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老藏民深深吸一口气,在他苍老的脸上现出了一种十分凝重的神情:“他跟以前比似乎有了些不一样,现在寄生在他身上的玉石精很恐怖,他不能再在人群里生活,只能回到大山里去从此远离人群。”
庄隐呆了一呆,一时之间庄隐被年老藏民的这种说法弄得菊花一紧。什么意思,玉石精寄生在他身上?提起这点说法,庄隐倒也不太陌生,草根李就说过十年前在光光的嘴里有一条很长的绿舌头。而在那家商店中,也有一副长着长长绿舌头的恶鬼形象,现在想来就是玉石精寄生在人身上的形象。
而年老藏民那样说的意思是,侏儒人就是当年的光光,但是寄生在他身上的玉石精换了一条,而且这条玉石精心性邪恶,那么这情况也未免太糟榚了,在这样封闭的禅修空城里面,寄生着一条这样的邪恶玉石精躲避着搜捕,当庄隐想到这里的时候忍不住的问:“光光,如果你被他们抓住了,会怎么样。”
被这种带挑衅的问题一激,光光的声音竟然有了怒意:“我已经和你说得很清楚了,现在在我身上的玉石精不一样了,我会杀光所有人,你还在跟我啰嗦些什么。”
庄隐菊花一紧,光光体内的玉石精居然生气来了,这玉石精能控制人的部分思维,但是不能完全控制。庄隐苦笑一声问:“光光,草根李为了你万里迢迢赶来,现在生死不明,难道你不应该先帮我们把他找到,然后跟他说点什么再考虑进藏地大山里面隐居起来吗?”
光光此刻怒道:“我管不了草根李,你们要怎样才肯离开?”光光显然是真的发怒了,看来他体内的玉石精影响他的思维很深,光光的这种发怒,令庄隐想到在罗刹那寺庙地坑里面,弟古和草根李看到那个洞的那种亢奋发怒的情绪很像,看来那洞里面也有玉石精这种东西。光光一面狂躁的讲一面坐直起来。而自庄隐进入阁楼之后,光光一直蜷缩角落背向着外面,可现在他已经无法安静维持着这个姿势,他的头上罩着的旧衣服里面有什么东西在动,如同鬼魅一般,看来就像是什么东西在旧衣服里面要扑出来一样,看来异样之极。
庄隐问道:“你为什么头上一直包着一件旧衣服?”
庄隐一面说一面已走过去,准备将光光头上的旧衣服揭下来。可是他才一伸手年老藏人虽却是看得出来我意欲何为,他立时双手抓住了庄隐的手,脸上表现出了十分惊骇的神色来,同时说道:“不要,不要揭开头上的旧衣服,里面有很恐怖的东西。”
庄隐看着那旧衣服心中充满疑惑,那个古怪的感觉实在是到了极点,因为阁楼里光光和年老藏民两人的言行鬼祟,实在是很诡秘。庄隐挥开了年老藏民的手说:“为什么?十年前他嘴里就有一条绿舌头,难道现在又会有什么不一样,所以我不能再看他?”
庄隐这样说,充满了疑惑的恐惧意味,年老藏民一听得庄隐这样问却神情十分严肃的说:“是,同样是绿舌头,但是现在这一条不太一样。”
庄隐不由得菊花一紧:“如果我见了他现在那条绿舌头,那会怎么样?”
年老藏民对庄隐问出的这个问题竟然一时不能回答,他转头看向光光,不知道是在想象光光此刻旧衣服里面的恐惧的头,还是在征求他的意见。尽管蔡光光背对庄隐和年老藏民,而且他的头上包着一件旧衣服,可是他似乎能感觉到年老藏民的目光,他的声音听来很有威胁性:“谁见到了我的脸,我很可能会忍不住杀了他。”
这时庄隐真的呆住了,不但因为光光这时的语声听来是如此的恐怖感,而且他讲话的那声音也变了,跟刚才光光说话的声音完全不同,是另外一个声音。庄隐在呆了一会儿之后,立时问道:“你不是光光,你究竟是什么人?”
光光道:“我本来是光光,现在我已经什么人也不是,我是禅修空城里的恶鬼。”光光说话的声音还是那么的恐怖,那是另外一个人的声音。
庄隐强忍内心的恐惧道:“我,要看一看你。”
光光道:“我没有把握控制得住我不杀了你。”
庄隐苦笑了起来,说了一句连恶鬼光光都哭笑不得的话:“难受,你说得你那么恐怖,不是个好人,说不定我们相见了,会彼此喜欢和欣赏,而成为一对好朋友。”
光光的语气有些放缓道:“你会后悔,我现在的样子并不好看。”
庄隐道:“放心,对于有可能能成为朋友的人,我不会后悔。”当庄隐这句话一说完,他轻轻的向光光走去,看得一旁的年老藏民跌出了几步,庄隐已经轻轻抓住了罩住光光头上的那旧衣服,在这样的情形下,本来庄隐只要随手一扯就可以将光光头上盖着的那件旧衣服扯下来,可是就在这个时候,旧衣服里突然扬起一条墨绿色的东西,那东西的动作十分快,一扬起来就卷在庄隐的手上。当那墨绿色按在庄隐的手上时,那种感觉很古怪,一股突如其来的麻木,带有极度的虚脱,令得庄隐的手在刹那之间一点力道也使不出来,像是整条手臂就在
那一刹间消失了一样。庄隐在最短的时间内向后退出了一步,终究没有能将光光头上的那旧衣服扯下来。庄隐盯着头上覆着旧衣服的光光,神情极其惊恐。
这时候庄隐听到年老藏民叹了口气说:“我早就跟你说它很可怕。”
也就在这时候,旧衣服里的光光又开始讲话:“好,触摸到你的手发现你对我的恶意不深,如果你坚持要看一看我的话,我就让你看,可是你别后悔!”
直到这时庄隐才缓过了一口气来:“不管你有多难看,我都不会后悔看的。”
光光吸了一口气:“好吧,道尼,你如果害怕的话就转过身去。”
年老藏民道:“不需要,我反正已经知道你是什么样子的。”
当光光和年老藏民两人在这样对话的时候,庄隐当然已经做好了心理准备,他至少知道光光嘴里有一条十分骇人的绿舌头,只不过这条绿舌头跟十年前草根李说的那条不是同一条,这条绿舌头更为可怕。可是当光光伸出手来将他头上的那件旧衣服拉下来之后,庄隐的心理准备变得一点用处也没有。因为无论庄隐之前怎么样想像也决想不到光光现在嘴里的那条绿舌头的模样。而当那件旧衣服才一落下来之际,庄隐只向光光看了一眼就整个人就麻痹般僵住了,那是真正的僵直,刹那之间像是全身的血液都凝止了停止流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