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我独自一人在酒店的大床房上醒来时,才明白自己可能是被仙人跳了。
昨天晚上我心情不好,一个人在学校旁边的酒吧喝酒,结果突然来了个不认识的女生在我身旁坐下,说是认识我,要和我一起喝酒。当时我正喝得上头,她长得又是我喜欢的类型,于是我没多想便答应了。
之后,我们从酒吧喝到了酒店床上,我本以为是场浪漫的邂逅,却没想到第二天一睁眼,妹子人就不在了。
我连忙在床上翻找起来,意外的是,手机和钱包都在,我身上的东西竟是一样都没少。
居然不是仙人跳,我有些纳闷,可她为什么要走呢?难不成是看上了我的身子?
我低头看了眼肚子上的赘肉,很快便打消了这一念头。
忽然,我发现钱包的夹层里有一张校园卡,上面的照片和昨晚的女生一模一样,我掏出来细看,才知道她叫程冷之,和我一级,是我们学校金融系的。
可奇怪的是,这张卡看上去已经在我钱包里放了很多天了,都有些窜色了……
我越想越觉得纳闷,这女生到底是要干嘛?
于是退房的时候,我一边递房卡一边问道:「你好,我想问下今早你有看到一个女生离开吗?就 301,她昨晚和我一起入住的。」
前台接过房卡,有些疑惑地看着我:「先生,您确定您昨晚入住的是 301吗?」
「那肯定啊,这房卡上不是还写了吗?」
「可是先生,昨晚刚好也是我值班,我记得您是一个人来入住的。」
「我一个人?不可能,你是不是记错了?」我又问了前台几次,但她非常肯定自己没有记错。无奈之下,我只好先回了宿舍,反正她校园卡在我这儿,只要我找到她本人问清楚,一切问题不就解决了吗?
而在回宿舍的路上,我发现自己的裤兜里多了三张车票,日期显示是五个月前的暑假,目的地是距离学校三小时路程的新觉镇。但是其他信息,包括出发地和乘车人,却被什么东西染红了,完全看不清楚。
我很确定昨晚出门前兜里没揣东西,那难不成是程冷之放进来的?可她为什么要这样做呢?
我实在想不通,于是刚到宿舍我就拿出手机,在班级群里问道:「你们有谁认识程冷之吗?」
先前还活跃的群突然一片死寂,过了一会儿,才有人发道:「程冷之?你是说我们学校金融系那个吗?」
「对,就是她,你认识吗?」
「算是吧,你是有什么事吗?」
「一些私事,你能帮我联系上她吗?」
「联系?可她上周就已经跳楼自杀了啊!」
我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如果说程冷之已经死了,那我遇到的又是什么东西?
我又连着问了好几个同学,但得到的回答都是一致的,程冷之早在上周就已经跳楼自杀了,虽然新闻上没怎么报道,但还是在学校里传开了。
我忽然觉得后背发凉,难不成昨晚我真的遇上……鬼的??
02
「乖儿子,爸爸回来了!」
就在这时,室友廖勇推门而入,他一看到我便乐呵起来:「咋了吃屎了?脸色这么难看?」
我本想让他滚,现在可没心情开玩笑,可我又突然想起来,廖勇不正是解决眼下问题的绝佳人选吗?
廖勇是我的大学室友,特别喜欢研究怪力乱神的东西,有一回我东西掉了,满寝室乱找,不小心翻开了他的抽屉,发现里面全是灵异和超自然的书:什么如何操控鬼魂,记忆与灵魂论等等,甚至还有符纸、铜镜、蜡烛、银针等等莫名其妙的道具。
起初我以为他是神经病,还想过要不要申请从二人寝转去多人寝,直到有一回学校附近的小树林闹鬼,有人说总能在晚上看到十岁左右的男孩,蹲在树底下一边哭一边喊哥哥,但只要人一靠近,他又会立马消失不见。
这件事持续了大半个月,学校保安、警察、消防队全都来过,但什么也没找到,而那哭声也始终没能消停。最后,廖勇带我来到小树林,我亲眼看到那个男孩如鬼魂般双脚离地,猛地朝我扑来!紧要关头,是廖勇挡在我的身前,用一张符纸镇住了它。此后,再没人听见过哭声,而这件事也彻底改变了我对他的看法。
「廖勇,」我将手机放下,坐起身来,「你得帮帮我。」
「帮什么?」廖勇笑道,「你怎么突然这么严肃?」
「我好像……遇到鬼了。」
「鬼?什么鬼?」
「你知道我们学校一个叫程冷之的女生吗?」
「程冷之?」廖勇的神情瞬间严肃起来,「你是说上周跳楼那个?」
「对,昨天晚上……我碰到她了。」
「然后呢,都发生了些什么?」
