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不可能活着
“嘀~~~”
“您的个人芯片出现检测错误!请立即修正!”
“现在是2521年9月20日,您的个人芯片在错误运行阶段持续17小时33分钟46秒没有得到修正指令......”
“为了您的个人、财产、权利安全,请立即修正......”
优雅悦耳的女性声音,像女朋友的抱怨一样,每隔一个小时,就突然响彻耳边。
赵燃躺在纸模床上,翻来覆去,显得极其烦躁。
但却非常无奈......
因为没有女朋友…..不是,因为赵燃是穿越者。
当时他记得在办公室里熬夜加班,扛不住睡着了,惊醒后,就莫名其妙来到这个“2521年”世界。
或许是赵燃彻底夺舍了这具身体,所以穿越到来之后,引发了“个人芯片”的运行错误,导致警报频传......
“我也想修正啊!可我没有权限!!”
赵燃对着空气,愤怒的嚷了一句。从床上跳起身,又开始一轮折腾、踱步,思考对策。实在不想再听到仿佛女朋友催促购物的声音…..
现在的他,处于一个非常尴尬的局面。
由于是夺舍占据身体的原因,赵燃并没有获得原主的任何记忆。
没有记忆,那么眼前一切,都是极其陌生的存在。
这是一间类似于胶囊房的室内,面积大概25平米。分为餐饮区和休息区,各种不知名设备整齐有序融入在空间里,排列分割简洁明了。
虽说赵燃穿越到来后,看着这些明显高科技风格的设备很是激动,但却只能看,连摸都不能摸......
因为任何一个设备,都需要原主的个人芯片指令开启。
赵燃就像一个格格不入的“盗贼”,闯入一座“戒备森严”的仓库,能见的所有物品,却都不可触碰。
明明有门有窗、有显示屏、有通讯设备等等,赵燃却无法开启任何设备物品。只能像是蹲在牢笼里的囚徒,无可奈何。
出不了门,联系不到人,甚至不知自己是谁......
作为一个外来穿越者,赵燃甚至都不知道“个人芯片”在哪个犄角旮旯......
整整17个小时的惊愕、诧异、摸索、懵逼、烦躁、无奈、躺床发呆......一系列过程,完美体现了什么叫做——落地成盒!!
要不是在金属餐桌上,放着满盒拆封的“速食能量棒”,让赵燃可以补充食物来源......估计这个时侯,他已经饿昏了,在绝望里成为一个倒霉致死的穿越者......
“这家伙,看来不是一个普通人......”赵燃又瞧了瞧金属餐桌,开始分析原主的身份,以此获取更多求生可能。
餐桌上,不仅放着拆封的一盒“速食能量棒”,还在桌下整齐码放着十几箱,足够吃满一年。
甚至能量棒的口感还很不错,各种滋味任君挑选......
除此之外,桌边悬挂的金属框里,放着止血包、急救包、快速注射仪、大量五颜六色的胶囊、药丸等等。
餐桌另一侧,固定两个小型仪器。中文简介上可以看出,一个是“心脏急救”、一个是“毒素清除”,而且是付费版本,价格高昂。
餐桌的摆放位置,就在中间区金属入户门边。可以确保第一时间进门后,就可以接触到桌子。
但哪个正常家庭的餐桌是这样摆放的?既挡了入户位置,又显得与室内布局格格不入。
“所以,这家伙经常会遭遇危险困境?需要随时急救或补充能量?”赵燃摸着下巴思考。
餐桌上的物品,可以判断,是原主“工作性质”的必须品,需要第一时间快速补足。
那么也就意味着,原主的职业不一般......是一个经常与危险打交道,随时有伤亡意外发生的职业......
警探、杀手、间谍、黑道匪徒......赵燃脑子里蹦出几个相关危险职业,觉得都有可能。
在这个胶囊房内,还有另外几个奇怪点。
比如窗户,只是个狭窄的0.5米口径,不可能有人通过穿行。金属光泽的不透明窗口上,是大而显眼的“危险”黄黑标识。
危险......是警告自己还是警告别人?哪个正常住宅的窗户上,会有危险标识?而且既然是危险,又何必开个窗户......
