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安听了大吃一惊,一把推开女人:
“你什么时候有女儿的?我怎么不知道?”
他都忘了问银行的中层、怎么穿着保洁员的制服。
“唉!是他呆!之前人家雇我去医院骗他的。可是他不是银行高级经理吗?怎么成保洁员了?”
女人撒娇着问,最后一句话点题。
保安才想起来,就要去追阿尔伯特-张。
但是银行家早从阳台对开的楼道,跑了出来。
跑到一半,阿尔伯特-张才想起自己干什么要跑,自己的衣服是保安大哥借给他的。
于是,他不忿的上来、要找夏露的假妈妈理论一下。
等他穿过阳台,走到主楼门口的时候,才恍然大悟。李向耀离开前说的话,字字都是有意思的:
夏露服用的LSD毒品,是银行内部的人提供的。
而唯一能不被摄像镜头拍到、就能进到三楼阳台,跟夏露见面的人,就是顺着自己今晚走的那条老板专用密道、进来的。
虽然,阿尔伯特-张想不明白夏露被害的原因,但是毋庸置疑,她的堕楼,并非她一时糊涂吸了毒,掉下楼去的。
阿尔伯特-张一边想着,一边在阳台上四处萨摩起来。
就在他站在阳台护栏,往下看的时候,一双手出现在他的背后,一把攥住了他的后肩膀,把他死命的按在了三楼的阳台边上。
“啊---啊----救命啊!”
虽然,阿尔伯特-张觉得两个膀子都要被人按断了,但是他毕竟是个男人,即使饿了一天,他也不是夏露。
银行家慌忙之间,用后脚一下跺了背后男人的脚趾头。
袭击他的人,没有料到这一手,疼的一下松开了阿尔伯特-张。
阿尔伯特-张顺势往阳台门口跑,但是后面的男人又追了过来,他手里似乎有什么东西,正要往阿尔伯特-张的脖子上插。
就在这时,刚才和假夏露妈妈调情的保安,听见了动静。
夏露妈妈也是个无事忙,她跑在最前面,朝阳台和主楼中间的无人自动门、一伸手。
门从里向外一下打开了,阿尔伯特-张吓得蹲在了地上,后面追赶他的人,绊了一跤,正撞在打开的自动门上。手里的东西也掉在了阿尔伯特-张的眼前。
银行家正吓得浑身哆嗦,忍不住抄起那个东西,扎在了袭击他的男人小腿上。
男人发出了一声杀猪一样的嚎叫声。
“啊?出什么事情了?”
保安赶紧打开大灯。
阿尔伯特-张哆嗦着坐直身体,看着这个他不记得在哪里见过的男人。他穿着一身黑色的运动衣,好像刚从健身馆做运动出来的一样。看他的手脚,应该是喜欢锻炼的年轻金领,不超过四十岁。
保安小组长也闻讯上来了。
他看着男人和扎在他小腿上的针管:“他是谁啊?”
“龙哥,不知道啊?”
其他的保安也不知道他是谁。
一个有些年纪的夜间保安,多事的拨通了三楼保安主任的电话,还把倒地的男人的照片、发给了保安主任。
保安主任立即叫保安小组长去听电话。
半个小时不到,就有一辆车过来把男人接走了。
听保安们私下嘟囔,这个人是才来银行法务部上班的迈克尔-张。
这叫阿尔伯特-张顺便想起、在哪里见过袭击自己的人了。他就是前两天在王雯办公室见到的那个不认识的律师,听说是通过罗百年介绍到法务部的人。
阿尔伯特-张抓住夏露妈妈的胳膊,咧咧嘴:
“阿姐,我请早茶!?”
女人有几分烦气的看看阿尔伯特-张:“是请我一个人吗?”
阿尔伯特-张赶紧说:“请阿姐你要请的所有的人!”
女人这才娇嗔的、拍拍阿尔伯特-张根本就不存在的胸肌:
“心意领了,现金更好!”
阿尔伯特-张赶紧回答:
“5000蚊。就一个问题,李向耀请阿姐去医院的吗?”
女人假装娇媚的对保安男朋友笑笑,摇摇头,伸出一个指头。
阿尔伯特-张只能咬牙挺住。
然后,女人才怂怂鼻子:“不是。那个人应该不是个银行职员。就是那个女孩掉下来的那天中午,他约我来在你们银行门口见的。后来,他就跟着个特别老的老太太进了你们银行……”
这个女人只说了一半实话。阿尔伯特-张当然不知道。
但是这半拉消息,足以使他的心脏加速跳了起来。
如果雇佣假夏露妈妈的,是年夫人的保镖刘先生,那么这一系列由摘星匣子遗产继承引发的罪案里面,雷先生、年夫人和香港地头蛇律师罗百年,都实打实的参与在其中了。
或者,这里面,还有他不知道的更猛的猛人?
想到这里,银行家已经没有人色。他下意识的按住了口袋里那张纸。
等阿尔伯特-张跑进三楼的厕所,小心翼翼的掏出这张毛刺刺的纸,却发现上面蓝色的圆珠笔迹,早洇透了另外一面。显然是这张纸曾经湿透了,然后被熨干、或者附在墙上阴干后的结果。
所以字迹早就模糊了。
银行家不得不对着厕所顶灯的微光,努力辨识上面的文字。
好在它有一个标题,写着“家庭备忘”。
阿尔伯特-张激动的连心都快从喉咙里跳出来了。
然后他意识到事有古怪:通篇圆珠笔字迹,是用简体汉字写的,在纸张的最下面还有一行、黑色签字笔写的英文,译出来就是:“2014年8月7日收到”。
而摘星匣子里的遗嘱文件是1950年之前就拟定的。
两者的年代显然不合。
可是,雷先生又为什么把这么假的东XZ在自己办公室的木雕里面?
又为什么有人大费周折、用这么多线索引自己上钩?
难道是李向耀就是要借大老板雷生的手,把自己送进监狱?!
阿尔伯特-张攥紧这张纸,觉得都不对。
他努力回忆在王雯当上投资部总监前、那位去马来公干、回来就居家移民的陈先生,是哪一年离开银行的。但是,他的脑子一片混乱,什么也想不起来。
这个时候,假夏露妈妈等不及了,开始在男厕外面一遍又一遍的拍门。
“张生,我的一万块,你什么时候去取?”
银行家发出一声悲鸣,倒在了坐便器一边的隔板上,回到了现实中。
“阿姐,你给我一分钟透透气,行不行?”
“我一会还要去开工呢!”
阿尔伯特-张只觉得脑袋后被人凿开了个口子,一股火气从嗓子直直的冲上去。
他一把打开男厕门,对着假夏露妈妈一声大吼:
“你开工?别人不用活,是不是?滚!再叫我看见你,我就叫警察!”
“啊?”女人也呆住了,没想到软柿子忽然变成核导弹,只得退后两步,打起手机。但是电话没有打通。
她气得跳起来:“X的李向耀!老娘活都干了,凭什么不给钱?!”
阿尔伯特-张追上假夏露妈妈:
“李向耀?这事跟李向耀还有什么关系?”
“再加一万,我就说实话。”
女人露出了一脸不耐烦的表情,眼睛却滑溜溜。
“阿姐,我这就叫警察!”
阿尔伯特-张把脚就去喊外面的保安。
女人害怕了,抓住他,弯起一丝媚笑:
“张生,何必呢?我也只是个讨生活的小演员!再多加小小一千块,我从头到尾说给你听。有一句谎话,天打五雷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