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呢?现在为什么查不下去了?用那幅画要挟他们呗。”苏一问道,“关键就在这儿,”苏羡表情很无奈,“人家记了半倍子仇,可咱爷爷根本就不记得是什么画了,”“那,那就和黄天谈判,假意我们要给他画,先搞清楚他们到底要什么。”“这么聪明!”苏羡眼中带笑,“我也是这么想的,现在怕的是即便知道了他们要什么,爷爷也想不起来咱家有没有,放在哪儿了,他这个人,以画会友,天南海北,不然黄明也不会已经搞到三幅了。而且,黄天怕我们把画毁掉或者做手脚,不许知情人透露是什么画。”
“他是傻子吗?”苏一气极,“那也先刺探一下情报吧,万一有知道的人呢?”“当然,”苏羡忽然笑得奸诈,“广州这一亩三分地基本上都握在黄天手里,这个刺探情报的人可不好选,”“早知道一开始应该让我去的,反正大家都不知道我是谁。”“难说,”苏羡回答道,“只要你出现在他们家视线里,一定会被查个底儿掉的,何况我们从没费力去掩饰你的身份。”
唉,苏一揉着太阳穴,“所以你找了谁?”
“季然。”
“什么?”这回轮到她惊讶了,“你是傻子吗?我和他每天进进出出,黄天会不知道?这和我直接去有什么分别?”
“嗯。”苏羡摇摇手指,“他可打了保票一定会问出来,你这个朋友很神秘啊,小一。”这人又开始不正经了,苏一心里想,季然会怎么做?肯定不能用现在这个身份,易容?他会吗?打电话问问,苏一站起身来就往自己房间走,不管苏羡在身后鬼叫。
杨英的别墅里,黄天舒舒服服地瘫在沙发上,身前站着一位少女,侧脸线条柔和,身材已经有了微微起伏,只见黄天一把把那少女拽进怀中,少女欲拒还迎,露出了娇俏的一张脸,正是前不久在别墅里的小梨!
“你做什么,”自然的羞涩是如此勾人,“我什么都打听不出来你不怪我吗?”“怎么会,”黄天一双眼里此刻只有怀中美人,“我只心疼你还要在那里端茶送水。”小梨看着黄天迷恋自己的样子,心里得意极了,想到下午苏家兄妹避开自己谈话的那一幕,怒从心起,都怪他们,她轻抚黄天的脸颊,绽开甜美的微笑,不能再这样下去了,必须打探出东西来,只靠自己的美貌,如何能长久,年老色衰,最后还不是会和楼上那女人一样,落得同等结局!
季家,一位紫衣少年正笑着跨过大门,对拽着他衣袖的季嘉说道:“你慢一点,这么不想让我进门吗?”“闭嘴,有事,说完事就走。”“好好好。”
“我哥那件事和你说过了吧。”
“嗯,大概,苏家女孩和你们什么关系。”
“管你屁事。”显然季嘉很暴躁。
“问清楚了才办事。”紫衣少年倒是很自在,
“她是我未来大嫂。”季嘉想了一会儿说道,
“哦,那就没事了,媳妇的事是头等大事,包在我身上。”
“你可以滚了。”季嘉的脸拉的老长,
“喂,好不容易从正门进来一趟,你就这么着急赶我走?”
“滚。”
“不嘛,不嘛。”
“恶心,滚开。”
一直站在柱子后偷看的季然看见那两个人又拉拉扯扯起来,摇摇头叹气走掉了。
几天后,季嘉正坐在院子中,他看见手中茶微微泛起涟漪,放下茶杯,仰头看天,一个厚厚的文件袋从空中落下,他伸手接住,却被紫色衣襟迷了眼,石头桌椅在院中当间儿,四周空荡荡的,也不知那紫衣少年从哪里蹦出来的,“任务圆满完成,这家人可够坏的啊,”他夺过季嘉那杯茶,仰脖干了杯。“喂,你嫂子爸妈就是这家人杀的,爸爸出的招儿,儿子动的手。”
“闭嘴,”季嘉呵斥道,他细细翻阅,抽出几页纸,
“啧,”紫衣少年撇撇嘴,“我明白,仇要亲自报才过瘾嘛,钝刀割肉,每一刀都带血才痛快,”近看他的瞳色过于浅,里面闪着兴奋的光芒。“你是变态吗?”季嘉冷着脸打断了他。
“喂,别这么无聊嘛,对了,我还查了苏一,很有趣嘛,这样天赋禀异,假以时日比你哥强,”他转了转眼珠,“哦,原来你哥打的她的主意,可惜了,挺可爱的女生。”“你不要乱说,”提起这件事季嘉就心烦意乱,“我哥从不害人,”
“哦,那就得两个一块儿送走了。”紫衣少年笑着挑了挑眉,“滚。”季嘉面色严肃,似乎是真的动了气。“好了,好了,对不起,我去杀几个你未来嫂子的仇人赔罪?”他笑着作揖。“你不要胡作非为,”季嘉忽然笑了,“苏一有事,我哥就不会让你进我家门了。”
紫衣少年依旧笑着,一点点的残忍和冷酷转瞬即逝,“好了,好了,我去杀一个最坏的又不重要的来谢罪。”话音落地,衣袖翻飞,人已经不见了踪影。季嘉的一句话被他挥散在风里,
“你只是想杀人罢了。”
西安,妍妍站在窗前,刚从骇人的噩梦中醒来,梦里一个紫衣人勒住了她的脖子,那感觉过于真实,在厨房里热了一杯水,桌上有昨天的报纸,头版标题十分醒目,“西安首富之女薛雪车祸意外身亡,植物人男友瘫痪在床”。妍妍笑了笑,把玻璃杯压在报纸上,全家人早就办好了移民手续,自己也该出发了。
江西,某乡镇理发店内,白白揉了揉肩膀,浑身酸痛,拖拉着脚步准备扫地关灯,老板虽说同意她每天住在店内,却要一个人扫地关店。拄着拖把,望着窗外一轮明月,白白眼神渐渐怨毒,都怪那几个短命鬼!她没想到被自己设计跳楼的丹丹父母能量那么大,东躲XZ,连大学都没毕业。都给我等着!总有一天她会回到南昌踩在所有人上头。
伸手去拉百叶窗,忽然鼻尖飘来一阵竹叶的清香,真好闻,有点头晕,一双冰冷的手掐住了她的喉管,“不要怕,”耳边声音很好听,“幸运的女孩,就一会儿。”那双手缓缓收紧,所有的挣扎都是徒劳。今夜的月格外亮,月光透过理发店的玻璃橱窗,照亮了地上一张女孩惊恐凝固的脸,还有那一片悠然离开的紫色衣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