再比如,赵燃发现整个室内,看不见任何接入的水源设备。没有管道,没有水槽,没有储水装置。
这家伙不喝水?还是说,不喝自己家的水?......再往深里想,难道是怕引入水源有危险?......
更离谱的是,除了拆封的食物和急救药,整个室内看不到任何可以不受权动用的东西......服装、小物件、日常品等等,全都不存在。
这是一个干净得令人发指的房间!
要不是有个简单的纸模床、有食物,赵燃几乎以为自己来到一个无尘工作间......
当然,从纸模床的质量来看,也是一个可以随时抛弃的东西。
室内一切证据表明,原主是个心思缜密、谨慎、受迫害妄想症、孤僻、活于危险环境里的怪人......
怀着满腹槽点,赵燃站在一个穿衣镜前。
明亮的镜面,映照出赵燃的容貌。
这是一个身高1米75以上,常见体形的男子,年约二十岁左右。尖脸、细长眉、鼻挺唇薄,充满文艺颓废青年的气质。
虽说容颜俊秀,但是中长的黑发凌乱耷拉着,遮住眉眼,给人一种不争气的病恹恹观感。
赵燃很难把这一副形象,和危险职业份子联系到一起。
“可惜没有淋浴间......”赵燃扒了扒头发,努力让自己更精神更阳光一些,摆脱这种苍白颓废病恹恹。
要是可以淋浴,洗个痛快澡,那就更好了。
当他拨开头发,完整露出眉眼和额头。
忽然!
赵燃凝视镜面的眼睛,陡然散发出极其凌厉、锋锐、噬血的毒辣气质。
就像一头隐藏的独狼,刹那露出獠牙。
但这一幕眼光的突变,乍起乍无,又再恢复苍白颓废病恹恹,双眼无神而普通。
“嘶......”赵燃却是亲眼见证这一幕,暗暗吸了口凉气。
“这家伙该不会是个变态杀手吧......”
赵燃耸了耸肩膀,扭动身子,开始摆起左勾拳、右勾拳、蝴蝶试探步、进退左右闪转腾挪......
“有点意思......外貌气质看起来弱鸡,身手素质还真不错!”
赵燃反复折腾,确认这具身体的动作反应非常敏捷,体内蕴藏着精准而强悍的力量。
“我要打十个!!”赵燃对着镜面,比了个耍帅的姿势,觉得非常满意。
毕竟就算是穿越得稀里糊涂,也不愿意自己是个病恹恹的弱鸡。
“接下来怎么办?”
赵燃摸着下巴,盯着金属入户门。
真想一脚狠狠踹上去!
砰的一声,打破束缚,从此自由逍遥。
当然,这个念头转瞬即逝......从金属门的质量来看,赵燃很有可能是断腿的下场......
“隐藏的变态杀手,怎么没有枪!”赵燃又再兴起新的动力,开始在室内到处摸索。
此时此刻。
“嘀~~~”
“现在是2521年9月20日,您的个人芯片在错误运行阶段持续18小时0分0秒,达到预设极限......”
“为了确保您的个人、财产、权利安全,城际天网将会给予您两个强制修正方案选择——”
“1、紧急联系城际警局;请您确认(是/否);”
“2、紧急联系最近距离维修专业人员;请您确认(是/否);”
那个听了差不多一天的优雅悦耳声音,又再出现。而此刻伴随声音的,还有视网膜上持续闪动的红光。
赵燃的眼前,突然浮现出虚拟三维界面。
上面用碧蓝色的中文,清晰描绘出两个紧急选项。
这是要得救了吗!!赵燃兴奋激动,一眼不眨地盯着眼前的选项。
选择“城际警局”肯定不行!赵燃还没有面对警察叔叔的把握,要万一被查出是穿越户......后果堪忧......
那就只剩下选择“维修专业人员”......
赵燃不再犹豫,直接抬起手指,按在选项2的“是”上面。
一个浅显指纹浮现,确认成功!
赵燃长松一口气,毕竟是原主身体,指纹肯定没错。
“嘀~~~”
眼前的虚拟三维界面,迅速消失。然后又一个更大型的虚拟界面浮现,显示出即时通讯的视频。
“YO!尊敬的客户您好哇......呃......”
