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章
突然,通道口竟然缓缓打开了。
我急忙后撤,并大喊通道口打开了。
地表层的守卫们纷纷持武器上前抵御,我拉起还在专心致志抢修的莫娜就跑,提前过来的技术人员也都赶紧开始逃离这里。
我们这些工程师可从没摸过武器也不会打架,这会儿只能跑了。
我刚跑出几步,想到钱良所在的修复舱还在这里,我怕钱良被暴民劫走,就让莫娜先走,赶紧报告邵总司这里的情况,我折返回去把钱良所在的修复舱传送至医疗中心。
本来以钱良目前的情况是无需去医疗中心的,只需几个小时便能恢复了,这会儿为了钱良不被劫走,只能迅速把他传送到安全的地方。
然后这一来一回便耽误了时间,下面的暴民不知怎的竟冲了上来,人越来越多,守卫眼看要抵挡不住了,暴民人却越来越多,似乎比我之前看到大老远跑来的那伙人要多。
我再想跑已经来不及了,被四五个暴民瞬间捉住,吓得大脑顿时一片空白,再回过神来,发现莫娜也被抓了,我俩被快速抓着往下层走去。
我隔着几人,在一片嘈杂的环境中带着哭腔大声问莫娜:“你没来得及跑出去吗?怎么也被抓了?”
莫娜也是哭丧着脸:“你不是让我通知邵总司吗?我给他打完电话就直接被抓了。”
我看向逃生出口那里还开着的电话,无奈得说:“你就不能上了逃生电梯再打电话吗?都什么时候了。”
莫娜跟我一样,一直生活在和平的环境中,此时突逢此大变,被人抓着,便哭了起来,“我没想到这些暴民能上来得这么快。”
我其实心里也慌的一批,但却努力让自己勉强镇定下来。
片刻之后,我俩就都被抓到了下层,被拖着往里面走,一起被抓的还有不少女守卫,在后面被暴民中连拖带拽得走着。技术人员因为都逃了,没有留下抵抗,我粗看了下,发现除了我俩并没有其他被抓的。
眼见着我们是离通道越来越远了。
下层的罪犯们更多的是与我们反方向跑着,争先恐后的去往通道口想要上去,来的人已经远远不止刚才那些挥舞着兵器的暴民了,乌泱泱的一片不知有多少人。
我一面担忧上层的情况,一面为自己接下来的处境担忧。
这可是下层啊,住的都是罪犯,我们这些上层人被罪犯们抓着能有什么好下场?
上层只会通过物资管道为下层提供必需的生活物资,物资管道口狭小,物资都经过压缩,便是孩童也不能通过。
而罪犯一旦被送到下层,上层便不再管他们其他方面,任由罪犯们在下层自生自灭了。听闻,下层已经形成了自己的社会秩序,倒也不是一片混乱。
看着一路上破旧的环境,昏暗的灯光,以及衣衫破烂狂奔的人们,我开始设想接下来可能会发生在自己身上最坏的情形。
我不知道自己和莫娜要被抓到哪里,不过他们倒是一直没把我俩分开,我俩被抓着在最前面走着。
走了很久很久,不知道多久,还好我很多时间不用自己走,而是被别人架着,否则以我的体能是走不了这么久的,指挥室坐久了体能果然就不行了。
胡思乱想间,竟然走到了下层的铜墙铁壁最外层,再往外面就该是自然界的泥土了吧。
领头的人在一个隐蔽的角落拨弄了几下,竟然现出一个破洞,我们又在破洞里走了很久,结果又来到了另一个铜墙铁壁的空间。
根据路程,我猜测,难不成自己是到了进拓城的地下了。
还没来得及细想,又一群人冲过来,他们像是看到了队友捕猎带回来了一些猎物般,边过来边欢呼着,冲向我们这些“猎物”,周围顿时发出女人的惨叫声和衣服的撕扯声,女守卫们拼命的反抗着,然而面对对方一帮强壮的男人们,自己又没有武器,反抗似乎毫无意义。
我的脑袋嗡得一声,一路上最坏的设想难道要成真了吗?
