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位高层没法对答案，便起了自己的小心思。本着坦白从宽抗拒被坑的想法，把自己所知道的公司和挑事的人都写了出来，深怕被抢先。工作不好找，大家都背着房贷车贷一屁股的债，又是中年人，哪怕在大公司待过有经验有人脉，但中年危机不可避免，他们深知这一点，所以在想透后，决计不给新董事长一发难的机会。

　　小学生似的，没有学霸递过来的答案，只好杂七杂八有的没得凡是自己知道的统统都给写上。

　　这边高层奋笔疾书，那边朗月隔空逗着景尘。

　　余总：你知道周四预热，周五预定的两千万大瓜是谁的瓜吗？

　　景尘被助理管着，这两天不是在录音棚就是练舞室，手机不准拿，也没人在他耳边嚼什么耳根子。外界的消息被人用保护膜套住，他是那个心甘情愿待在套子里被保护的人。

　　此时见到助理着急忙慌的递过手机来，心里说不清楚的感觉。仿佛是昨夜失眠已久，对入睡的那种期待。失眠不会死，但入睡除了能让人在第二天保持精力充沛外，还带着最大的安宁。

　　漂了许久，万家灯火终有一盏亮起的安宁。

　　景尘自嘲一笑，他的期待与安宁都不会是余总。

　　他客气而疏离的回：不知道。

　　界面停留在同朗月的聊天记录中，往上也没聊的有什么，多是她不定时突然发过来的一两句话，他没回她也没提及过什么。可能只是心血来潮想起来便逗一逗，没想起来就算了，消失个把月都很正常。

　　往下，是朗月新回的话：那个人你也认识，而且很熟悉。

　　景尘：猜不到。

　　余总：哥哥，是你啊。两千万的歌手大瓜，周四预热周五预定的大瓜，是你。娱记都把大瓜送到我面前了。

　　景尘手指一顿，回：那你吃了吗？

　　余总：连大瓜带公司全给吞了。

　　景尘：......

　　是为他吗？

　　聊天记录的氛围太好，景尘不光手指发热，心里也发着热。他猛然觉得，自己像泡在温水里的青蛙，锅底下的薪火不停升温，温水便也一点点上升。

　　他清醒的认识到这一点，却又避无所避，抱着最大的清醒甘赴沉沦。

　　他没再回，面上的薄烫被助理指出，为了转移话题，他出声询问道：“我的粉丝量有两千万？”

　　助理嗓门略大：“我的景哥，你不知道粉丝量有多少？”

　　景尘摇头，是真的不知道，他没怎么关注过自己粉丝量的多少，每次进入博号只是匆匆看一下网友给的评论，或好的或差的，或夸或骂的，看多了也是无趣的紧，因而他并没有常常登入博号。

　　助理划开博号，盖住其余部分，只可见到景尘博号的头像和粉丝量。

　　“不多不少，两千万多几百人。”助理犹豫了一下，还是继续说道：“大部分是黑粉，专门蹲你消息时时准备黑稿的。除了这部分以外都是一群死忠粉。”

　　助理抢救的说着：“死忠粉数量比不上黑粉，但都是从你一开始唱第一首歌就陪着的，他们都很喜欢你。是可以等你站到巅峰，为你尖叫狂欢的人。”

　　景尘点点头，意思是他知道的，他甚至可以说出几位熟悉的粉丝ID名。

　　喜欢是真的有迹可循，从行为动作，从言语，从文字.....

　　他再次跟助理讨要手机：“我给余总发个消息。”

　　助理开心的给了：“好的勒，景哥。好好跟余总说话，我们能不能站在巅峰跟粉丝招手，就看余总的了。”

　　景尘很安静，哪怕助理多么欢跳，一直跟他强调好好说话，吹吹余总马屁，他都没理。而且，他还转了个身。

　　助理：“......”

　　还不给我看，谁知道景哥又打算做什么死，说什么老子不用你管的话去刺激余总！！！

　　他也是佩服景哥，刚被签到余温公司时，就敢甩余总门，气得飙出脏话。虽然不知道是因为什么原因，但这件事还是给他留下蛮深的印象。

　　余总牛掰，

　　但景哥也不差。

　　幸好，余总大人大量没计较，要不然景哥想被黑都没机会。

　　.......

　　朗月拿过高层的纸张，去掉相同找不同，东拼西凑终于把恶意买热搜买黑料，并且花钱把黑热搜黑料送上热门的人和工作室揪了出来。一个不剩全都准备去挖过来。

　　助理再一次惊呆，嘴巴都闭不紧：“总裁，您挖他们来我们公司做什么？首先不提他们公司放不放人，再者他们做了亏心事肯定不敢来我们公司。”

　　朗月把玩着手机，笑一笑：“不敢来也得来，做了不文明的事，当然得进文明公司好好学习一下如何才能变得文明有礼貌。”

　　助理这回接受不到总裁的深意，他们公司也不文明呀？

　　总裁这是对文明有什么误解？

　　总裁说的这句文明有礼貌的话，总让他想起她跟博号那几个高层说的‘你猜’，简直具有极强的异曲同工之妙。助理不敢乱猜，只好请余总明示：“总裁，您这话是什么意思。”

　　景尘没再回消息，朗月得空又说了句话：“余温公司会越来越大，冷板凳总要有人坐，冷冻室也是时候该进人。”

　　一股寒气直逼人脑门，余总的脸又冷了几分，助理悟了。

　　大概就是，造谣生事的人，该被冷藏了。

　　朗月身上冷气又足了些，而嚣嚣疯狂的在扣分：【星主不文明行为：满满的冷藏恶意，扣五百分。】

　　【言不尽意，词不达意，扣一千分。】

　　【阴阳怪气，扣两千分。】

　　【.........】

　　朗月：“......”

　　她不就是说话采取委婉家与话中有话家的话术，并未涉及任何脏话，这特么都要扣分？

　　操蛋的扣分玩意儿。

　　【阴阳怪气一小步，文明扣分一大步。】

　　【敬畏自然，敬畏文明。】

　　“……”

　　朗月气不过，拿起手机噼里啪啦一顿敲。

　　景尘的助理又跑到练舞室，恭恭敬敬的将手机递给景尘。

　　余总10086+

　　余总：景大歌星，今日歌唱的犹如天籁。

　　余总：舞跳得也不错，很有灵魂，去了舞台一定能爆。

　　余总：衣服很好看，衬你。

　　余总：你比衣服还要好看。

　　景尘手指抖得收不住，猛得一转身，眼神定格在墙壁上的监控器上。小红亮光一闪一闪，让人青天白日生了许多恐惧感。

　　助理：“景哥，你看监控录像器做什么？”

　　景尘最终双腿交叠，蹲坐在练舞室的地板上，宽大的镜子照得人影寂寥。最终的最终，也只是沉默。

　　到了下午，景尘又收到余总发过来的消息。

　　同样是10086+，同样是夸他的话，一字不落的跟上午的一模一样。助理提醒他：“景哥，快吃饭啊，你这张脸不用刻意减肥都很上镜。”

　　傍晚新闻联播结束之后，又收到余总的消息。

　　字字句句，全部吻合。

　　景尘长舒一口气，只是寻常逗趣罢了。

　　……

　　景尘这边提醒吊胆着的时候，朗月那儿正是春风得意。她让博号公司找了个程序员给她编个程序，换着时间点给景尘发赞美的信息。文明分从负数直线上升，升到某一个点的时候停止不动。

　　朗月开心了，满意了，骄傲的挑衅嚣嚣：“任你有扣分计，我有保命招。”

　　嚣嚣：【……】强烈要求主系统自检漏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