郭七与肖五听此话不解地看着她,肖五问:“主人,打草惊蛇不怕人跑了?”
“我们稍后再议。”
柳芸转头对老头道:“大爷,我给你说实话吧,沈二很可能并没杀兄,杀他兄的另有其人。”
老头大惊:“啊,要是这样沈二家不是天大的冤枉吗?已死了一个,另一个也要被砍头了。”
柳芸道:“正是如此,离秋后行刑的时间不远了,若不能查出真凶,沈二会死,他们家就……”
老头道:“我们俩夫妻从前多得沈二兄弟常来照顾,他们给我家担水砍柴。我若能帮他们,官爷尽管说,拼了我这条老命不要也帮。”
柳芸笑着道:“大爷真是仗义之人,危险是没有,你只需要这么做就行了。”她悄悄在大爷耳边教他如何做。
柳芸带着肖五与郭七在村里转来转去,看到村民就询问:“沈二家出事那天酒席上有谁中途离开过,有没有看见有人进牛棚。”
村民们纷纷摇头:“那天没注意到谁离开过,没看见谁进牛棚。”
柳芸一无所获,她背着手回到沈二家,对沈家老头道:“本官问了一圈下来,也问到了一些线索。今儿天色不早,明儿带着人再来。我们先行告辞!”
她离开时看了一眼沈家大儿媳,只见她紧张的用双手将衣角搓来搓去。
柳芸走在前,肖五与郭七拉着马走在后面。老头急急往沈二家走去,他一到沈二家院子就大声道:“了不得了,沈二他爹,刚才官爷来问老夫话了。”
沈老头忙问:“他三叔公,官爷问你何话?”
他拍了一下大腿:“哎哟喂,官爷问老夫认不认识沈成,问他是否与你大儿有仇。还说明日来直接审沈成呢。”
沈老头道:“我儿哪与他有仇呀,没听说过。”
大儿媳听了此话后越发紧张,她转身回了屋,叫来她的儿子,悄悄给儿子说了一句话:“去叫你干爹快跑,明儿有官爷来审他。”她塞了几枚铜板给儿子。
小男孩接过铜板,欢天喜地的向外跑去。
他跑出村外朝着小山坡去,半道上小孩被肖五拦住:“小孩,我这里有糖豆,要不要吃?”
小男孩睁着大眼,偏着头:“我娘给我铜板了,我自己买。”
“你娘干嘛给你铜板?”
小男孩不说话,肖五递给他一个铜板:“说了我再给你一个。”
小男孩子欢喜的接过铜板,他说:“娘叫我通知干爹快跑,明儿有官爷来审他。”
肖五与郭七看着柳芸,果真如此,两人真有奸情。
柳芸走了过来,从怀里掏出几个铜板:“我有更多的铜板,你告诉我,你家里人最多的那天,你看见谁进了牛棚?”
小男孩子盯着柳芸手上的铜板急忙开口:“干爹进了牛棚,随后我娘也进去了,他俩人打架叫的声音有点大。我爹过路时进去看了。”
“你是怎么知道的?”
“我在茅房听见的呀!给我铜板。”他伸出手,柳芸将铜板放在他手上。
小男孩接过铜板开心地笑了。
柳芸道:“你干爹出门了,你回家吧。”小男孩子想了想转身回家了。
见小男孩子一蹦一跳的跑开,柳芸看着他的身影问:“他长大要是知道,自己的父亲为母亲与人通奸时所害,他还前去通知凶手,他会不会恨自己?”
郭七道:“大人,这孩子是不是沈大的种还不可知呢。”柳芸哑言。
肖五道:“主人,接下来怎么办?天色已晚,现在回去还能进城,否则咱们得在城外呆一宿了。”
柳芸道:“来都来了,今儿若不把人带走,你明儿到哪去找沈成?”
郭七点头:“正是如此,一举拿下得了。”
柳芸指郭七:“你去守在沈成家外面,听肖五一叫你,便拿人。”郭七拱手:“是,大人。”
“我俩去会会那名女子。”柳芸带着肖五回转,肖五牵着两匹马走在柳芸身后。
沈家人见官爷又回来了,便迎上前,沈家老头问:“官爷,怎么回来了?”
