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芸随后又查看了黄家的门窗。黄家的每一间房都有窗户,靠着后院的窗非常小,窗口五寸见方,人不可能从后窗进出。面向前院的窗大,窗外便是房屋的院子,想出院子还是要从正门出去,或者是翻墙出去。
她在墙边看了看最容易翻出去的地方,院子的右边有两颗枣树,就在离泥墙不远的地方。人完全可以爬上树子翻上泥墙,然后再跳到外面去逃走。
她叫过肖五:“你爬上枣树,仔细查看树上有无血迹,试试从树上翻到泥墙上,再跳到外面。”
肖五轻松地就爬上了一颗枣树,他查看了一翻树上并无血迹,他伸脚便站到了泥墙上,然后跳到了外面。他从正门走进来后对柳芸道:“此树无血迹,能从树上跳到外面。”
柳芸指指另一棵树:“你再上去看看那一棵树有无血迹。”
肖五又爬上了柳芸所指的树,他仔细看了看,真在树身上发现了血迹,他大声叫道:“有,这树上有血迹。”
柳芸点头:“很好。你再看看树上,墙上能不能找到点什么东西。”
她自己在树下仔细翻动杂草和泥土。在现场找到的每一样东西,也许就会是破案的关键。
柳芸带着几名衙役里里外外查找无果。柳芸确定了凶手是从此处跳走的,柳芸又开始查寻杀人动机。
柳芸拍了拍手里的泥土问里正:“黄家富裕吗?”
里正摇头:“他家靠几亩地为生,两个老的都不下田了,就一个儿子还体弱,平时都是请人做农活。”
里正指了指那名穿着补丁服的男子:“余七是名孤儿,长期帮黄家做活为生。”
柳芸看了看余七问里正:“他为何没自己的田土?”
里正叹息说:“唉,为了给父母请大夫,后来他父母前后死去,他将唯一的田卖了才买了两口棺材,又用唯一的一小块地将父母安葬了。”
“你们族里为何不接济一下?”
“救急不救穷,接济几次可以,哪能长期接济呢。”
“黄家有仇人吗?”
里正又摇头:“黄家在本村是外姓,所以为人十分和善,从不得罪人。别人家有什么事,都是积极相帮。”
柳芸一下便明白了,为何古人都是以家族群居,若是一但落了单,就只能忍气吞声地生活,做人做事低声下气。
柳芸又问里正:“昨天黄家有无外人前来?”
里正叫向余七招手,余七走了过来,他畏畏缩缩地说:“小的什么也不知道,不是我……”
里正瞪了他一眼:“叫你过来问话,又不是问审。昨天黄家有无外人前来?”
余七摇了一下头:“小的昨日一早来与黄家告了假,约定今日大早取农具去田里干活。姨娘昨日叫小的家去了,姨娘那有一名寡妇想许配给我,小的天黑才回家,灯都没点回屋便倒头睡了。”
里正一听来了兴趣:“怎么样?能将寡妇娶回来吧?”
余七耷拉着脑袋:“人家要小的做上门女婿,小的不愿意。”
里正急了:“你这都二十多还没娶上媳妇,穷得叮当响,上门有何不可?”
余七说:“小的母亲从小就对小的说,娶不上媳妇也不做上门女婿。”
里正气得跺脚:“你就打算一辈子不娶个媳妇?”
柳芸打断里正的话:“说正事,他媳妇的事以后说。”
里正冲柳芸点头哈腰:“好好,官爷请问。”
柳芸问余七:“昨夜你回来时有路过黄家吗?”
“小的抄近路回,并无路过黄家。”
柳芸抱着手站在泥墙外看向四周,泥墙外有一条小道正对着黄家大门,小道的左右边,有两所茅草房相对而建。
她指了指那所房问里正:“那两家是何人?叫来问问。”
里正大声呼道:“余富,余贵过来一下,有官爷要问你们话。”
里正对柳芸介绍道:“这两人是两兄弟,父母死后便分了家。为争家产,两家关系不睦。”
说话间两名身着灰色麻布衣的男子从小道处走了过来,两人眉眼长得相似,高矮也差不多。两人拘谨不安地站在柳芸与里正面前。
柳芸问两名男子:“昨夜你们有没有看见谁进了黄家?”
两人摇头,都说没看见。
柳芸又问:“昨夜有听见黄家有什么动静吗?”
两名男子点头,柳芸指了一个:“你叫什么名字?你先说。”
“小的叫余富。昨夜刚天黑时小的正在茅房,听见有人敲黄家大门,接着就是黄家人开大门,狗冲着来人叫,被黄家老头子喝住了。接下来的事小的就不知道了。”余富不停的搓着双手说道。
柳芸问:“你家茅房在哪?”
余富指了指小路左边的那间茅草房后面。柳芸示意衙役去茅房处,肖五站在墙外敲大门。稍后衙役走了回来,冲柳芸点点头:“能听见敲门声。”
柳芸问余贵:“昨夜你听见什么了?”
余贵看了看几个人不安地讲述道:“昨夜吃了晚食后,小的一家人刚睡下不久,就听见黄家有人叫喊,小的就跟婆娘念叨:黄家这才娶亲不到半年,就开始打婆娘了?我们要不要起来去劝劝?小的婆娘不耐烦地骂我是狗拿耗子多管闲事,还说我们与小二家争家产打架,怎没见姓黄的一家来拉劝一下?于是小的就继续睡觉了。”
他补上一句:“官爷,若是小的知道是杀人,小的一定会起来的,小的只是以为他们在打婆娘。”
柳芸问余富:“余贵夜里听见了打架声,为何你们听不见?”
余富忙道:“官爷,小的这边是厨房与茅房靠近黄家。家弟是卧房处靠近黄家。”
柳芸示意衙役与肖五前去两家查看位置。她自己在心里暗想,凶手是敲大门进的房,黄家人还叫住了狗,说明此人是黄家熟悉的人,但狗对此人不熟。
为了证实自己的猜测,她叫来常去黄家的余七问:“你每次进黄家,狗会冲你叫吗?”
余七摇头:“黄家的狗见小的就会摇尾,不会叫。”
余富余贵忙说:“黄家的狗识得村里的人,进他们家门都不会叫。”
柳芸问里正:“以前村子有发生过偷盗、杀人此类事件吗?”
里正摇头:“从没有过,我们村子可以夜不闭户。本身村子人都穷,也没啥好偷,再加上此村都是血亲,族规很严,犯错轻者会被当群杖责,重者被驱除家族。所以再穷都不会有人偷东西,杀人之事就更不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