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医生,你来看看,我爷爷又吐了。”
“三号病房,病人有应激反应,你去叫陆医生。”
“医生,救救我爷爷……呜呜呜,爷爷,坚持住。”
脚步声、轮椅滚动、哭泣、说话……
我被这些嘈杂的声音吵醒了,睁开眼,发现舅舅和外婆坐在一旁。
“舅舅,外婆……我怎么在医院?”环顾四周,发现自己躺在病床上,很奇怪,我不是在家吗?
“依依,你醒了!我可怜的依依……”外婆见我醒了,高兴极了,伸手摸了摸我的脸,哭了起来。
“醒了就好了,醒了就好了,我去给你倒杯水。”大叔的语气中可以听出明显的喜悦。
“外婆……呜呜呜呜,我好想你。”
我被关在那个可怕的家里有一段时间了,每天都提心吊胆。我觉得随时都会有意想不到的事情发生。我已经很久没有见到我的亲戚了。
想起她在妈妈房间的床底下发现她的情景,我打了个寒颤,扭头看向舅舅,“舅舅,怎么了,我怎么在医院?”
“我觉得很奇怪,我给你和你妈打了几天电话都没人接,这不是过年吗?以前我和你妈都来我家过年.我要问一下你们的安排,我没接电话,我会跑到你们家看看有没有什么事,不过我没事,一进门就发现你们俩都晕倒了地上了,所以我送你去医院。”大叔想到什么又补充道:“对了,你们怎么了?怎么晕倒了?”
我皱了皱眉头,没有回答,反问道:“她呢?……哦,我是说,我妈呢?她现在呢?”
“它就在你旁边。”叔叔指了指我左边的方向。
我侧身一看,那边好像有一张病床,但是我的病床和那张病床之间有两个床头柜的距离,中间拉着帘子,看不到病床上的情况。
舅舅走过去拉开窗帘:“你妈的情况比你差,医生说她的生命体征很虚弱,心跳很慢,呼吸也比平时弱很多。因为严重的营养不良,你妈的身体各方面的机能都变弱了,连营养补充都没有,现在全身都虚弱的不行,我说你妈妈平时不吃饭吗??甚至到了严重营养不良的地步会导致晕倒!”
窗帘后面是“妈妈”,她闭着眼睛躺在病床上。饮食?好像,她每次在餐桌上,都只是吃一点点……
“舅舅,外婆,我有件事要告诉你们……你们要相信我。”我打算把我最近的经历全部告诉他们。
“傻孩子,我们当然相信你。”奶奶摸了摸我的额头,慈爱地笑了。
“这个女人不是我妈妈。”我指着旁边的病床,坚定的说道。
“你在说什么?”叔叔似乎有点生气。
“你听我说,我寒假回家后……然后就晕过去了,吓死了,吓晕过去了。”
我把这几天发生的一切都告诉了他们,包括我晕倒前的情景。
“哈哈,依依,你这是在写小说吗?好神秘啊,你妈这么厉害,你现在能躺在那里吗?”舅舅实在不信,指着还躺在床上的妈妈说道。
“我说了,她不是我妈!”我也有点生气,你为什么不相信我?
“依依。”一旁一直沉默的老奶奶突然开口了。
“我相信你,不过躺在那里的确实是你妈妈,之前在家里的那个不是你妈妈,但也可以说是你妈妈。”外婆的脸色变得严肃起来,她看看我,又看看我。他看了看躺在那里的“妈妈”,然后低下了头,似乎在思考着什么。
“奶奶,我不明白。”为什么可以是我妈,而不是我妈?这些是什么?
“妈,你怎么跟依依闹了?”舅舅似乎没想到奶奶会这么说,也被奶奶的话弄糊涂了。
“依依,相信我,你妈妈是从我肚子里出来的,我身上的每一寸肌肤,哪里有一颗痣,我都知道,躺在那里的,确实是你妈妈,至于之前那件事,确实有一个很大的区别。”我需要澄清一些事情,稍后我会向你解释。”
“二哥,照顾好他们两个,我有点事,明天再来。”奶奶总是这样叫我舅舅。说完,她看了我一眼,起身离开了病房。
医院,深夜。
叔叔去厕所洗漱了。厕所在这一层最右边,叔叔已经出去五分钟了。
我开始回想我昏倒前发生的事情。
我躲到床底下,“妈妈”发现了我,冲床底下的我笑了笑:“依依,原来你喜欢捉迷藏?”
