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哈哈哈,你今日到底是什么呢?”
琳琅只自顾自的说着话,手上提着剑阴狠的刺在曲柔的后颈处,疼的地上的女人连爬的力气都没有,只剩下凄厉的惨叫声。
“你今日便是彘,而我就是屠彘的刽子手!”
她脸上还挂着血,那是从被砸破的额头处流出来的,血液干涸在脸颊上,配着那身红衣,竟让人看着有些惊悚。
那道伤口竟然诡异的融合了,只剩下先前流下的血迹在她脸上。
“卫琳琅,你杀了我又能怎样?你的家人都回不来了,哈哈哈!你——啊——”
说话间,琳琅嫌恶的又是一剑,刺进曲柔的手腕上,
“都是要死的人了,话还这么多,烦!”
话毕,那把早就被血沾红的剑从空中划过,一颗头颅咕噜咕噜向前滚去。她杀红了眼,歪着头,发出低沉的笑来,朝着那颗滚远的头走过去。
她站在那直勾勾的盯着地上的头,那双眼睛死不瞑目。像是疯了,琳琅提起头就向外走去。
推开门没走几步,迎面便碰见个小厮,那小厮见琳琅手里提着新夫人的脑袋,吓得手上端着的盘子直直的砸在了地上。
“杀人了!杀人了!别——你别过——”
琳琅低头撇了他一眼,那人早就吓得坐在地上连后退的勇气都没有,
“你害怕?”
她问到。
那小厮缩在地上目光被琳琅手里提着的脑袋吸引了过去,半天不知作何反应,
“女侠,饶命——饶命——”
“哈哈哈!”
听到从他嘴里说出来的话,琳琅差点要笑掉大牙,女侠?她算什么女侠?
见琳琅在发笑,那人才逐渐反应过来,连滚带爬的准备朝反方向跑,
“杀人了,快来人,快——”
话没说完,一把剑从背后穿身而过,小厮直直倒下去没了呼吸。
“喊什么?总不会落下你的。”
越过尸体,继续往前走,喻府的景色很好,今日又是他们的大喜之日,处处都挂着红绸喜字。
红色,真扎眼啊。就像那天她看到的卫府一样。
“喻景,我来给你送贺礼了。”
“杀了她,快杀了她!”
府里终于有人提着刀剑向她冲过来,太多了,她一时眼花看不清人,只觉得自己身上很疼,那些人在对她喊打喊杀,有人把剑刺进了她的身体,穿过胸腔,琳琅低下头,看着胸口的剑在滴血,那是她自己的血。
她觉得有些可笑,身体除了疼感觉不到别的,一手提着曲柔的那颗脑袋,一手拔下胸口的剑顺势便向后面刺去,
“真可惜啊,还没到我死的时候,我还没报仇呢!摆放在我府上的那些尸体有多少具,我今日便还给你们多少具!剩下的一具就留给姓喻的!”
喻府的大门不知道什么时候被关上了,地上堆积起来的尸体让人阵阵发寒。
“喻少爷,我来给你送贺礼了!”
终于,还是走到了这一步,琳琅看着那个男人,红衣很是刺眼,她边说着边将曲柔那颗死不瞑目的头扔在了喻景脚下。
“柔儿!”
他跪扑到那颗头颅面前,手抖的不敢去碰她。眼睛里全是怖人的血丝,
“毒妇!你真是个毒妇!”
“毒妇?喻少爷叫错人了吧?毒妇现在不是在你脚下吗?哦,她只剩头了!哈哈哈哈!”
她将头发缠在手指上,饶有兴趣的玩着那几根发丝,
“你们大婚竟然也不邀我,好歹我和你也相识这么久了,你看,我从死人堆里爬出来专程来给你送贺礼,你高兴吗?”
说着,琳琅从怀里掏出卷残破沾满血迹的书,扔到脚下,
“你想要的是这个吗?长生?”
“你!”喻景看着那东西竟有些不可思议,那就是他求之不得的长生?
“不过就是卷骗人的破医书,我爹爹写着玩的,根本就没有长生,如若有长生,那他们又怎么会死呢?你说对吗,喻景?”
她上前一步,眼睛血红,身上本就是红衣,衬着她此刻浑身是血的样子。她捡起书翻开一页摊在喻景面前,
“你看啊!你看!这就是你屠尽我满门所求的东西,我现在给你了,连同这些尸体都一并给你!你满意吗喻景,你满意吗!”
“你想要长生,我就给你,让你去地下好好长生吧!”
明晃晃的剑穿过他的身体,她终究还是给了他一个痛快。
“长生,长生,若得长生,何须惧老。都是虚幻罢了,谁又能真的长生?”
喻曲两府大喜之日,卫家小姐一剑屠尽满门,火烧府邸,连带着那些尸体和那本要命的长生一起消失在了大火里。
“无需长生,无需情爱,大仇得报,我还能去哪里呢?”
琳琅站在火光里,那些尸体发出烧焦的恶臭味,她已然了解一切,她的结局也不过一死。
黑眸一转,少女提起剑割开了自己的喉咙,鲜血喷溅而出,倒在火光中。
“琳琅!”
隐约间,她看见有人冲她而来,急匆匆的步伐那张脸是她从未见过的。
“对不起,是我来迟了,是我来迟了,最终还是让你走到了这一步。”
火光很明亮,她看见那男人的模样了,她不认识他。
“你是谁啊?”
那人哭笑不得,眼角流出几滴泪来,
“我是白羽啊,你忘了吗?你八岁那年在院子里从一群小孩手里救下的那只鸟,我的名字是你取的。”
“白羽?”
“对,你捡到了我,忘了吗?琳琅,八岁那年,爬上桃花树去捡纸鸢的你我可没忘呢。”
桃花树?
一瞬间,记忆涌上来,那年在桃花树下看着她的人竟然是他!
那个小少年,眼眸温润,捻着花枝抬头笑意盈盈看着她的画面逐渐变得越来越清晰。
那不是喻景,是她错了,从头到尾都错了。可她爱喻景却又是真的。
明明快要死了,却一时间不知道是哭是笑,血流了很多,像是快流干了,可她怎么脑子却越来越清晰。
“别怕,琳琅,有我在。”
她喉咙很痛,说不出话,可那种出血量她却迟迟都没有死掉。为什么还苟延残喘着?
“琳琅,你忘了吗?那碗叫长生的东西。你已经无法再接近死亡了。”
一个女声在她耳边响起,那好像是她自己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