就在这时,之前那个两米高的男人本来是作为这帮人的首领中在前面开路,看到对面的队友们来“享受猎物”,于是也回过头来。
却是直奔我而来。
我被两个男人架着,没办法逃脱,那个两米高的男人径直便将我扑倒在地,原先两个抓着我的男的嬉笑着在旁边叫好。
这个男的太重了,力气奇大,我感觉我在他下面就好像是一个小猫被一个老虎抓住,恐惧和屈辱感同时将我淹没,我马上想到的是自杀,但什么都来不及了,因为在对方这样的身量和力气下,我的反抗就跟个笑话似的,自杀也是不可能的。
最后,只剩绝望充斥着我。
就在这时,一声沉稳的女声响起,“阿铁,别闹了。”
男人顿时起身,我终于感觉活了过来,挣扎着起来,就看到一个年约中年的女人,身材高挑,与名唤阿铁的男人一样,也蒙着面,站在对面人群的最前面,气质颇老练,看起来是这伙人的头目。
这伙人中只有他俩蒙面,反而显得十分显眼。
我心中不由得感激这女人,要不是她,后果不堪设想。
听到女人的声音,周围的哭喊和谩骂声也都停止了,四周一片安静,只余几个女守卫小声的抽泣声。
被叫做阿铁的男的嘿嘿笑着说:“头儿,你别生气,开个玩笑嘛。”
女人面无表情道:“你知道她俩有多重要,下不为例。”
阿铁嘿嘿应是后退到女人身后。
我虽站起来,却浑身颤抖,想起这个两米高的男人之前那猥琐的盯着我的眼神以及刚才带给我的恐惧,我不由自主得捏紧了拳头。
我此刻回了神,立马担忧得看向莫娜,发现她站着,满脸惊恐,但其他并无不妥,便松了口气。
女人看看我,又看看莫娜,道:“一个出尘貌美,一个娇俏可爱,不知道他喜欢的是哪个?”。
说完不再看我们,示意手下把我俩带走,我俩立刻又被人连拖带拽的带着往前走去。
这时女人手下用谐谑的语气问女人,“头儿,那剩下的女人们怎么办?”
女人头也不回,留下一句“你们继续。”
短短几个字听得我毛骨悚然,惊惧的情绪随之被身后的痛哭和惨叫声继续放大。
我自问从小生活在平和安宁的生活中,从未亲生遭遇如此事故,此刻想要为其他女人们求情,却四肢发软,我试着张嘴,但是空张着嘴,嘴里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紧张和恐惧充斥着我的神经,似乎嘴巴已经和四肢一样瘫软,我又急又惧,旁边拖着我的人看到我张着嘴要说话便往我嘴里塞了一团东西,不让我说话。
脑袋嗡嗡作响中我和莫娜被拖离了这里,门后厚重的门缓缓被关上,哭喊声和笑声被隔绝,但依然可以想见里面还在发生着的事情。
这帮暴徒与禽兽何异,走着走着,我对他们愤怒的情绪渐渐盖过了恐惧。
不知道又走了多久,我勉强分出精神看着一路的所见,万一有办法原路逃回去呢?
这里应还是进拓城的地下。
领头的女人在前面走着,头也不回的开口说话了,显然是冲着我和莫娜。
语气无波无澜,似乎只是行路中的无聊开口,打发时间而已,“这里是进拓城的地下,怎么样?和你们墨驻城不论地上地下都很不同吧?两城的地上层都用了最高科技的材料建成,只重科技感和实用性,永远是那一层不变的白色和银色。墨驻层的地下只关罪犯,罪犯需要什么好的生活环境呢?自然只需要牢房和走道就好了,再配上昏暗的灯光,相信住惯了明亮崭新的上层,没人愿意犯罪被投到下层吧?可你们墨驻城的下层却还是有那么多囚犯,真是稀奇稀奇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