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二十五的凌晨二点,当空无月,星光稀疏,黑色的天幕笼罩整个城市,影影幢幢的建筑如同摇篮中的婴儿,沉沉睡去。
宁静的道路,少有车辆和行人经过。昏黄的灯光,婆娑的树影,微凉的晚风轻轻一吹,叶子发出沙沙的声音。声音不大,却如波浪一般,一波一波回荡在整条街道。
在湖景西路,一辆出租车疾驰而过,很快就来到市内知名的五星级酒店----汉希酒店。此时的汉希酒店,前面的花园区和一楼大堂依然灯火明亮。而酒店的主体楼,46层高的现代酒店建筑,大部分的房间都已经熄灯,但依然有分布在不同楼层的十多间房依然灯火通明。
从出租车上下来一个女人,微微胖的身材,一米六五的身高,一身深蓝色OL小西装,一头刚过肩的乌黑长发,白白净净的皮肤,圆圆的脸蛋,樱桃小嘴,卧蚕眉加小眼睛,戴一副银色钛合金框近视镜,看着很有气质。此人正是思盟公司的资深项目总监,名叫艾妮,这周刚好出差到本市,下榻的酒店正是汉希酒店。艾妮实际年龄已经是四十出头,只是她平时比较注重保养,因此,平时看着都感觉像是二十五六的少妇。
艾妮明天就要回到思盟总部,今晚于是约了下属一起吃晚饭和去酒吧喝酒。一行六人在酒吧聊得很是尽兴,喝完了两打啤酒后,于是各自打车回家睡觉。这也是为何凌晨两点,艾妮才回到酒店。艾妮下了车后,拎着她的电脑包,挽着她的手提袋,缓缓地走进了酒店大堂。她其实喝得不多,而且本来她是北方姑娘又是公司的高管,平时无论外出陪客人吃饭还是自个儿在家自斟自酌,喝个三四两白酒都是家常便饭的事情,何况她也才喝了四瓶啤酒。所以艾妮很清醒地缓缓地走在回去酒店房间的路上。
她的房间在26层,房间号是2616。酒店的电梯接待员看见艾妮慢慢地走过来电梯间,提前就为她按好了电梯。艾妮一个人上了电梯,很快就来到了二十六楼。这汉希酒店的每一层都是“H”型的布局,总有6台电梯,都分布在每层正中间。坐电梯上来后,面东方向转左是01-09号房,面东方向转右是19-27号房,面西转左是28-36号房,面西转右则是10-18号房。
艾妮到达26层后,习惯性地面东转左,等走到07房时,她才发现自己走错了方向,于是又折回来,并且抬头看了看电梯间两边的房间号指标牌。确认好方向后,艾妮于是快步走向自己的房间。所有的通道灯火通明,通道两边的墙上每隔一间房就挂有一幅抽象画。虽然通道很明亮,只是这大夜晚的,整个通道一个人也没有,而10-15的房间门都紧紧闭着。艾妮一个人走在这静悄悄的走廊,尽管她的高跟鞋踩着的是软绵绵的地毯,但还是轻微地发出“咯咯”的声音,而这声音一直回荡在走廊上。
艾妮虽然见过大场面,但此刻一个人走着,难免也有点心慌。幸好这走廊并不是很长,她终于来到2616房间的门前。她迅速掏出房卡,在刷卡前,她警惕地看了看刚走过来的方向,确认没有人后,她随即开门进入了房间。
艾妮订的这2616是一间豪华商务房。这个房间大概是36平米,进门是一个玄关,左手边是卫生间与淋浴间,右手边则是衣帽间与储物柜,储物柜下面还内嵌了一个小型冰柜,上面是冷雪区,下面是冷冻区。地上铺的是高级地毯,顶上走了一圈吊顶,中间是一盏方方正正的水晶大灯。走进去房间里面,明显可以看得出来整个房间采用的是现代轻奢风格的装修,房内放有一张1.8米大床,床头上是一幅大型抽象派的画作,远远看去,却像是某个长发女人的头被切割成好几块,然后又勉强拼在一起。床上用品用的都是品牌,床垫用的是席思,床上四件套,包括枕头、被套、床罩、床单等都是水星品牌。床正面是深啡色的电视柜,电视柜上面是一台55寸液晶大电视。床两边都各配有床头柜,床头柜上面都各放有一盏欧式小台灯。
再往房间里走,放有一张长方形红朩办公桌,桌上放着一盏大一点的欧式台灯,还有几本旅游购物杂志,一台电话,一个纸巾盒和一大本封皮的酒店服务指南本。桌子后面放着一张红木软垫靠椅。而桌子旁边则还放着一张沙发椅,沙发椅旁边则是一个小茶几,上面放有一个咖啡杯及一个装满糖果的玻璃盆子。茶几旁边是一个高脚立式台灯以及一个黑色的小垃圾桶。台灯后面则是一大盆鸭脚木,再往里就是透明的落地玻璃推拉门和深蓝色的窗帘。玻璃门外则是一个小阳台,小阳台与其他房间的小阳台是连通的,中间只有一墙之隔。
艾妮回到房间,第一时间就是打开房间的大灯,关上房门,然后走进去房间里面。她先是把电脑包和手提袋放到红木桌上,然后,她把高跟鞋脱掉,并往地上轻轻一甩,刚好散落在电视柜前面的位置。此时房间内的窗帘是关着的,遮住了整个落地玻璃门,看不到窗外的夜景。艾妮走到床边,先脱下了高跟鞋,然后整个人往床上仰倒,直接就躺床上了。而后她拿出手机,打开微信,并划到某个群,然后快速地打了一句“我回到酒店了!晚安,各位亲!”然后,群内的其他人也迅速跟着回复他们也已到家,并道晚安。艾妮确认群内小伙伴都平安到家,于是最后回了三个小红心表情,然后继续躺床上歇着。
歇了将近5分钟,她就站了起来,脱掉了西装外套,然后走进了卫生间。她在里面先卸了妆,并拿橡筋和浴帽护好头发,接下来就脱掉全身衣服走进去了淋浴间。大概3分钟后,她就洗好了。她没穿衣服,但熟练地用浴巾把身体围了一圈,直接走向床前。
艾妮每每出差,都习惯裸睡,今晚也不例外。尤其现在已经夜深人静,再加上酒力开始上头,她也着实犯困了。于是,她先是把灯都关了,瞬间整个房间处于一片黑暗之中。然后她松开了浴巾,拉起空调被,赤裸裸地钻进了被窝内,倒头就睡!
