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什进是个漂亮女人,而且是那种——每次见面都更光鲜亮丽的美女。
偏谭鳞甲惦记今天要说的话题,比上次还显扭捏难受。以致连罗什进本人都笑他,说她又不是蜘蛛精,铠甲哥干嘛一脸被拐进盘丝洞的表情?
谭鳞甲闷闷不乐,不接茬,由着陈鲸语和她比划。
陈鲸语开门见山,直接把罗什进耿耿于怀的那个微博女粉喜欢她的事说破。
罗什进很震惊,但很高兴,只是不知道陈鲸语为什么知道这些,还说得斩钉截铁、不容置喙。
陈鲸语说:“因为那个人我认识。”
然后指谭鳞甲:“他也认识。”
罗什进喝着水看谭鳞甲,漂亮大眼睛含笑,一副等唐僧本僧开金口的愉悦表情。谭鳞甲被盯得难受,硬着头皮挽回:“只是她的猜测。”
罗什进等着,见他只这一句,看看陈鲸语,又笑回谭鳞甲:“你不同意?”
谭鳞甲刚要开口,被她摆手拦下,兴趣盎然地说:“让我猜猜,那个‘运糖大队’是不是就是小榜榜上次说的什么唐阿姨,你的姐姐,她的姑姑?”
谭鳞甲不情愿承认,陈鲸语却直接点头:“对,她叫唐筠。”
罗什进得意道:“上次听你们又是姑姑又是阿姨的,还以为是个无趣的大姐,没想到眼光这么好!隔着网线都能发现我这么个……哦,难怪她说我掉马,原来是你们搞的鬼!”
陈鲸语否认,说是她自己之前牵涉到谭鳞甲和榜榜的事情里,才被唐筠发现的。
罗什进摇头说真倒霉,难得做回好人好事还掉粉。陈鲸语抓住机会,说既然这事自己帮了她,那黄老四的事……
不想罗什进翻脸不认人,说黄老四这个人她听是听过,但并不知道底细,帮不了她。
陈鲸语大呼被骗,又恼又气,说难怪铠甲哥一直说她是骗子!恨只恨自己没早听他的,还觉得罗什进是爸爸旧下属,长得又挺好看,所以傻乎乎上当,以为她会帮忙!
罗什进原本也没答应一定帮忙,所以并不需要理亏的。只是,她听陈鲸语恼羞成怒之际还夸她好看,心想这可千真万确是真心话了,心中高兴,无论如何不想令她失望。
于是,赶在陈鲸语起身,谭鳞甲也要拜拜时,脱口说留步。
她说虽不知道黄老四的事,但对陈鲸语爸爸陈奇涛行长的事,知道一些。
听到自己爸爸的名字,陈鲸语没法走了,但也不肯落座,而是站着、居高临下威胁罗什进:“我爸爸是好人,如果你敢污蔑他,我……”
“污蔑什么?”罗什进笑盈盈道,语气大方,不像要说人坏话。
陈鲸语这才重新坐回来,催她快说。罗什进喊谭鳞甲一并回来坐。后者迫于和陈鲸语的约定,被迫坐回来。罗什进高兴了,这才施施然开口。
她说行里最近整理旧档,她偶然打开陈行长的文件夹,看到一些十分敏感的信息。
陈鲸语听她语气神秘,以为是对爸爸不好的事,顿时双耳立竖,紧张得眼睛都不怎么眨了。谭鳞甲让罗什进不要卖关子,有话直说。
罗什进说:“倒也不是想卖关子,而是……确实是个大瓜。”
谭鳞甲不信她,故意问多大瓜。
罗什进看了一眼陈鲸语——后者立马紧张得咽口水——上身前倾,越过桌子中线,凑到他们这边来,说:“可能和陈行长的遇害有关。”
谭鳞甲一惊,嘴上还是说不要故弄玄虚,有屁快放。
被罗什进当场报仇敲脑袋,还骂说不懂礼貌,竟敢说美女说话是放屁。
那边陈鲸语心已经提到嗓子眼,怕她生气不肯说,逼着谭鳞甲赶快道歉,说不然就把他喜欢唐筠的事说破告状。
结果又被罗什进拿住把柄,说他在她面前装得一副得道高僧样,原来心里这么龌龊,竟然喜欢收养自己的大姐姐!总之是当着满餐厅的员工食客,把谭鳞甲奚落了一大通。
谭鳞甲对唐筠是单纯的对姐姐式的尊敬喜欢,不是她们口里那种。结果却被这么误会,尤其还污蔑到唐筠姐头上,自然不能忍。再加上铠甲哥本来就要强好面子,更是又羞又恼。先还红着脸分辨,后来见对方根本不听,只管起哄,气得直接起身要走人。
好说歹说被罗什进哄回,哭着求着要告诉他那个大瓜。
谭鳞甲这才坐回去,但是双手抱臂,一脸防备,凳子也只坐半边,随时准备走人。
罗什进最喜欢逗小男生生气,看着自诩铠甲哥的谭鳞甲又气又走不掉的样子,心里贼乐。尤其谭鳞甲还不时瞪自己,眼里能喷出火来似的,更好玩儿。
乐够了,才交代大瓜。
原来,当年行里有个法人客户,合作了好几年一直很愉快。可不知道怎么,被陈行长发现异常,暗中查他家的流水账目,结果就发现了猫腻。
“什么猫腻?”陈鲸语问。
“洗钱。”罗什进答。
“什么洗钱?”
谭鳞甲在电影里听过这个词,但并不详细明白什么意思。
罗什进解释:“简单点说,就是把不合法的黑钱,通过一些手段操作洗成合法收入,这样就不会被警察查、就可以光明正大地花了,明白了吗?”
身为银行行长的女儿,陈鲸语的这类知识比谭鳞甲多,自然不耐烦听罗什进解释,直接催问:“后来呢?后来怎么样了?难道是我爸发现了他们洗钱,他们才对我家下手?可是卢叔叔说是入室抢劫啊。我爸有留下什么证据吗?”
罗什进按住她,让她别着急。
陈鲸语说她怎么可能不着急,她爸妈都死了两年了,凶手还逍遥法外不知所踪!好不容易有点线索,当然不能放过,得赶紧交给卢叔叔。还提醒罗什进对证据什么的千万要谨慎,不能因为程序上的问题被法庭判为不可用。
见她着急成这样,罗什进原本准备放到最后卖的关子不得不提前放出,说证据已经通过她家小高警官转给办案刑警。还说不然哪敢对他们透露?
陈鲸语这才放心,拿杯子喝水,催她继续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