「就一起喝酒,然后……」眼下再想起昨晚的经历,我感觉四肢都开始冰冷起来,「去了酒店。」
「酒店!?你特么去了酒店!?」廖勇忽然间暴怒了,「杨晨,你特么不要命了是不是?你知不知道那是什么东西,你居然敢和她睡觉!?」
「可我当时也不知道她已经死了啊,」我不明白廖勇为什么发这么大的火,这让我更加害怕了,「不过我也没出啥事,会不会已经没事了?」
「你觉得可能吗?女鬼找男人只可能是为了吸他的精气。你仔细想想,今天醒的时候是不是觉得浑身不舒服?」
我点了点头,虽然我本来没什么印象,可被廖勇这么一说,就觉得好像是有点不舒服。
「那我现在该怎么办?」
廖勇思考片刻,随后从抽屉里翻出一盒朱砂和几张黄色的符纸。在用朱砂画好符咒后,他让我把它们贴在寝室的门窗上,奇怪的是,我明明没用胶水,但还是很轻松便贴上了。
随后,他又翻出一面铜镜,大概平板电脑的大小,上面全是灰尘。
他将灰尘拂去后递给我:「你和女鬼有了关系,不管你跑到哪,她都能找到你,这面铜镜你一定要随身携带,睡觉也要放在被窝里。」
「这些东西……真的管用吗?」
「不知道,」廖勇摇了摇头,「但这是眼前唯一的办法了。」
我没有再说什么,只是心里依旧没底。特别是到了晚上,一点点风吹草动都让我惊恐不已,偶尔有人路过的脚步声,我都以为是女鬼来索命了。
没办法,我只好打开王者,想着熬一个通宵,等天亮了再睡。只可惜没撑住,大约一点左右就昏沉着睡过去了。
03
半夜的时候,我被尿意憋醒,我解决完准备回去继续睡觉,却发现阳台上多了一道身影。
起初我以为那是廖勇,好奇往前走了一步,想问他大半夜干嘛呢。可也就在这时,阳台上的人转过头来,披头散发,目露凶光,俨然就是一女鬼!
我惊叫出声,转身就想跑,可她却直接飘了过来,径直穿过了贴有符纸的窗户。那只惨白的手被符纸灼烧出伤痕,最后抓住了我的头发。
我忽然觉得头疼欲裂,伸手一抓,却没碰到女鬼,反而是从头上拔出一根银针,我回头望去,发现她不知何时又回到了阳台外,借着月光,我终于看清这女鬼就是程冷之!!
突然,她再次向我飘来,只是这一次比之前慢了不少。我不敢再停留,拔腿跑回床上,缩进被子里死死抱住铜镜。
被窝外传来一声凄厉的惨叫,接着是女生的啜泣声,再之后,啜泣声渐渐远去,寝室里只剩下廖勇的鼾声。
第二天早上,当我和廖勇醒来发现阳台上的窗户多了好几道爪印,那些符纸也已经掉落,碎成了一堆纸屑。
我把昨晚的事情告诉廖勇,听完后,他的神情更加严肃了。他点燃一根烟,缓缓道:「那根银针是我用来镇魂,防止你被女鬼勾走的,她居然连这都能弄下来,而且还一点没惊动到我……」说着,他又掀开我的被子,我这才发现那面铜镜已经满是裂痕。
「杨晨,她怨气太大,以我的水平,可能是搞不定了。」
「那我该怎么办,廖勇我求求你了,你快救救我!」
碎裂的铜镜让我更加坚信,此时只有廖勇才是我的救命稻草。不过我有些想不通,程冷之为何对我有如此大的怨气?
「我是搞不定了,」廖勇拍了拍我的肩膀,「但你放心,我会去找我叔叔帮忙的。」
「你叔叔?」
「你不认识,他在我老家新觉镇可是最厉害的阴阳先生。」
「新觉镇?怎么听起来这么耳熟……」
「耳熟?」廖勇不知怎的有些慌张,「不可能,你又没去过,应该是记混了吧。」
「反正你别管了,过两天我请个假,先回去找叔叔商量下,等全部都安排好了,我会让人来接你。」
我点了点头,不再去纠结这些细枝末节。
「她能追到男寝来,还破坏了符纸和铜镜,想必自己也会元气大伤。」廖勇又从抽屉里翻出几张符纸,在上面画上几道后递给我,「这段时间只要别去阴气太重的地方,她应该伤不了你。这些东西你拿着,如果真不巧碰上了,多少也能抵一阵子。」
「阴气重的地方?」
「死过东西的,没什么人去的,闹鬼有传说的,这些都算,总之你不要乱跑,等我消息就对了。」
我点了点头,将符纸收下,有些感动道:「廖勇,谢谢你。」
廖勇盯着我看了会儿,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笑着道:「杨晨,咱俩什么关系,还需要分彼此吗?」
说完这话,廖勇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