不知过了多久,漆黑的房间内突然走出来一个人。这个人轻轻地,轻轻地走向正在熟睡的艾妮。然后,这个人缓缓地弯下身子,伸出双手。此时的艾妮已然入睡,根本没察觉到有人在靠近。而后此人迅速用双手拉动艾妮盖在身上的空调被,并蒙住了她的脸。此时的艾妮瞬间被惊醒,还没意识发生什么事,但感觉整个眼鼻口都被空调被盖住,让她完全呼吸不上,非常难受。她极力地想要喊出声来,但被死死地盖住,压根儿张不了口进行呼救。她只好用双手死命地扯那被子,可惜她的力气比不过那人,根本就没扯得动。她又死命地用双脚乱踢,甚至是半抬起来拼命地往床后蹬去。但终究是力气不继,她愣是苦苦挣扎了一番,但依然没法挣脱被蒙住的被子,终究呼吸不上一口空气。
渐渐地,渐渐地,艾妮的身体抽搐了几下就不动了。而那人还死死地揪住被子十分用力地蒙住艾妮的脸,保持着这样的姿势足足二十多分钟。等确认艾妮完全一动不动之后,那人才慢慢地松开双手,拉开被子。此时的艾妮早已停止了呼吸。
......
市刑警大队是在3月26日下午12点20分左右收到的出警通知,110那边接到汉希酒店的报案,说有一位女性房客死在客房之中。当天本是轮到王安值班,刚好他当时在跟局长汇报近期两起命案的进度,于是先让黄彪马上带人先过去。李莹当时刚好也在,也就跟着老黄一起去了。王安则在汇报完后立即开车赶去现场。
王安开车在路上的时候,回想起局长刚刚的谈话,最近两起命案都还没结案,现在又来一起命案,最近这一个月还真是多事之秋。上面的领导对最近市内的治安环境是越来越担忧了,虽说市民暂时还不至于人心惶惶,但媒体之前一连串的报导,这也给队里莫大的压力。民众都在监督着,期盼着警方这边尽快给个破案的结论,可是这两起命案的调查都像进入了死胡同似的!王安自加入刑警大队以来,也是第一次在一个月内面对接二连三的命案,上面给的破案时间又紧,他也是第一次感受到压力山大。
不到15分钟,他就来到了案发现场。整个酒店已经拉起了警戒线。王安下了车,向酒店的迎宾员出示了警员证,就走进了酒店大堂。刚走进大堂,他就看到李莹站在前台的位置,于是走了过去。此时的李莹正在向酒店的工作人员了解死者的身份及相关信息,她看到王安过来,赶紧打了声招呼。
“现在什么情况?”王安问道。
“死者是一名中国籍女性,名叫艾妮,辽宁省TL市人,四十一岁,上周日也就是3月20日当天晚上入住的酒店,本来是今天中午要退房的,但酒店工作人员发现她迟迟没下楼办理退房手续,打了三次电话上去,也没有人接听。酒店工作人员担心她出事,于是赶紧安排人上楼查看情况。他们当时敲了好几下门,但房间里面都没有人回应。于是他们拿了备用卡出来,尝试开房门进去,但发现房门从里面反锁了。他们只好尝试撞开了门,进入房间后,他们发现艾妮还睡在床上。于是他们尝试呼唤她,见她身体一动不动,于是走过去探了一下她的鼻息,才发现她已经死去。酒店的人于是赶紧打110报警。案发的经过大概就是这样子。”李莹将之前了解到的情况一古脑地告诉了王安。
“进入房间可有发现什么异常不?”王安问道。
“据酒店的人说,当时他们确认过,房间内除了死者,并没发现任何人。”李莹回答道。
“这么说,死者是自杀?”王安问道。
“暂时还不清楚,我刚下来的时候,法医刚到,这会儿估计有个初步判断了,要不我们现在就上去问问法医?”李莹说道。
“走吧,我们现在去看看!”王安回应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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