视频里,是一个看起来摆设凌乱的房间。
说话的是个刚刚接近摄像头的中年男子,发际线很高,容貌憨厚,嘴里嚼着一根黑棒,手捧一张纸。
“......呃,直接略过服务流程吧,讨厌的文字!”中年谢顶男子扔掉手中纸张,挤出笑容面对视频,露出白牙:
“你需要服务是吗?我可以上门,请提供你的授权,让我看看你的钱够不够。做生意嘛,先谈钱,再谈感情!”
服务......上门......谈钱不谈感情......赵燃恍惚了一下,轻咳一声掩饰自己的想法,直接说道:
“是的,我需要上门......呃,服务,请问怎么提供授权?”
“看这里!”中年谢顶男子很高兴,打了个响指。
眼前视频上,出现一个指纹。
“......先锋大道101街区,石牌城寨胶囊住宅楼14幢304室,呃,赵燃,赵先生是吧......”
中年谢顶男子低头念叨,不知从哪得知的信息,指了指视频:“你是个人芯片故障,所以按个指纹就可以确认授权。”
居然是同名同姓......好穿越......赵燃点点头,伸手按上指纹。
“嘀~~~”
指纹消失,而视频里的中年谢顶男子,似乎得知了什么,啧啧啧露出白牙说道:“不错,你的公开可预览账户显示,足够支付我的上门费用!”
“好了,尊敬的赵先生,10分钟后,专业的维修员潘长安,将会抵达您的房间外!”
名叫“潘长安”的中年谢顶男子,捶了捶自己胸口,向着视频一指,露出滑稽而诚挚的笑容:
“别着急哟......待会见,拜!”
视频关闭,虚拟界面消失,室内恢复安静。
赵燃再次长舒一口气。
......
由于没有时间显示,所以赵燃只能焦急站在金属入户门前,等待潘长安的到来。
也不知过了多久。
嘀~~~
嗞~~~
金属入户门发出刺耳鸣叫,随即无声无息,毫无意外地滑开,露出站在门外的矮胖谢顶男子。
“YO!赵先生,很高兴为您服务!”
潘长安裂嘴一笑,跨步而入。只是扫了一眼室内,就毫不客气地坐到餐桌椅子上。
“来吧,速战速决!做完你这一单,我还有其他活要接。咱们不浪费时间!”
他穿着标准的连体式深灰工作服,衣服上到处是口袋。说着,首先掏出一根细长黑棒,塞进嘴里嚼。然后,又掏出一个火柴盒式的小型金属块。
赵燃也坐到潘长安对面,暗暗好奇地瞧着火柴盒。
“每分钟收费200元,你应该知道服务价格吧,可以开始了吗?”潘长安嚼着黑棒,露出白牙笑道。
按分钟收费......这服务还挺贵......赵燃只是笑了笑,点头。反正花的也是原主的钱......
“来吧,男左女右,伸出你的左手。对,手腕,摆平,放好。不要动就行了,我来动......”
潘长安掀起赵燃的左手睡衣袖口,仔细看了看手腕,然后,他那发际线后退锃亮的额头上,皮肤褶皱颤动,缓缓伸出一个带着晶体神经线条的“眼球”。
“眼球”色泽银白,中间是一个冷漠的竖瞳。
赵燃没想过会是这一幕,忍不住心脏怦地跳了一下,手腕随之一抖。
幸亏穿越后17个小时的折磨,已经足够磨砺了赵燃的心性,总算保持住脸色未变。
潘长安也并未察觉赵燃的反应,仍是聚精会神微微凑近,额头的晶体神经线条“眼球”竖瞳里,射出一道微弱的光线。
光线在赵燃手腕上,标记了一个方框。
然后,潘长安又在旁边的“火柴盒”上,按了一下。
瞬间,一道三维虚拟界面升起,就像一个可以操作的屏幕。
“很轻松,不是吗,只需要一个例行检测过程,找到小毛病,搞定它,就行了!”
潘长安舒适地向后一靠,做了一个不用担心的手势。然后他盯着屏幕上的复杂数据,鼓着腮帮子嚼动黑棒食品。
那个晶体神经线条“眼球”,仿佛蠕动的怪物一样,杵在他的额头。整个画面看起来既滑稽,又诡异......
