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自称“罗里吧嗦小罗罗”罗什进,而且说和“锐不可当的铠甲哥”约好了晚八点在拉风串串店面基。谭鳞甲这才知道紫头所谓“晚八点,拉风串串”的意思,原来不是还他手机,而是转达微博里这位“小罗罗”的话。
看到谭鳞甲犹豫,女人主动提出请他们进店吃串儿。榜榜立刻被俘获,拉住对方伸出的手说:“谢谢罗罗姐姐!”然后任由对方牵着往店里走。
谭鳞甲磨叽了一阵,想不出拒绝的理由,只好别别扭扭地跟上。
因为已经晚上八点,店里的人不似最初那么多,再加上女人确实是拉风串串店的老板罗什进,男服务员殷勤腾出空桌子来,很快让他们仨入了座。
罗什进请他俩去串串区点串儿,谭鳞甲不动,榜榜就自己被男服务员带着去了。然后罗什进脱掉外套,挽起袖子,亲自钻进后厨张罗出一桌子的招牌特色,什么冰粉苕粉鸭血,反正满满当当一大桌子,看得谭鳞甲食指大动,十分痛苦,不停地抬手蹭鼻子嘴巴。
罗什进像举酒杯那样举起冰粉,对谭鳞甲说:“幸会啊铠甲哥,敞开吃千万别客气!”
谭鳞甲对罗什进皱眉头,然后看着榜榜那边说:“我又不饿,先等榜榜过来再说。”
话说得很有面子,奈何肚皮不配合,咕噜咕噜直叫。好在罗什进只是笑,没有当面拆穿,而是放下冰粉,边扎头发边夸他:“怪不得小五说铠甲哥讲义气,原来是真的,了不起!”
谭鳞甲不以为然:“这有什么。”然后问罗什进:“你真认识许拉森和蒋美丽?”
罗什进说:“那当然,我骗谁也不能骗你们小孩啊!”然后又探头过来,压低声音问谭鳞甲:“你确定榜榜是蒋美丽的儿子?没找错人?”
谭鳞甲说:“什么意思,你不是认识他们吗?”
罗什进解释:“认识是认识,可她没告诉我她有个这么大的儿子啊。”
闻言谭鳞甲眉心立刻收缩,不安确认:“是没说还是不承认?”
罗什进赶紧摆手:“是没说!”解释完了才稍微放松,恢复正常语速说:“我跟他们只是认识,没到什么都说的地步,所以人家不告诉我也很正常,对吧?”
看谭鳞甲要急,又说:“别急啊,我能帮你找着他们不就行了吗?”
谭鳞甲刚一放心,又听她说:“不管怎么说,这毕竟涉及到个人隐私,我觉得你还是先把你们的情况告诉我,微博上那两三句实在等于没说,咱们边吃边聊行不行?”
被她这一波三折一弄,谭鳞甲心情顿时不好。但刚好榜榜点完串儿回来,本就心满意足,又看到满桌子好吃的,两眼更是放光,东奔西跑一整天的狼狈都不显了。谭鳞甲不想扫榜榜的兴,于是忍着没在他面前发作,反而发狠想:不管对面这罗罗靠不靠谱,先吃饱再说!
于是放开肚皮大快朵颐。
不得不说,拉风串串店的串串确实拉风,谭鳞甲和榜榜吃到咬手指头,太香了!
罗什进身为老板,又是请客一方,看到他俩吃成这样,又满意又得意,不停咧嘴笑,结果显得嘴巴更大、牙更白、阴谋诡计更多了!
谭鳞甲把对警察的那套谎话贯彻到底,说榜榜是他表弟,蒋美丽是他前舅妈。还说他舅舅死了,舅妈改嫁,姥姥生病,姥爷养不了,就想把榜榜送孤儿院。榜榜不愿意去,于是拜托他这个表哥带着来找他妈,也就是谭鳞甲的前舅妈蒋美丽。
听完以后,罗什进指着榜榜问谭鳞甲:“你是他表哥?”
谭鳞甲反问:“不是表哥我干嘛帮他?”
罗什进不表态,继续指着谭鳞甲问榜榜:“那榜榜你说,他是你表哥吗?”
榜榜已经有过对警察撒谎的经验,一边吃串儿一边说:“他是我铠甲哥,带我来找我妈。”
罗什进撇撇嘴,将信将疑,盯着谭鳞甲上下打量,最后问他:“你叫什么?多大?”
“谭铠甲,十八。”
罗什进眼睛一大,反问:“真的?”
谭鳞甲看着她——她眼睛真大——心虚承认:“十……六。”
“果然!”罗什进得意地点头,“我就说你一脸未成年!”
谭鳞甲不服:“一脸未成年是什么样?”
榜榜也盯着谭鳞甲的脸看,想看看罗什进口里“一脸未成年”是什么脸。
罗什进看他俩这样,没忍住直接笑了,嘴巴吃了辣比刚才口红还红,说:“就说你不像十八的嘛!”然后问榜榜:“小榜榜你多大?”
榜榜老实承认:“八岁半。”然后好奇问:“我是不是也‘一脸未成年’?”
罗什进笑道:“你倒想不是!”
谭鳞甲也没忍住,在榜榜脑袋上带了一下,说他:“你傻不傻?”榜榜不好意思,嘿嘿笑了,被谭鳞甲又塞了一手的串儿。
然后谭鳞甲对罗什进说:“你问了,我们也说了,现在可以告诉我们蒋美丽在哪了吧?”
“哦,可以!”
听罗什进这么说,谭鳞甲和榜榜顿时高兴起来,放下筷子做出洗耳恭听的样子,认真等着她说。罗什进刚要开口,忽然又停住,再次盯着他俩打量,然后问:“你说你俩从C城来?伸手自己来的吗?你舅舅死了姥姥生病姥爷顾不过来,那你妈他姑姑呢?她不管你们吗?”
谭鳞甲很泄气,没耐心听她说完就道:“就是大人不管我才要带他来!有大人管还轮得到我这个‘一脸未成年’吗?”然后不耐烦地威胁:“你到底知不知道蒋美丽在哪?要不知道就说不知道,别耽误我们行不行?”
榜榜见谭鳞甲发火,好心拉他衣摆提醒:“铠甲哥,她请我们吃串儿了……”
然后谭鳞甲就有点哑火,不好意思再对罗什进耍横。可又不甘心服软,于是抱起胳膊瞪榜榜一眼,之后把头扭到另一边,不看罗什进,也不再说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