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考的数学，笔芯落在卷面上，留下一个个胡乱猜测的ABCD，填空题非零写一，实在不行根号二。大题一写解二写论证过程三写答，论证不通装已知，题意可得同理可证………

　　啊，数学可真难！

　　朗月趴在桌上，写了一个个解和一个个答，论证空白留了一片空。

　　……不想（会）写！

　　转而一想，不能让小同桌抓到任何把柄，于是在一片空白处抄上已知条件。字迹务必潦草，让人分不清那到底是零是八还是九，一定要横撇竖那之间尽显不过如此的霸气。

　　然后………

　　默默祈祷改卷老师眼瞎，折服于字里行间的霸气，一个眼花，认为你对且多给你一分。

　　写完卷子，朗月兴奋拿起卷子，前前后后扫了好几遍。

　　这就是她为小同桌征服的江山！

　　而当批卷老师改到这份试卷时，随便扫一眼，刷刷给的鸭蛋……

　　……

　　比起朗月的认真写卷子，后面的方执显得没那么认真。

　　放在桌上的双手总是动来动去，卷子折叠发出的声音微弱，还有细小的揉捏声。也不知道他怎么回事？朗月心想，莫不是数学卷子太难，他也不会？

　　故意放水？

　　挖坑埋自己？

　　接连提出几个猜测又被一一否定。

　　敲了铃，教师收走卷子。

　　朗月回头抬手打了他脑门一下，方执骤然冲出后门，快速走过长廊，跑进厕所里将今日的东西吐了个干净。

　　“……”

　　啧，真娇贵！

　　同样的饭菜，怎么她吃就没事？

　　停在半空无处安放的手滑落衣兜，摸出手机敲了几下，短信发送成功。

　　…

　　之后，朗月站在教室外廊上等他。

　　双手随意搭在矮墙之上，大片日光晒的十指暖洋洋。目之所及，是一片桃花林，十二月的季节，桃树枝桠干枯，早已泛黄发黑的落叶被泥土中的微生物所分解。

　　周哲跟学神相邀，从六楼走到一楼，立在朗月身后。

　　“有事？”

　　“那个，学神找你有事。”大大咧咧惯了的周哲，第一次有些扭捏。

　　学神倒是直接，开口就问：“天源集团的奖金什么时候可以发下来？”

　　发奖金啊？

　　走的流程还挺多，写完申请，签字都要好几遭。

　　“这个流程有些漫长，短些三四周，长些两三个月。”

　　“可以提前给吗？”学神知道朗月是天源集团的实权人，她一句话吩咐下去的事情，没人敢拖。如果奖学金照正常途径批下来的话，时间还有可能会被拉长。

　　他需要钱。

　　像是害怕朗月不同意不同意似的，学神话语坚定的保证：“我肯定是第一名。”

　　朗月身子散漫，趴在矮墙上悠闲晒着夕阳余晖，听他那话后才扭头，第一次瞧清了学神的样貌。清秀面容，没什么特点，但胜在眼神清澈，整个人别有一番风骨。

　　划开手机屏幕，吩咐生活助理一句，让她去跟管家掰扯。

　　“嗯，等消息吧。”

　　这种纨绔的事情，可以多来几遭。

　　学神走之前，很郑重的向她道谢。朗月回：“不用谢，好好学习，下次继续考第一。拉一下班级平均分，实力碾压其他班级。”

　　“……”黑化人士？竟然如此在意班级荣誉，那么有集体荣誉感？周哲没有黑化过，不懂。

　　两人来只是为了这件事，事情解决完，刚好瞧见朗月转身迎向方执。

　　那时，方执脸上有些泛白，唇上干燥冒着丝丝血迹。

　　他走着，满身病气扑面而来。

　　“很难受？”

　　方执抿唇点头。

　　“忍忍吧，一会儿就好。”朗月继续说：“吃错东西，吐光就舒服了。”

　　这话在理，没毛病。

　　方执拍开朗月扶过来的手，没跟她说话，任她在后面念叨些什么都不听，大步离开教学楼。

　　周哲、学神在不远处听见朗月的声音：“……”

　　周哲翻开笔记，看着他妈逼他记下来的‘直男语录’。不巧的是，朗月句句在‘直男语录’上蹦跶。黑化人士……算了，研究不透。周哲折起那一张‘黑化人士记录单’，发誓以后再也不碰。

　　………

　　考完半期考试，迎来周末休息时间。

　　朗月早早的跟着管家去集团了解一下业务，管家在前方给她介绍集团经营的各种业务，带着她在各个楼层不同部门逛了一圈。朗月仔细听着，时不时附和管家几声，管家高兴得一直说些鼓励的话。

　　“小姐真是天下第一聪明。”

　　“小姐完全可以在高考结束后，直接上任。”

　　“……”如此违心的话，大可不必多言！

　　好不容易有了些休息时间，坐在办公室里翘起二郎腿，靠着沙发人分外舒服。很平常的一个躺姿，加了高高翘起的二郎腿…怎么看怎么纨绔。

　　助理一瞧她那样子，好想拍下来去打小报告！

　　不过不怎么敢。

　　“学校食堂是谁家入驻的？”天源学校遍布世界，食堂也是统一由一家公司承办。

　　“方家。”

　　“…菜太贵，不亲民。”朗月拍桌下决定：“换一家。”

　　助理：“……”我的董事长，别管电视里霸总那一套行吗？您知道轻易撤掉方家食堂，他们集团有多大损失吗？

　　助理不想劝，她没有哪一刻比现在还清醒，不可能劝得动。

　　管家？

　　她怕！

　　她怕自己替董事长卖公司的事情暴露！

　　管家最后还是知道食堂更换承办人的事情，事已至此，多说无益，但还是气得掰断手里的长筷。第二天早上，管家赶去公司替朗月扫尾，然而不用他出手，朗月已经将此事全盘推到朗父身上。

　　栽赃陷害，外加出示证据一条龙服务，铜锣声敲敲打打将朗父送进火葬场。

　　朗父被卸了集团理事身份，仅有的那一些股份也被朗月从他人手中高价格收回。

　　纨绔，不在乎钱财。

　　管家知道股份被收回的那分钟，拍手大笑，好不得意。等知晓这些股份是以双倍价格从别人手里抢回来时，笑声顿住，表情一言难尽。旁观管家变脸过程，朗月摇摇头，觉得还是不要告诉管家卖小公司的事情！

　　这种小事情，

　　没有必要跟日理万机的管家讲。

　　朗月打了个响指，就这样愉快的掩藏住卖公司的事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