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九章 第一日 ,你为什么总是一身黑衣。
“未然大师,我给您推荐的地方怎么样,万里挑一那可是,任谁也破不了。”
门外站着的人正是妖娆多姿的乔孟,这些话从她嘴里说出来可谓风情万种。
“很好。乔孟姑娘,你不会是专程来问我这个问题的吧,有何事贵干?”
白胡长者似乎并未被乔孟的风情所感染,语气严肃。
“洛老让我来看看您这需不需要帮忙。”
“暂时没有,不劳她费心了。”
“未然大师,我怎么听说您已经找到她了,而且就在这屋子里。”
“怎么可能。”
“可能可太多了,您现在真是万事俱备,只欠东风了。”
“你在胡说什么?”
“我能胡说什么,洛老早就知道了,她可精明着呢,您这罐子里的东西可都是她给您寻了这么多年寻来的,还有您那密室里养着的美女,可不是靠您一己之力隔三差五随便换的,洛老对您的一举一动可是一刻也不敢错过。”
乔孟摆弄着桌上的茶杯,妖媚的说。
“是她让你来跟我说的?”
白胡长者脸上出现了惊慌之色。
“哪一件?是你接下来打算做的事吗?那要看你能不能答应我一件事了,答应了洛老便不知道这件事,反之,自然就知道了。”
“我接下来要做什么?”
未然还是想确认乔孟是不是在狐假虎威。
“借刀杀人,探囊取物,坐收渔翁之利?”
乔孟将一根手指放在了嘴唇上调皮又性感的笑了起来。
“还请姑娘明说,这样我就不太懂了。”
未然依旧觉得需要确认无误。
“洛稚与的心。”
乔孟贴近了未然的脸双眸深深眨了一下。
“这不是昭然若揭的事情吗?”
未然似乎松了一口气。
“本来是,但是对你来说却不是。”
乔孟百转千回就是不肯说个明白。
“我不懂。”
未然笑了起来。
“前一阵子你见过的那个卖艺人。”
乔孟拿起茶壶倒了杯水喝了起来。
未然本来松弛的面颊肌肉突然变得紧张了起来,肤色也变得黯淡了许多,他盯着乔孟看着他那装出来的可爱和性感,让他还一时无法想出什么法子应对,就连一句话也没想出来如何回复。
“如果您能将秦晨放出那山洞我就对您感激不尽了。”
她变成了一只撒娇的小狐狸,在长者面前谈判。
乔孟继续着另未然反感的动作和表情,这是她的招牌也是她的一部分,她知道未然厌恶,所以她尽力将它们做的更加深刻一些,好让未然形成一段总是能想起来的记忆。
“秦晨?”长者疑惑。
“您知道他是谁的。”
悬疑节目在句句双关。
“你留他做什么?”
“我喜欢他,你看不出来吗?”
“哈哈哈,我现在放他出去岂不是掩耳盗铃。”
长者觉得可笑,无论真假乔孟的目的必然是个阴谋。
“那山洞的结界,你觉得凭着秦子颜身边那个巫女就可以打开吗?叫星娘的那个女人找到那里不是迟早的事吗?何况秦晨一直出不去,就得死在那里了,我可不想让他现在死。”
“好。”
未然现在似乎还没有什么法子去对抗乔孟,还是需要一些时间,未然为自己争取了时间,也或许是乔孟故意给了他时间。
“一言为定,驷马难追。”
乔孟消失在了这间屋子,只剩下未然和那些罐子在那里一刻不停的想对策。
秦楚坐在教堂前面广场的长椅上,广场是圆形的,中间用红色石头和黑色石头拼出了五角星的图案,广场上的灯是一朵又一朵的百合形状,夜深了,空无一人,空气有点清冷。
他一闲下来就坐在教堂前的广场长椅上,他在那里收拾心情,然后进教堂去心无杂念的祈祷,他想过去向神父赎罪忏悔,但他不知该如何说出口。
“你应该知道她时间不多了。”
“你是?”
秦楚在暗淡的灯光下像电影里的男主角,集聚着整部电影贯穿的整个忧伤气氛,永远都不会转变。
“星娘,和她一起被关在那座庙里,你应该已经查过了。几日前她就已经开始吐血了,都到这个时候了,她还会偷偷来看你,舍不得对你动手,她可真是没救了。你来这里做什么?看她真正死去吗?上次没有看到有点遗憾?”
星娘冷笑了一下。
在她的故事里秦楚永远只能沉默。
“她被洛生困在了一个地方,我没有本事救她出来,如果你对她还有一丝歉疚的话,就让她在死之前还能自由活两天。”
“你有办法让她恢复如初吗?”
“这个答案你自己心里很清楚。”
“是她计算好的。”
“是不是你都会在意不是吗?”
