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莫晴第一次到瑞莫的住所，从乌文曦的轻车熟路的模样看来，他在这千年来应该没少拜访瑞莫。
这地方看上去就像是吸血鬼的城堡，哥特式风格加上古老破旧的墙壁，暗红色的血管密密麻麻地布满墙壁的内外侧，绝对是密集恐惧症患者的克星。
血腥味在四周越来越浓，莫晴不禁皱起眉头。
和那种喷涌而出的新鲜血液不同，这味道就像是死了多日的腐败尸体，血液凝固所散发出来的腥臭味。
瑞莫显然察觉到了莫晴的不悦，他擦了个响指，那股味道立刻消失了，不仅如此，周围的一切像是褪了色的水粉画，墙壁上的红色也暗淡下来，整个建筑呈现出灰蒙蒙的色彩。
三人进入到城堡内部，微弱的烛光自动亮起，大理石的地板是黑白相间的正方形砖块铺盖而成，像是国际象棋的棋盘图案。
走在这样的地板上，仿佛自己就是其中的一颗棋子，看不到对手，也逃不开棋局。
大厅的尽头是两条走廊，左右各一条，这个设计模式让莫晴觉得非常熟悉，但一时半会儿又想不起来是在什么地方见过。
瑞莫带着他们往左拐，随后来到一所宽敞的房间。
这个房间和整个城堡的风格都不一样。
浅灰色的沙发，乳白色的茶几，蓝色的墙，上面还挂着几张被框裱起来的照片。
莫晴忍不住仔细端详，照片中的人穿着前卫，有种未来科技感。其中有两个穿着白色金属光泽紧身衣的女人，还有四个相貌各异的男人。
莫晴惊讶地发现，其中一个女人的脸跟自己一模一样，而另外的那几个男人她也见过，完全就是王自强、乌文曦、小原的克隆版。
另外一个男人看起来还挺阳光，古铜色的皮肤，墨绿色的眼睛，一头浅金色的短发散发出阳光般的气息，就像是……瑞莫？
她又仔细查看另一个女人的模样，这精致的五官和傲人的身材，不就是王自强深爱的那位丽丽？！
“解释一下吧，瑞莫。”乌文曦说道，他当然察觉到了那些照片的特殊。
上次到瑞莫的老巢，还是三百多年前的事，那时候这个地方还不是城堡，这个房间也并不存在。
而现在，这些照片的出现一定就和这间古怪的房间一样，有着某种目的。
瑞莫对乌文曦冰冷的语气并不在意，他绅士地摘下脸上的面具，优雅地坐在灰色的沙发上，仅仅挥了挥手，茶几上就出现了茶具和冒着热气的茶杯。
“我不介意大家坐下来慢慢谈谈，毕竟，想要弄清楚一切的来龙去脉，就得从头开始说起。故事很长，希望你们有耐心。”
说完，瑞莫端起茶杯抿了一口，道：“口感还不错，要不要试试？”
乌文曦冷漠地了一眼茶杯，随意地坐在瑞莫对面的沙发上，完全没有品尝的意思。
如果不是莫晴执意要来，他绝不会想跟眼前这个男人浪费时间。
莫晴察觉到了乌文曦的不悦，立刻坐在他身边，直截了当地进入主题：
“我来这只有一个目的，就是想问问你有没有办法打破死神的规则。你一步步将我引到这里，想必早就有计划安排了吧。”
瑞莫微微一笑，“当然，我满足你的愿望，但前提是，你们两个必须耐心听完我的故事，准确的说，应该是我们的故事。”
“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真的？”乌文曦不耐烦地打断道，“在这个世界，所有的一切都是你在掌握，我根本不信任你。”
瑞莫放下手中的茶杯，眼神凌厉地盯着乌文曦道：
“抱歉，你没有拒绝的权力。”
——
坐标的位置是城郊的一块墓地，这大概是为数不多幸免于难的地方了。
黑色的粘液将墓碑和草地污染得不像样子，好在周围并没有看到尸横遍野的景象，那些早就失去生命的人们都被早早埋在地里，不出意外的话大概是不会突然起来蹦迪的。
虽然没有看到死人，但连活人的影子也没有一个。
瑞莫检查了一下眼前的虚拟屏幕，自己的的确确到了坐标所在的位置。经过一通分析，芯片很快就确认了周围没有任何生命体的迹象。
“嘿，你，对没错就是你，看到你前面的那棵树了吗？走到树旁边，量子传送门已经开了，快点抓紧时间。”
陌生的女声透过芯片传入他的耳朵，瑞莫立刻环顾四周，很快就找到了墓地不远处的那颗大榕树。
他快步跑过去，在距离树还有二十公分的地方快速下沉，下一秒就出现在一座地下通道中。
“阿强，人我接到了，关闭传送门吧。”
身穿简易防护服的女人对着耳机说道，她没带头盔，一张带着精致五官的漂亮脸蛋让人忍不住多看几眼，贴身的防护服更凸显出她身材的优势。
看着瑞莫发呆的模样，女人稍微用力地拍了一下他的肩，语气中透露着不悦：
“放尊重点，新来的。”
瑞莫不好意思地挠挠头，刚准备道歉，女人却转身往通道里面走去，他的话卡在了嘴边，只能默默跟上。
通道很深，而且岔路很多，弯弯曲曲犹如迷宫，让不熟悉的人完全弄不懂方向。
瑞莫很好奇女人是怎么记住路的，或者说，是她的芯片里有这个地方的资料？
“我叫丽丽，你呢？”
女人似乎被这长长的路程弄得有些无聊了，主动搭起话来。
“我…我叫瑞莫。”
瑞莫答道，这还是他第一次跟这么漂亮的女人说话，脸虽然不红，心却跳的厉害。
“外国人？”丽丽回头看了他一眼，这金色的头发和古铜色的皮肤还挺少见，看上去不像是晒的。
“不算吧，我爸妈是移民。”瑞莫边说边奋力跟上，丽丽的脚步很快，让他这个大男人都觉得十分吃力。
“嗯，懂了。我男朋友叫阿强，如果让他看到你总是这么色咪咪地看着我，你恐怕要吃不了兜着走，明白吗？”
“明白了，对不起。”
瑞莫将目光收敛起来，两人之间陷入了沉默。
不知过了多久，他们终于走出迷宫，呈现在眼前的是一个瑞莫从未见过的广阔的地下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