洁姨吃过中饭,便带了菜来我这里。晚上有一桌子人等着吃洁姨的饭菜。
“洁姨,教我做菜吧。”我接过洁姨手中的袋子放到桌子上,说道。
洁姨看了我一眼,似乎是怀疑自己听错了,“你要学做饭了?”
我点头。
“怎么,是何警官叫你做饭给他吃吗?”洁姨不相信我竟然有如此转变。
“没有没有,他才没有这样的要求。”我摆手。
“我就说嘛,何警官不像是这样的人。不过,要我说,如果是何警官要求你这样做的,我就不教你了。”
“为什么?”我觉得奇怪。
“咱干嘛要为男人做这个做那个,时代不同了,男女平等,他们可不能再随便使唤我们。”
没想到洁姨会说这样的话,我刚要说点什么,只听洁姨叹了口气,她接着说道,“哎,我是逃不开这样的命了,不过,你们年轻人不一样。”
我知道洁姨家里也有一堆烦心事,她跟儿媳相处并不和谐,她跟她老公也常常吵架。以前的时候于宗光很喜欢跟洁姨聊天,这些话都是她跟于宗光说的,离得不远的我也听到了他们的对话。所以我也知道一点洁姨的事。
“我就是想自己学着做菜,就不用总是点外卖吃了,而且以后也不用老是麻烦你跑来跑去。”
“一点都不麻烦,你付给我的工资真的很充足了,所以就算要我多跑几趟也没什么关系,不然我都不好意思那你那么多钱。”
“没有,我不过是按市场水平付给你的,没有多给。”其实我也不知道市场价格是多少。
“你别哄我,我心里清楚着呢。而且,我到你这里来,还能少看一会我那儿媳的脸色,不知道有多开心呢。要是她能有你半分好,我都谢天谢地了。”
我当然知道,这样的话只是安慰我。人在一起的时间更长就更容易产生矛盾和摩擦,还是距离产生美。
我笑。
“你说上哪能找到你这么漂亮又文静的媳妇呢?可就给咱何警官碰到了。”
洁姨可真会说笑。
谁都爱听好听的话,我也是,即使知道别人也许只是嘴上客气客气。
我站在洁姨旁边,看她洗菜切菜炒菜,间或我也帮帮忙,洁姨还是不愿意我动手,所以尽量只会让我有机会洗洗菜。其余时候我只是静静看着,听洁姨给我讲如何翻炒、何时加什么油盐酱醋。她说什么我便点头,表示我理解了。
当然我知道,看懂了和会做了之间还有很大差距,不过我好歹是踏出这一步。不过我这样懒的人,能勤快起来的机会应该不多。我看着洁姨又要择菜、又要用水洗干净,然后还要切条、切丝、切块,就单单这些准备工作就叫我觉得头疼了。
“哎,还真是不简单。”我感叹。
“其实做熟了就简单了。”洁姨笑着说,手上的锅铲在锅中不停翻炒着。
是,做什么事做熟了都会变得简单了。
我知道洁姨肯定是觉得我只是三分钟热度,人哪有那么容易就改变了呢?
我觉得站的累了,便往一旁的墙上倚着。
洁姨一看我这个样子,便又笑了,“别站着了,去坐会吧,做菜这事也不是一下子就能学会的,一点一点来,这次先学两个菜,下次我再接着教你。”
我觉得洁姨说得有道理,便很听话地退出了厨房,又回到我那张可爱又温馨的沙发上。
这沙发已经有些年头了。
于宗光走的时候,我把我们一起住过的那间大房子卖掉了,换成了现在的小两室一厅,剩下的钱我全数转给了于宗光的爸妈。
那间房子里的东西我只留下了这个沙发,这是我唯一留下的跟于宗光有一丝丝关系的东西。沙发是我们准备结婚的时候我和于宗光一起去选的。那天是个阳光明媚的周末,我们开车到郊区的公园里看花、沐浴阳光。
我说,“我不喜欢家里的那个沙发。”
“那就换掉。”于宗光说。
“可是,那是你朋友一片好意,其实沙发也挺好看的。”原先的那张沙发是于宗光朋友送给他的乔迁新居的礼物,那朋友是做家具生意的,特意选了一个比较流行的款式送给了于宗光。
“如果你不喜欢的话,它就不算好。”于宗光说,“正好我知道这附近也有家具城,要不我们顺道去看看?”
“真的吗?”我觉得开心。
“嗯。”
“好啊。”我笑得很开心,然后想到那沙发也是别人的一片好意,“我们要怎么处理现在的那张沙发呢?”
“送给喜欢它的人呗。那张沙发还挺新的,正好我有朋友喜欢,你还记得上次来我们家的那个张琦吗?”
他看着我,我看着他。我对人名实在是记不住,更谈不上把人和名字对上号了。
于宗光便跟我描述,“就是那个很瘦、还蛮高的那个女孩子。”
“哦,是不是长发及腰的那位?”我有点印象了。
“是,就是她。她之前还问我沙发在哪买的,她蛮喜欢的。待会我问问她收不收,免费送给她。”
那张沙发也就那么几个人坐过几回,算是99新吧,只要她不介意这个就没问题。
然后我们便从公园出来,去了家具城,选择了现在的这张沙发。第二天家具店便送货上门,张琦也找了搬家公司帮忙搬走了那张99新的沙发。
完美——是我第一次坐在这张沙发上的感觉。喜欢,没有缘由。不是因为它有多特别,就是很合眼缘。
沙发是浅绿色的,跟屋子里的绿植颜色很搭;有些北欧风,简约、轻盈;人坐下去,沙发也随着凹陷下去,不深不浅,软硬适中。
眉哥呢?我有点想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