室内顿时陷入安静,只有蓝绿数据像下雨一样掠过。
赵燃暗暗咽了一口唾沫,移动目光,瞧向自己的手腕。可见被标记的小方框里,确实有斑斑点点的晶亮,时不时浮现。
高科技社会啊......500年后能发展到这个地步吗?......很少有向前穿到未来的穿越者......这个素材,足够我写一本新书......赵燃发散着思维,等待检测结果。
前世作为捣鼓小视频、搞搞网文创作、写写公众评论的编辑从业者,非著名键盘侠,赵燃对眼前这个新世界有着无穷的好奇。但碍于外来户的身份,只能保持缄默。
“来一根吗?”
潘长安突然打破安静,掏出一根细长黑棒,递给赵燃,“百年老店的‘快乐膏条’!古法泡制,很得劲!”
“不了......谢谢!”赵燃露出不失礼貌的微笑。
鬼知道是什么东西......陌生人的食物谁敢吃......
“吃不了几天啦......亚都政府决定禁止‘膏条’广告和私营销售......这东西即将成为违禁品!”潘长安有些不满地摇摇头,收回“膏条”,又塞进自己嘴里嚼。
亚都......赵燃记住这个名字。听起来,完全和前世没有什么关系。
或许是感到无聊,潘长安又按了一下火柴盒。
又一道三维虚拟屏幕,升了起来。
视频画面抖动一瞬,立即显出一个轰鸣着金属狂躁音乐的房间,里面烟雾缭绕,几个穿着奇装异服的年轻人,对着视频举起中指。
“死胖子!!”
画面里传出愤怒的咆哮,一个年轻人脸贴镜头,吼道:“你TM答应了,也收费了,怎么还没搞到‘古法灵感’??”
另一个年轻人也嘶吼:“别整那些‘机械降头’的东西来糊弄我们!老子的钱不是那么好赚的!懂??”
又有几个笑骂嘈杂的喊叫传出画面:“诗词歌赋,刀枪剑戟......我们要最好的‘古法灵感’,干死那帮机械降头的蠢货!!”
潘长安若无其事地打个响指,视频画面的声音衰减最低。他瞧着镜头,也比了个中指,回骂:
“TM的一帮小兔崽子!你们以为‘古法灵感’是地摊的‘膏条’?想要多少就能买多少??放耐心一点,等我搞到手,不会耽误你们的事!”
视频里顿时怒骂连篇,各种口吐芬芳。
“食屎啦!!”潘长安丢出一句,结束通话,关闭了视频。
赵燃饶有兴趣地瞧着这一切,又捕捉到两个新鲜词语——“机械降头”、“古法灵感”!
“乌鸦帮的小兔崽子......”潘长安笑了笑,无所谓地嚼着“膏条”,对赵燃说道,“虽然口臭,但还算懂规矩,都是我的朋友。”
“对了!赵先生......”潘长安拍了一下脑袋,又笑道:
“你要有‘古法灵感’,可以找我交易。我也接这方面的业务!你知道,那些所谓大公司的求购价格,远远不能跟我们地下市场相比!”
潘长安指了指赵燃的手腕,挤挤眼睛,“修好你的芯片后,我会留下联系方式。交易价格包你满意!”
什么是古法灵感?......赵燃几乎忍不住问出这句,但想了想,换一种方式问:
“我怎么知道,哪些是你们需要的‘古法灵感’?”
潘长安笑着摆摆手:“随时联系我,我给你一个暗网地址。上面有琳琅满目的内容需求,你看了就知道。”
“好。”赵燃点点头,记在心里。
嘀~~~
检测程序正式结束。
潘长安贴近赵燃的手腕,开始认真操作。
这个貌不惊人的谢顶矮胖子,果然是专业人士。一系列让赵燃眼花缭绕的操作之后,他收起额头的晶体神线线条“眼球”,拍了拍手腕:
“好了,你尝试一下载入个人芯片......”他的话甚至还未说完。
赵燃就听到那个优雅悦耳的声音响在耳边:
“您的个人芯片恢复自检......”
“重新载入完毕!”
