穿过大馆楼下的小广场,王丽也没有找到刘保镖说的活动地点。
她只是看见四周到处是人。差不多小100人,穿着便装,挤在一处回廊下,举着酒杯和饮料杯子,大声呱噪。
王丽在人堆里四处观察,其中,并没有准将或者马克-刘他们。
等她上前打听,才知道这些人不过是大馆西边酒吧的客人。
在他们的身后,那些投射红色和绿色灯光的探照灯发,就摆在地上,好像一圈圈的地雷阵。
而大馆中、那座原先司法裁判所大楼,和其他两栋主楼,各自大门紧闭。
酒吧人群也不知道这里能有什么活动。
就在王丽不知道、从哪里钻进任何一栋主楼时,她看见两个年轻才俊擦肩而过。两个人都穿着黑色的礼服,戴着白色的蝴蝶结领带。
这是个参加高级活动的迹象。
王丽赶紧跟在他们身后。
果然,转了几转,她才看见眼前奶白色的维多利亚四层楼建筑上,开放出一处城堡吊桥一样的通道。
通道两边的内院大门,都是古朴的厚重木头,安静的被推到了墙边。
洞开的门口望进去,居然可以看见穿得十分齐整的宾客和酒会。
一个装腔作势的香港侍者,看见王丽的牛仔裤,就操作一口蹩脚英语,挡住了她。
“这位女士,您有请柬吗?”
王丽才要回答他,就看见大厅里面的人群里,马可-刘在对自己探头探脑。她马上摆出一副亲切的笑容,对刘保镖招招手。刘保镖也点头回礼,侍者只好把王丽放了进去。
“王小姐,您这是飞蛾扑火。”马可-刘把王丽引到角落里。
王丽看看四围的客人,她没有找到张公子,也没有看见文森特。
他们俩不是该在这里的吗?
王丽知道,张公子必须出现,因为他至少得给她和文森特来当个退路,他怎么能不在这里呢。
王丽着急起来,刚才着急跑来的喘气,让她愈发口渴了。她干脆拦住一个侍者,从他的托盘里抢过一杯苹果汁,一口吞了下去。然后她才回答刘保镖:
“不会的,我和我的朋友们,都是来帮您的。”
“怎么帮我?”
“比如,我们帮您保守着秘密?”
刘保镖现在才有点相信,这个女人真的在飞机上、跟劫匪搏斗过。
“我很有多秘密。”
“是呀,我不是说王雯那桩。”
王丽眯起了眼睛,像是人畜无害的肥猫。
“夫人她……”
“年夫人已经故去了!”
王丽笑眯眯的对大厅另外一边的准将,招了招手。
“您比我清楚。”
准将正在和一个高大的男人说话。
王丽记得,她在XX银行的年报手册上看见这个人。他就是XX银行执行总裁雷先生。
雷先生看起来很自如,显然他跟准将是老熟人了。
但是,这个宴会上,却没有年夫人的律师罗百年的影子。
可见,XX银行在这个故事里的角色,很不一般。
王丽的心揪了起来,她甚至怀疑XX银行之所以一开始那么痛快,就答应借给自己的公司钱,未必就不是事先和年夫人、准将他们预谋好的。
好一会,她才定住自己的心,跟自己说“想多了,想多了”。
一边的刘保镖,比王丽还紧张。他头上冒出了豆大的冷汗,他好像一刹那间石化了一般。
准将身边的女助理阿梅,看着刘保镖,似乎也变了脸色。
她急忙向马可-刘和王丽这边挤过来。但是路上,不断有客人和她微笑打招呼。她不得不几次停下来应酬。
“你想要什么?”
保镖努力不去看急着过来的阿梅。
“刘先生,我是来帮助您解决困难的。”王丽举起那空了的玻璃杯子。
阿梅和刘保镖的态度,间接证明了她的第二个猜测:阿梅跟马可-刘的关系,远超她和准将的工作关系。
“别胡说!”
眼看阿梅就要挤过来了,刘保镖赶紧把王丽引到了大厅的三楼,又穿过一条回廊,把王丽带到了大院中心那间原先是监狱的建筑楼顶。
这里,已经看不到整个大馆庭院了,小广场上的探照灯和酒吧人群也消失了。只有一条不甚宽敞的内间庭院。
可是从楼上往下看,这几栋楼也都似乎突然雄伟起来。
建筑公司的会计很快就注意到,这里三楼的位置,跟夏露掉下去的地方,差不多高度。
“所以,你们才测试,从三楼,不,从英式三楼(中式四楼)把人丢下去,结果是怎样的吧?”
王丽看着楼下,冷冷的问。
看来,准将他们早就计划过,在这里、用处理夏露的方法,干掉宝音。
刘保镖没有否认:
“你,你的朋友文森特,还有那个鲁教授,也都是自己给自己找麻烦来的”。
“林洛和阿尔伯特-张呢?”
王丽想问清楚,今晚还有谁,被困在这里。
马可-刘推开一扇小露台窗户,把把王丽引到楼顶的天台上。
虽然四周都是灯光,但是这处卡在大院里、密密麻麻的建筑物后面的天台,却好像一支伸进黑夜里的跳水板,又陡又不稳,四处似乎都隐藏着危险。
夜风中,楼下的音乐声和风声裹挟下,王丽还是听见了一个熟悉的动静。
“救---救命!”
但是眼前太黑,她看不见,只有眯着眼睛又往前走了两步。
刘保镖看看王丽谨小慎微的往前摸着,忍不住笑了起来。
他恶作剧的、打开了背后屋脊墙上的一盏小壁灯。
王丽立即看见,平台的边缘处,用背后升旗杆子上的长绳子,像捆蚂蚱一样捆着一串人,包括:高大的鲁白隙教授、瘦巴巴的阿尔伯特-张和林洛。
这三个人都明显有些意识不清了,爬在地上,发不出来动静来。
而刚才喊救命的,是离着她再远一点的文森特。
熊孩子只在平台的边缘、露出脑袋和半个肩膀来。他紧紧的抱着天台边缘的引水槽,身体大半个都挂在了大厦的外面,脸和脖子都扭曲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