鼓喧天的声音,一道道女声高喊着“新郎来了!”
罗一鸣见状,先是一愣,随即便快步跑向刚才坐着的那盏圈椅上,捡起自己丢在地上的红盖头草草的往头顶盖了上去。
刚端正好坐姿,门就开了。
有人走了进来,那脚步声是往自己的方向走来。
罗一鸣藏在大袖衫里面的手紧张的握在一起,低着头,隔着盖头却看到一只手伸向自己。
好像是要和自己牵手。
“新娘子干什么呢!”
周围有人窃窃私语到。
罗一鸣心一横,干脆先暂时稳住他们。
想到这,他伸出手握住了停在半空中的那只手,那是一只男人的手,骨节分明,食指和中指上还有薄薄的一层茧子,想必这人就是她们口中的新郎了。
他跟随着这个男人向屋外缓缓走去,目的地是他们的新房门口,
两人走到门口时便在周围人的安排下用红绿彩缎绾成同心结,表示夫妻二人心意相通、永不分离。
进了屋子后,罗一鸣以为这便结束了,却没想到众人又是一番操作,他们叫做,拜天地。
拜来拜去,罗一鸣也没想过自己这辈子还能和个男人拜天地。
拜完天地以后,又是合髻。
叫新郎新娘各剪一缕头发,结成同心结的样子,作为婚礼的信物。
这究竟是哪个朝代?
一切结束后,他被人送进了新房,坐在那张铺着大红褥子洒满干果的床上等待着自己的新郎来为他掀盖头。
屋内众人退去,只留下罗一鸣一人。
他再也忍不住了,又将那红色锦缎制成的盖头扔在一边,站起身来就朝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