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鳞甲没异议,先打给肖大力。
后者刚回到局里,重新投入工作没多久,冷不丁见谭鳞甲打来,还以为有什么没做到位,生怕再被卢队抓到训,所以先发制人问:“咋了?”
谭鳞甲开门见山说:“黄老四是不是在海南岛?”
大力一慌,脱口而出:“你怎么知道?”说完才惊觉上套,可还是想不通谭鳞甲怎么知道的,忙不迭应付两句,扣了他电话。
但谭鳞甲这边是开着免提的,所以大力下意识的反问,以及他震惊慌张的语气,一丝不落全听进三人耳朵。陈鲸语当场得意道:“怎样,我没说错吧?”
其实她也是瞎猫撞上死耗子,心里正震惊不已,只是面上不能表现,所以故意夸张声势,好坐实自己先见之明。
而谭鳞甲和榜榜,则实打实被震惊,双双合不拢嘴。
好半天才想起催陈鲸语,快打给谭鳞甲后妈,查他爸和蒋大头的下落。
陈鲸语表面说“急什么,肯定是这样”,心里却委实没底,何况又不能说破谭勇已死、老婆改嫁蒋大头的事。
急中生智地,在电话接通的瞬间,她当头一棒问曰:“你老公在海南?”
电话里女人被震惊得不行,结结巴巴说:“你……你谁啊?你怎么……怎么知道这些?你问他干嘛?找他什么事?”
好半天反应过来,语气也才始硬:“你到底谁啊?”
陈鲸语一把挂断电话,耀武扬威向谭鳞甲道:“怎样,我说对了吧?”
虽然时隔两年,但谭鳞甲听得清楚,确确实实是他后妈——那女人音色特别,又总在他爸打他时说些明劝、实则火上浇油的恶毒话,所以他记得清,记得咬牙切齿。
只是,陈鲸语挂电话挂得太快,他没来得及细问,问他爸去海南干嘛,以及蒋大头是不是一起。为这,他不肯承认陈鲸语赢。
陈鲸语生气,逼榜榜这个考官给判罚,又跺脚威胁不能偏袒。
榜榜本来也没想偏袒。
虽然铠甲哥说得有道理,四个人里蒋大头的下落未定,不能算全在海南岛。可鲸语姐姐偏偏一口咬定,谭勇在,蒋大头更在,他难免有些为难。
可心里又想:许拉森、黄老四、铠甲哥的爸,他们仨都在海南,那就算蒋大头不在,鲸语姐姐说他们有阴谋的事,也十之八九。因为那三个人又不是好朋友,没道理一起约着去海南啊。所以就算只问出他们仨在海南,也是很奇怪、不得不怀疑的。
这么说的话,还是鲸语姐姐赢。
可是,只有铠甲哥赢,鲸语姐姐才能不找唐阿姨的麻烦,他们才能在唐阿姨家安心住。而如果判了鲸语姐姐赢,她以后,会不会继续欺负铠甲哥?铠甲哥可是为了他才来D市的呀!
榜榜很为难,鲸语姐姐还在逼他公平公正。
这个时候,谭鳞甲看不下去了,直接摆手大方说:“好吧,就算你赢!”
陈鲸语不同意:“怎么是算我赢?本来就是我赢!”
谭鳞甲不和她争,她说什么他都同意,只催着进入下一步:“你赢了,说吧,要我干嘛?”
陈鲸语大赢了谭鳞甲一场,连日来的憋屈一扫而空,重新挺直腰杆做人,下巴几与地面平行,得意道:“我这个人很公道的,不会逼你做没答应过的事,无非就是我爸妈的案子,都是你刚才答应过的。你不会说话不算数吧?”
谭鳞甲一笑,推榜榜:“告诉她!”
榜榜立马狗腿子一般上前,大声道:“铠甲哥最说话算话了!他说带我来找我妈,就真的带我来!而且铠甲哥说了,就算有警察,直到看着我见到我妈,他绝不会撒手不管的!”
陈鲸语要的就是他这个态度,但无意听榜榜豪言壮语,于是不耐烦挥手打断,向谭鳞甲说:“那就行。”
然后满怀期待地、同时仍不失其高傲姿态地,催促:“没告诉卢叔叔的事,现在可以告诉我了吧。”
谭鳞甲反问:“什么事?”
陈鲸语气道:“你装什么傻?”
谭鳞甲不解。
榜榜也不明白,疑惑地看着她。
陈鲸语更生气:“你什么意思?明明答应了帮我查我爸妈的案子,才第一件事就反悔,你这算哪门子的铠甲哥?说话不算数届的铠甲哥吗?”
又指榜榜:“你个小助纣为虐!”
榜榜委屈扁嘴:“我没捏猪肘子。”
还看向铠甲哥求助。谭鳞甲向陈鲸语明说,有关她父母的案子,他知道的已经都告诉卢坚。至于蒋大头到底是不是凶手,以及和他爸、还有其他二人之间有没有阴谋,他真的不知道。不过既然答应了她,那不管是和榜榜妈有关的许拉森、黄老四,还是和她爸妈案子有关的蒋大头,甚至她怀疑的他爸谭勇,但凡要查,他都不会推辞拒绝。
“只要你不再找唐筠姐的麻烦。”他强调,引此为前提条件。
被陈鲸语嗤之以鼻:“知道你喜欢她,不要再强调了,很恶心!”
谭鳞甲没听出她嘲讽的点,继续强调说唐筠姐是他的恩人,还是他最好的朋友,无论谁都不能欺负。而他会尽所有力气保护她,无论谁想欺负,就是和他为敌。
陈鲸语继续不齿:“够了够了!谁要听你这些肉麻话?再说了,我什么时候欺负她了?她生病都是我在照顾好吗?再说了,真想让她省心你就管好自己,别三天两头往医院跑,还老被卢叔叔抓,真是又费钱又费心,她都不能好好工作了!”
谭鳞甲不好意思,红脸说:“以后不会了。”
然后伸手和陈鲸语约定:“那就说好了,我帮你查你爸妈的案子,你也要帮我们找榜榜妈,而且所有这些事都不能告诉唐筠姐,不能让她费心。”
陈鲸语不稀罕和他握手,只嘴上答应。
榜榜说:“得拉勾啊,不然怎么作数?”
陈鲸语嫌弃:“小孩才拉勾,大人击掌为誓。”然后向谭鳞甲:“成吗?”
谭鳞甲遂伸手,和她击掌为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