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隐道:“我闻到这盒子上又有那种毒药的味道,我不知道他们怎么做到的。也有可能是江南怪把毒涂抹在车里,是我们的手沾到毒药,有摸在这盒子上。”
白袍大师瞪了庄隐半晌,半信半疑,把包子盒子丢到一边,车子继续赶路。
庄隐懒洋洋地打了个呵欠,竟似睡着了。
白袍大师恨恨道:“奇怪了,除非有内鬼,不然江南怪哪有通天的本事在这随机购买的包子里下毒。”
他嘴里虽这么说,但心里还是害怕,车子行驶了一段,只见路边一个穷人家的小娃娃坐在路边吃手指,乱叫乱哭,似乎没人管,饿疯了。
白袍大师眼珠子一转,恶念上升,他让车子停下,自己下车,假装是慈祥的叔叔,将一个包子递给小娃娃吃。小娃娃傻呼呼的接过包子,放进嘴里吃,只咬了一口,感觉味道不错,就整个包子都吃下去了。
庄隐心中虽然不安,但被少年警卫控制住,这时也无可奈何,白袍大师在一旁看着吃下包子的小娃娃,谁知还没有多就,小娃娃忽然乱哭起来,倒在地上一阵抽搐,就动也不动了。
白袍大师和少年警卫这才真的吃了一惊。
庄隐叹了口气喃喃道:“我说得不错吧,包子里是有毒,只可惜毒死的一个穷娃娃,而不是你。”
白袍大师此刻面上也不禁变了颜色,他恶狠狠地瞪着后面跟着的那两部白袍小道坐的车,他怀疑他们当中有内鬼。
几个白袍小道身子发抖,颤声道:“我们不知道,包子是店里大家看着一起打包的。”
庄隐淡淡道:“毒涂抹在什么地方我们都不知道,也可能是我们的手上、衣服上就沾了毒。江南怪当中的有个叫赤脚医生的,是有下毒的本事,现在的确防不胜防,遇着这种对手,除了紧紧闭着嘴不吃东西之外,还有什么别的法子?”
白袍大师沉声道:“好在只有一天路程就到了呼啸山庄,我们拼着路上不吃不喝又何妨?”
少年警卫叹道:“纵然我们路上不吃不喝,也未必有用。”
白袍大师道:“哦?”
少年警卫道:“江南怪的人毒不死我们,也许就要等到我们又饿得无力时,再出手。”
白袍大师默然无语。少年警卫目光闪动,忽又道:“江南怪要毒死的人既非老师,亦非我,这大麻烦不是我们惹来的。”
他瞟了庄隐一眼,脸色难看。
白袍大师沉下了脸道:“这趟的任务就是将这疑似花儿少的人带去呼啸山庄,就万万不能让他在半途而死!”
少年警卫没有再说什么,但只要一看到庄隐,目中就充满厌恶。
白袍大师虽又饿又恨,却也无计可施。
车又行驶了好几个小时,黄昏时分,其实庄隐也很饿。他开始在自己的包里翻,翻出了一盒午餐肉。午餐肉铁盒打开,一阵肉香扑鼻而来,对一车已有十几个时辰没吃东西的人来说,这午餐肉的香气竟是无法形容。
少年警卫望着庄隐手里的午餐肉,忽然把午餐肉抢了过来。庄隐虽然生气,但瞧见少年警卫这种做派,竟然一言不发的笑了。
少年警卫笑道:“我们要护送你去呼啸山庄,今晚都还要赶路,就非得吃点东西才有精神,否则半路若又有变,我跟白袍大师体力不支,怎闯得过去?”
白袍大师点点头道:“正是如此。”
少年警卫将一盒午餐肉给白袍大师送了过去道:“老师请。”
白袍大师点点头道:“多谢。”
这午餐肉只是普通的国产午餐肉,但在此刻对他们说来却已无异是山珍海味。因为白袍大师和少年警卫认为这是庄隐自己私藏的午餐肉,可以确定必定是没有毒的。
白袍大师瞟着庄隐问道:“这午餐肉吃不吃得?”
庄隐白了他们一眼,一言不发。
白袍大师大笑着将一盒午餐肉吃了大半下去。
白袍大师和少年警卫吃着由庄隐手上抢来的午餐肉,他们也吃得很放心,只不过少年警卫要让师傅多吃,他自己才吃了两口。
这时汽车又开车一段,他们只希望快将庄隐这瘟神送到呼啸山庄,甩掉他,江南怪也不会毒害自己,就可以大吃一顿,于是汽车开得飞快。
少年警卫笑道:“照这样速度,今晚就可以赶到呼啸山庄了。”
白袍大师面上也露出一丝宽慰。
白袍大师突然停顿,身子竟颤抖起来,他感到了全身发冷。
少年警卫变色道:“师傅你,怎么了。”
突听“啪”的一声,白袍大师已经摊软撞在车前台上。
少年警卫大骇道:“这午餐肉里难道也有毒?”
白袍大师咬紧牙关,恨恨的,竟然一时无语。
少年警卫一把揪住庄隐的手,嗄声道:“你看看我的脸,是不是也……”
他也骤然顿住,因为这句话已用不着再问了,他感觉全身中毒般发冷。
庄隐叹了口气。
少年警卫面如死灰,全身中毒发抖,恨恨地瞪着庄隐,只能狞笑,竟也一句话说不出来。
阿练勉强站了起来。他脸色还是很难看,但身子却强撑站得笔直。
丫丫赞许地望着他,一边夸自己配制的草药,一边说道:“你还有点能耐,我本来以为你还要躺半个月,谁知就已下了地。”
阿练深深的吸了口草药,又在屋子里缓缓走了几步,忽然道:“你说,庄隐能不能平安到呼啸山庄?”
丫丫无奈的嘟着嘴道:“你为啥老惦记着他,自己都一身伤?”
阿练静静地吸着草药的香味,缓缓道:“不知道庄隐能不能平安到达呼啸山庄?”
无论丫丫说什么,做什么,阿练还是只有这心思。
丫丫无奈一笑,心想:“连这草药也用上了,还拿这人真是没法子。”
丫丫温柔地拉着,柔声跟他说话。
阿练也不知道有无认真听,但神色缓和了些,居然会笑了。
庄隐呆呆的坐那里,看着白袍大师和少年警卫服用了解毒药也依旧喘不过气来。
少年警卫的面色也越来越可怕,他几乎已喘不过气来。
前面副驾驶座的白袍大师一双青筋暴露的手,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死也不肯放松,但其实他什么也没抓住。白袍大师只觉眼前渐渐发黑,他知道死已距离他渐渐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