黑夜像粘稠的墨汁,沾在衣服上怎么洗也洗不掉,假若你只有一件衣服,那你就要带着这些残留的墨污找到另一件衣服,不然它会让你脏一辈子。
秦晨在那洞里走了一天一夜,终于在第二日早上走出了山洞,他直奔秦子颜的家而去,煜言和常清文都在,还有一个是秦晨从未见过的星娘,秦晨没有时间去和她熟络,四人急忙赶向了那山谷。
秦子颜一个人静静的感受着身体的不适,墙是冰冷的,地是冰冷的,空气都是冰冷的,那些蜡烛似乎永远也烧不尽,而那棺材就躺在她的不远处,寂静的一个人,寂静的所有事物都不敢大动干戈。
甚至在这里没有白天黑夜,只有她在墙上夸张的影子,她似乎能装满整个洞,但这个洞却容不下她。在她虚弱时她总会疯狂的想起秦楚,一幕又一幕像高清电影那样清晰,画面像丝绸一样顺滑,声音像重播一样真实。
第一日
“洛稚与,你为什么总是一身黑衣。”
一男子站在她的身后说。
“我喜欢黑色的衣服,总是?你怎么知道我的名字?”
她并不喜欢黑色的衣服。但是她对男子的措辞产生了疑问。
眼前这个女子长得清清淡淡,五官并不像那些标志美女一般有棱有角,只是普普通通,左眼角有一颗小小的黑痣,她的双眸里似乎装着透过黑暗轻而易举照亮一方土地的神秘和魔法。
似乎是因为她的一身黑色留仙裙让她像夜间苍穹里的一颗星星,时而发光,时而暗淡,她身上秉持的气质让她平淡无奇的外貌变得持久耐看,引人入胜。
林子里的树顿时被吹得“莎莎”响了起来,她那并不乌黑的头发也随之飘了一阵,脚下的青石并没有被蓬草或青苔所沾染,干干净净,一路伸展到林外的悬崖,林子有不少野花藏在高高草丛里。
或许他是来这里等她,也或许是她本就在这里等他。
“我十日前搬来住在山下的那竹屋里。我听你旁边的姑娘这样叫你的。”
他做出了解释。
“你也是去看城里的景致?”
她轻轻的笑了一下。她已然无心怀疑旁边的小言是否叫过她的名字,事实上,小言从来都不会叫她的名字。
原来如此,每日来这里必经那竹屋,那竹屋里面一切都井然有序,只是园门常年闭着,应是有人住,但从未谋面。园里有一颗大大的梨树,花开花落结果落叶时她都会在篱笆外多看一会儿。
“闲来无事到处看看罢了。”
男子的表情语气拿捏的甚是恰当,不失礼节的大方周正,面庞的轮廓精致深刻,内双的眼睛十分专注。
她注意到他的手指,细长而直似是女子手一般,但是还是有英气所在,这个人的周身气质偏沉郁,成熟且坚勇。
女子旁边的丫鬟拉了拉她的衣袖,女子顺时便领会了她的意思。起步要走,虽还未抵达那悬崖看看风景。她点头示意,便从男子身边准备回家去。
“为何又不看了?”男子似是故意发问。
“我基本上每日都看,今天让给你看。”
女子轻柔的回答。她的黑色留仙裙总是在这林中不合时宜。
“我看完了,换你看。”
男子已越过女子向返途走去。
“多谢!”
女子在他身后急切的说道。
“我叫秦楚。无妨!”
男子沉郁的脸变得轻佻快乐。
洛稚与看秦楚的背影,或许是他行事知礼,她心感喜悦。
悬崖微微吹着几丝风,整个城镇尽收眼底,杂货铺、酒楼、客栈、衙门、教坊她已经能够闭着眼睛绘出这城中布局了,但她总也看不厌。
这地方就在自家宅院后面的山上,来这里不用经过人多的地方,偶尔会碰见一两个人可还好,这身黑衣让她总是不便出门去一些热闹的地方,况且,父亲也不允许她去。
她照原路返回,路两边的草丛里突然出现了越来越多红白相间,色彩艳丽,凌乱慵懒,宛若一束跳动的火焰一般的郁金香。
是她许久前在书上看到的一种花,她甚是喜欢还在书上做了标记,她以为那只是文人墨客随意写写罢了,竟没想到这世界上真的存在这种花,竟然还开在这林子里,竟然还能恰好被自己遇见。
它们开的漫地都是,那些花看起来好像属于这里,又好像不属于这里,它们像是用涂上红白相间颜色的纸制作而成,一层包裹着一层,不知到底有多少层。
它们有淡淡的香味,和其它林子里的野花一样,它们算不上冰清玉洁,更算不上小家碧玉,也并非书香门第,它们在这林中显得格格不入,鹤立鸡群。
它们像假花,满满当当保持着不规则的间隔开在整个她目光所及的林子里,其它的一切被这些花都比了下去,它们似乎是这个林子里的招牌名妓,令人不得不去注意它们,为它们痴迷,为它们买账,但是你却很清楚不能将它们带回家去。
洛稚与似乎到了另一个地方,一个她总在悬崖处看到的那座建筑,那个两层的教坊外总会站着几个花枝招展的女子,但是偶尔会走出一个似这林子现在正开的旺盛的郁金香。她像假的,但她美艳动人,实乃罕见的假美人。
洛稚与现在就在那里,周边站满了假美人,纷纷为她而站在那里,即使她是一身黑衣,永远是一身黑衣,她们都会为她努力卖唱献艺,为她而美丽动人。
直到黄昏洛稚与才不舍离去,打算第二日再来。她觉得今天或许是她活到现在最美妙的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