想吻长公主的眉心痣7
殿外种植的枫树树枝上落下最后一片枯叶,打着旋儿落在了满是白雪的地上。
牧郴看着陈朱华如愿离去的身影,有些不解的仰起头看向身旁鹤姿松韵的女人,问:
“长公主怎么又答应她了?”
先前不是百般推诿的吗?
沈伊闻声,低头,脸上挂上了一抹浅淡的笑容,对他说:“有时候,人不吃些苦头,是不会明白‘好言难劝该死鬼’这句话的。”
她有心改变袁奇峰与陈朱华悲惨的结局,奈何陈朱华执意如此。
身为快穿任务者,她的主要目标还是男主,至于这些推动剧情发展的NPC,还是随缘去吧。
牧郴半懂不懂的望着沈伊。
午日的阳光倾洒而下,被碾磨成细碎的光屑落在了她的脸上,像是平添了一层薄薄的金纱,煞是好看。
一时间,牧郴的心中恍惚漏了一拍,也不知是怎么地,看着这样的沈伊,他都快要控制不住心跳的频率了。
咚……咚……
一下下,心脏的跳动扑通扑通的,好似一个响鼓在耳畔敲击着,发出沉闷的响声。
声声入耳,声声入心扉。
牧郴忍不住攥紧了垂在身侧的手,指甲深深的嵌入了掌心,细微的疼痛感叫他回过神来。
他好像意识到了自己的心里不大对劲儿,可以说是慌忙的低下了头,不敢再去看沈伊。
四下安静,静到能听见微风从身边走过的声音,“簌簌”,夹杂着几分腊月寒冬的凛厉与凄凉。
牧郴鼻翼耸了耸,不知是他的错觉还是怎样,他好似闻到了一阵浓郁的梅花香,沁人心脾的香气像是从四面八方袭来,见缝插针一般将他包围住。
“在想什么?”
一声低低的问话响在耳畔,几分疑惑、几分追寻。
牧郴被这突然的发问吓了一跳,慌慌张张的回话道:“在想梅花香……”
“嗤!梅花香?”
对方好似很意外他的这个回答。
试问,这里哪里寻来的梅花香呢?
殿外只有树枝光秃秃的枫树,红墙、青瓦以及一地皑皑白雪。
牧郴脸上发烫,耳尖却凉凉的。
忽然他发觉梅花香更浓郁了些,心中更觉疑惑。
眼神略显迷茫的抬起头,正对上了一簇开的正好的梅花。
“咦?”
牧郴眼中惊异不定。
梅花从他眼前挪开,出现了沈伊那张令人惊艳的脸庞。
“你倒是迟钝,”沈伊像是在笑话他似的,“这梅花惹你这么近你都半分不察觉!”
牧郴看着她笑话自己时,眉眼弯弯,如新月牙儿一般叫人心动不已,他恍惚了一下,心里一下子什么也想不到。
“长公主这梅花哪寻来的?”
等他回神,才匆忙的问沈伊。
像是为了掩饰自己方才走神,他说话时又快又急。
沈伊笑说:“你猜猜?”
牧郴看她眼底谑笑,老老实实的摇头:“我猜不到。”
“真没意思,”沈伊不逼他,“你方才走神时,凤寰宫负责摘梅花枝的宫女路过,本宫便拿了一束。”
“哝,给你拿着了。”
沈伊拿这枝梅花,也是一时兴起,这会儿不想拿着了就给了牧郴。
但明明只是一枝腊梅花,牧郴接过去时,动作却又轻又郑重,不知情的还以为是什么奇珍异宝。
沈伊将他的动作看在眼里,记在心里,还不忘暗戳戳的跟三七吐槽:
“只是一枝梅花罢了,男主搞的这么严肃,我还以为是什么交接仪式呢!”
三七撇撇嘴:“你懂什么,这表示现在男主开始在在意你了!”
沈伊:“……”
好吧,是她孤陋寡闻了!
日子又这么相安无事的过了一段时间。
直至忽然有一天,皇帝召见沈伊过去。
沈伊坐在梳妆台面前精心打扮了一番,左右看了看,还不忘问身旁的男主一句:“好看吗?”
牧郴很诚实的点头,不吝赞美:“长公主本来就好看。”
沈伊:“……三七,这个男主小嘴是恰了蜜吗?这么甜?”
三七:“你去尝口试试?”
沈伊突然娇羞:“这不太好吧,咱怎么说也大了两轮呢!”
三七冷笑:“亏你还知道这件事啊!”
这次见皇帝,沈伊还是猜到了是为了什么原因的,所以当她面对皇帝冷峻的脸庞时,一点也不惊讶。
“参见陛下,不知陛下找我来是所为何事?”
沈伊不想在御书房里跟皇帝磨磨唧唧,一进去就开门见山问。
皇帝本来是在处理政务,见沈伊来了才放下手中的奏折,严肃的脸上扬起了一抹淡淡的笑意:“阿姊,朕听小四说你收留了牧郴在你凤寰宫生活?”
沈伊不着痕迹的皱了一下眉,旋即语气平稳的回答着:
“陛下可是有异议?”
她对这件事供认不违,脸上正色的说:“陛下应当也是知道的,我凤寰宫这几年没什么人来,倒是分外冷清了些,前几日一见到牧郴,才忽然发觉这凤寰宫少了一点生气,于是便决定把牧郴留在凤寰宫住下了。”
“且牧郴是个挺好的孩子,来凤寰宫这些日子他一直安分守己,深得我心。”
沈伊故意把牧郴说的很乖巧伶俐,目的是为了向她这个皇帝弟弟表明:牧郴很听话,她很喜欢。
皇帝对沈伊这个阿姊向来包容,听着她一句句说完,竟然认真思索了一番,点头道:“听阿姊所言,是这宫中平淡无事,让阿姊觉得孤寂了许多是吗?”
沈伊:“……是……”吧?
“三七,我怎么觉得皇帝一点都不生气啊?光看他表面上这样,完全看不出来他把男主当棋子。”
沈伊瞅了瞅皇帝脸上略有笑意、云淡风轻的神色,暗戳戳的问道。
三七说:“看东西不能只看表面,宿主。”
这时,皇帝又开口了:“既然如此,那牧郴留在凤寰宫陪陪阿姊也不是不行。”
沈伊没想到皇帝还真的不在乎这件事,整个人好像被一个天降横财砸中了,恍恍惚惚。
“对了,再过几月应该是阿姊的生辰了,”皇帝随手拿起一叠奏折,眼里带着几丝笑意:“朕记得阿姊以前喜欢看京城戏班子演的《西厢记》,不如这次也请个戏班子为阿姊庆生吧!把阿姊这个生辰宴办的热闹些。”
然而沈伊还沉浸于“牧郴能留下来陪她”这件事的喜悦中,一时半会间没回过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