“这是您最近一次更新后的信息——”
“姓名:赵燃;市民编号:YD3H0145475121789;”
“普通权限(正常);隐私权限(正常);”
“特殊权限(暂无);天网权限(暂无);”
赵燃的视网膜里,重新出现一个界面,代表着可以进入、查询、修改任意正常的权限。
“看来已经是恢复正常了!”潘长安高兴地打个响指,从自己的屏幕上得知结果。
赵燃点点头,站起身,走到一个加热食物的设备前。刚伸出手,设备表面已经亮起显示屏、操作类目等等。
“果然是正常了!”赵燃长松一口气。
当时在穿越来的时侯,他接触这个加热设备,只有未授权的警报,以及拒绝接触的黑屏反应......
“很高兴为您服务!”潘长安已经收拾东西,走向门外,回头道:“我的账单会自动扣除。还有联系方式已经留在你的通讯录里。随时联系,拜!”
矮胖子正要离开,赵燃赶紧追问:“请等一下!”
“什么事?想给个好评吗!”潘长安带着笑容回头。
“呃......我想知道,个人芯片是什么原因引起的故障?”赵燃平静的语气问道。
“你想知道?一个好消息,一个坏消息,先听哪一个?”潘长安挤挤眼,露出捉狭的笑意。
“好消息。”赵燃微笑道。
“好消息是一切正常。或许只是某个时间段运行错误,导致的芯片故障,这是很常见的小BUG,不值一提。”潘长安认真答复。
“那坏消息呢?”赵燃微微皱眉。
“坏消息就有点......怎么说,不是常见的那种。”潘长安憋住笑意回答,“根据我的判断,你在某个时间段由于心脏停止跳动,所以导致个人芯片无法检测,产生故障......”
“哈哈哈......恭喜你赵先生,你依然活蹦乱跳!”
潘长安说完,直接摆手离开,只扔下一句:“不用担心,并不常见的BUG,有许许多多理由解释,心脏停止只是其中一条......”
赵燃看着这个有意思的矮胖子离去,暗暗吐出一口浊气。
心脏停止跳动......你还真会开玩笑!难道我穿越夺舍了一个死人......
赵燃失笑地摇摇头,转身回入室内。
刷~~~
被临时打开的金属入户门,也重新得到授权,稳稳当当地滑入关闭。
一切恢复正常秩序。
赵燃忍不住挥了挥拳头,跳起身,扑躺在纸模床上,有一种神清气爽!焕发新生的感觉!
“穿越者迎接新生活的一天,正式开始!!”
他躺在床上,哼着小曲,立刻按照之前视网膜界面上的醒目提示,再次开启个人芯片。
所谓“个人芯片”,应该是植入在身体内某个部位。通过生物电、脑波感应,再加内定的词汇发音,一起运作启动的程序。
所以赵燃只需按照规定,发出声音命令,就能毫无意外地开启个人芯片接触界面。
很快,他的视网膜上,再次出现可以选择的虚拟框。
“高科技已经发展到‘念力’的程度了吗......声音和思想结合,随时启动体内芯片......”赵燃嘟囔自语,仍是觉得很新奇,很不可思议。
他进入普通权限,打开通讯录。
果然,潘长安把自己的名字,置顶在第一行。
“潘先生,是我,赵燃。我现在需要那个暗网地址......”赵燃传出一段语音。
“哈哈!急不可耐啊......”潘长安很快回应一段语音,并且发送来一个暗红色,仿佛九芒星的小图案。
“这是我的临时登陆帐号,你直接进去,可以用普通身份浏览。切记,不懂的不要碰。多看多听,不要动手哦......”