当我看到她的脸出现在我眼前的那一刻,我连呼吸都停止了。我根本没出声,你怎么知道我躲在这里?她会不会因为我无意中听到她和木偶的谈话而杀了我?
我害怕地缩到床的另一边,“妈妈”也趴在了地上,爬到床底下,边爬边说:“那我来抓你。”
“啊!!”我尖叫一声,迅速从床的另一边爬了出来,绕着床想要离开房间。
我跑到房间门口,迅速打开了门。因为刚才的速度太快了,还没等我开门看到眼前的景象,就撞上了站在门口的人,一个刚才还在床底下的人。却随即出现在了门口。
那是我的“妈妈”。我撞到了她。她丝毫没有退缩,而是搂着我的手笑着说:“我有你了!那你就是我的女儿了!”
终于,我再也受不了了,眼前一黑,昏了过去,醒来的时候,出现在了医院里。舅舅发现我们联系不上,就来我家,因为只有我和妈妈住在一起,舅舅很着急。我拿了一把我家的钥匙放在他身边,这样他就可以随时进我家。还好那天他来了,不然后果……可是我妈怎么晕过去了?
想到这里,我扭头看向躺在身边的“妈妈”的病床,一时又是头皮发麻。
这是一个三人病房,房间里却只有我和“妈妈”两个病人。刚才舅舅以为我睡着了,所以出去的时候他把病房里的灯关了,但是我并没有睡着,而是在回忆之前发生的事情。窗外的月光很明亮,透过月光可以看清屋子里的东西。当我刚转头看妈妈的时候,她也在侧着脸看我。
她什么时候醒的?
我想起了奶奶白天说过的话,躺在床上的这个女人就是我的妈妈。
于是,我鼓起勇气回头看。
晚上,很安静,安静的我都能听到自己的心跳声,但是在这么安静的地方,我却没有听到她翻身的声音。当我躺着的床翻过来的时候,床会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
我和“妈妈”面面相觑,大概是知道这里是医院吧,舅舅马上就要回来了,她拿我没办法,这次我没有在她的注视下退缩。
“依依。”
病房里,一道淡淡的声音响起,声音很小,但我却听得一清二楚,仿佛有人在耳边说话。
“你……永远是我的女儿。”病床上的“妈妈”眼睛一眨不眨地看着我,脸上带着笑意,嘴唇微启,缓缓地说出这几个字。
“你能不能放过我,放过我妈?求求你,把我妈还给我。”
想到奶奶面前说的是我妈妈,她却在做一些可能会伤害到我的事情,我就歇斯底里的冲着她大吼大叫。
“依依,依依,你怎么了?”
病房门被推开,舅舅急忙跑了进来,站在“妈妈”的病床和我之间,眼巴巴地看着我。
我继续哭,然后指着叔叔的身后。
叔叔狐疑地回头看了看,又狐疑地回头看着我说:“怎么了?发生什么事了?”
我坐起来,转过舅舅的身子看着“妈妈”。
只见“妈妈”安详地躺在病床上,双眼紧闭,仿佛从未醒来。
“她装的!她刚才是在跟我说话!”
我哭着看着叔叔,希望他能相信我。
“依依,别哭,你可能做噩梦了,医生说你妈妈太虚弱了,一时半会醒不来。”
“喂,你还真不信。”
我又躺下,把头埋在被子里,什么也不想说,反正他无论如何也不会相信我的。
后半夜,舅舅守在我病床边。
第二天,奶奶过来了。
她先是走到“妈妈”的病床前,拿起右手仔细端详了一会儿,又看了看“妈妈”的耳朵,然后皱眉道:“果然……哎!什么?”犯罪!”
“奶奶,怎么了?”
看着奶奶,她好像知道了什么,我就急切地问。
“哎,等会儿再说,你还是先出院吧,明天就是过年了。”
外婆走到我身边,握住我的手,一会儿摸我的手,一会儿摸我的额头,眼里含着泪水。
“好的。”看到奶奶这个样子,我也不好再问下去了。还是去舅舅家比较安全。以后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