肖五将马系在树上,柳芸道:“本官发现了一件事,前来证实一下。”
“官爷,还有何事?”
“你大儿媳呢?叫她出来。”柳芸见她人不在外。
沈老头冲屋里叫:“狗儿他娘,官爷叫你。”
女子正在屋内盘问孩子,没想到官爷又回来了,她慌忙跑了出来:“官爷何事?”
柳芸看着她开口便说:“你与沈成有奸情!”
此话如晴天霹雳般在众人头上炸开,沈家大儿媳慌张地摆手:“没,没有,妾身没有。”
“你为何让你儿子去给沈成送信,说官爷明日前去拿他,让他快跑。”
“我,我,我没说,没让孩子去。”她心神全乱了。
柳芸道:“你夫君那日是因为看见你与沈成在牛棚苟且,被你们俩人杀了灭口,这一切都被你儿子在茅房听见了。他长大后想起这一切,一定会恨你杀了他的父亲。”
沈家大儿媳开口否认:“不,不是我,我没杀他,是沈成杀的。”沈家老夫妻听了这些话差点晕了过去。
柳芸冷冷地道:“你就直接招了吧。若不然,沈二现在的苦,你全得受一遍。”
沈老太婆忙问:“我儿怎么样了?”
“三天两天受刑,皮开肉绽,体无完肤。”沈老太婆与沈老头坐在地上大哭起来。
柳芸看着全身打颤的女子厉声说道:“你若不想皮肉受苦,赶紧交待那天你夫被杀的经过。”
沈家大儿媳吞吞吐吐道:“那日妾身正在忙碌,路过牛棚时,沈成将我拉进了牛棚。他将妾身压在地上……路过的夫君听见声响,走了进来看着我俩在……便冲上来拉下沈成揍他。沈成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条绳子,将夫君当场勒死。我在一旁吓得瘫倒在地,他还继续扑上来行事。后来,他将夫君用草盖住,他还对我说:这样好,以后我们就可以随时取乐。”
“你俩是怎么认识的?”
“我做姑娘时一次进县城买布料,遇上小偷被盗了钱袋子。沈成将钱袋子给我追回,送我回家,半路上他将我拉到无人的地方……”
沈家老夫妻想冲上来打女子:“你这贱人,你这破鞋……”肖六拉住了他们。
柳芸问道:“既然如此,你何不嫁给他?”
她轻声道:“父亲在外打听他品行不端,拒了。后来沈家找了人前来说亲,妾身便嫁了过来。沈成一直拿我们的事威胁妾身,妾身才不得不从。”
柳芸冷哼一声,转头对肖五道:“去给郭七发信号拿人。”
肖五到村头,咕咕叫了几声,那边回了几声咕咕。
一盏茶的时间,郭七就将沈成押了过来。沈成鼻青脸肿,被麻绳绑成像一个棕子般,郭七拖着他移动着双脚前行。
郭七见柳芸盯着看,他道:“这小子想跑,被我揍了,他要再跑就打断他的双腿。”
柳芸指了指女子:“肖五,绑了她,带走吧。”
肖五上前寻绳子绑人。沈家老夫妻大哭大骂,早就引来邻里乡亲们围观。大家见这两人被拿,议论纷纷:
“我早就知道他俩人有私情。”
“我曾遇上他们在田间的草堆处……”
“我也看见过,唉,这事又不好给沈大提。早知道沈大被这两个贱人害死,还是应该告诉他。”
柳芸对一旁观看的白发老头笑了一下,转身朝着村外行去。白发老头在她身后拱了拱手,轻声说:“大人,慢走。”
夕阳西下时,一位骑马男子披着一身的霞光,用绳子拖着一男一女前行。肖五赶着马车慢慢跟在他的身后。
肖五道:“主人,今夜我们进不了城了,只能在城外等到明早开城门。”
“无妨,能拿获真凶,在外坐一夜也愿意。”
柳芸冲着骑马的男子大声道:“郭七,辛苦你了,回去请你喝酒。”
郭七回头笑着道:“好呀,大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