“谢谢!”赵燃结束通话,点击潘长安传送的九芒星图案。
眼前视网膜的界面,立即转变。
然后在漆黑的浪潮汹涌,灰色的沙砾尘埃旋转,以及耀眼星辰光影的汇聚中,大量复杂数据代码繁衍纷呈。
十几秒之后,一扇巍峨高耸,宛若远古神魔巨门的画面,展现赵燃眼前。
即使只是虚拟画面呈现,但赵燃仍是可以感应到扑面而来的历史厚重感,以及压迫的窒息感。
一个貌似潘长安的三维头像,在巨门缝隙里闪烁着。然后像是潜入一样,通过了这扇高耸巨门。
赵燃的眼前又再一变。
一个平凡、简朴,甚至是敷衍简陋的画面,呈现赵燃眼前。
“任务”、“交易”、“情报”,三个标准印刷字体悬挂着,字迹间流淌着各种奇诡的背景。
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这就是暗网?......赵燃想了想,指挥潘长安的三维头像,进入“交易”框。
画面又再幻变,突然展现一幕广阔无比,幽暗星空下的宏伟巨大迷宫。
赵燃的视觉,就像俯瞰一样,可以看到隐藏在藤蔓、荆棘、幻影迷雾里的一个个古老装饰房间。
有点意思......赵燃立即有着起鸡皮疙瘩的感触,再才觉得,眼前一切,符合他想像中暗网的“设定”。
究竟怎么交易呢......赵燃是初来者,根本不懂规矩。
但可以看见,无数隐藏于迷宫内的房间,门的质感不同。有的是青铜花纹门,有的是白银门,有的是黄金门,或者黄黑交缠有门首雕像的诡异门户。
根据判断,赵燃果断选择一个青铜门。
他指挥着潘长安的头像,来到某个青铜门户前,仿佛融入一样,进入其中。
画面又再变化,显现出一个四壁空空,只有桌椅的普通房间。一位梳着背头,叼着雪茄烟的墨镜大汉,翘着双腿,坐在桌子后面。
“出售还是购买?”墨镜大汉传出语音,三维虚拟的身体微微晃动。
赵燃指挥的潘长安头像,也变成潘长安外形的虚拟形象,沉默不言,等待赵燃的语音传达。
赵燃立刻醒悟过来,赶紧传出语音:“我有‘古法灵感’想要出售。”
画面里受操控的潘长安,立刻说出同样的话。
这个登陆帐号本来就不是赵燃的,所以一切形象举止,都相当于是潘长安自己前来。
桌子后的墨镜大汉,也不多说,伸手打个响指。
瞬间,一道屏幕在桌上升起,显出信息——
“古法灵感交易价值排行榜:”
“1、完整篇章华夏神话故事;”
“2、完整篇章华夏古武故事;”
“3、残缺版神话或古武;”
“4、完整唐诗;”
“5、完整宋词;”
“6、完整歌赋;”
“7、完整古武兵器传谱;”
“以上排行榜价值并不代表最终议价。所有通过验证合格的古法灵感,将会以验证效果为证据,进行估值......”
赵燃清清楚楚地看着这些信息,感到口干舌燥,胸口怦怦怦跳动,心里只有一个声音:
唐诗宋词、古文小说......这是,我的强项啊!
......
......
潘长安嚼着膏条黑棒,离开胶囊住宅楼,跨上自己改装的越野摩托车,正要发动引擎离开。
忽然。
树丛阴影暗处,露出一个瘦削身影,低沉声音喊道:“潘胖子!”
“嗯?”潘长安扭头一看,顿时咧嘴一笑,“陈七,好久不见啊!最近在哪发财?怎么鬼鬼祟祟的?又被辣手神探追捕呢?”
陈七并没有离开阴影,仍是压着声音问:“你刚才上去的,是不是14幢304室?”
“是啊!怎么......”潘长安点头,但突然有些不悦,“好你个陈七,你跟踪我?想干嘛??”
“你的服务客户,是不是叫赵燃?”阴影中的陈七继续追问。
潘长安狐疑地盯了陈七一眼,离开越野摩托车,凑近树丛阴影,压低声音问:“怎么?你想打他的主意?一个住胶囊房的小子,又有什么油水?你是不是穷疯了??”
陈七很明显的脸色在扭曲,喘着粗气,咬牙切齿的追问:“你亲眼所见,他还在房间里?你刚刚服务了他??”
潘长安感觉不对劲,也不再多嘴多话,皱眉道:“是的,我刚刚为他修复了个人芯片。”
“也就是说,你确认这个赵燃还活着?”陈七的喉咙里,发出嘶嘶的声音。
“你......”潘长安顿时毛骨悚然,“你的意思是......”
“他不可能活着!!”陈七几乎是压抑着咆哮出这句话,眼睛通红,“这个赵燃是个危险份子,他被处刑了!被杀死了!死了!!”
“我等在这里,就是等待他的芯片自动报警,有警察来收尸。我确认之后,就能回复高层......”
潘长安听到这句话,顿时瞠目结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