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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生树】麻醉(5)

  针剂的药瓶是只有成年女性小拇指的第一节那么长的毛细管,或许在不久的将来这样的特制枪会引领出新的职业玩法吧,不过现在只是为了保护一些……

  多纳兹行云流水地装弹,机关强桥碰撞的声音淹没在了虎的吼叫声中,可就是这样细微的声响,就是这样不值得被关注的力量将那些看似强大无比的敌人轻易地击溃倒下了,银虎再次倒下,扬起尘土。

  “我说是怎么回事呢……”多纳兹绕到了银虎的脊柱处,蹲下身来,伸手在虎的皮毛之间摸到了一根银灰色的刺,而就在这根刺扒出来的一瞬间,紫黑色的雾气从针孔处飘出,在光线下迅速消散了,“刚刚就觉得他不太想扭动自己的腰呢,紫雾都净化这么久了还没恢复意识,原来是因为这个东西。”

  “多纳兹小姐,可以把那根针给我看看吗?”

  “请不要打扰医学者观察医疗器械……”多纳兹没有答应,而是继续端详着这根针,而就在这时另一根针从远处飞来,声音也很小,即便是在没有呼啸声的时候司空夜也很难察觉到,可总是接触针具的多纳兹感觉到了,她躲开了那根针之后看向了针插着的地面,比她手上这根针释放出的紫雾还要浓烈的紫雾从针尾飘了出来……

  “骑士先生,带着琉月小姐离开一会儿,告诉你的上司,这里有比无间道还要讨厌的家伙了。”多纳兹说着,指间还夹着针,已经确认了和自己的药剂针管十分相似了,而她现在正紧紧盯着针飞来的方向。

  司空夜虽然听不到针的声音,可他看得见那些紫雾,他对着多纳兹说道:“我会争取让律贞大人回来帮助你的。”

  “她当然要帮我,刚刚用我的麻醉剂还没收钱呢。”多纳兹再次为自己的枪支填装药剂。

  “咔咔”两声,机关再次响动,药剂注入了血魔银虎的身体……

  紫雾就是这样无穷无尽,它一直在提醒着人们,长生并不会仅仅意味着生命的绵长,每一份生命都不会是充满希望的一直活下去,长生同样意味着体会不尽的痛苦和哀伤,意味着每个受伤的夜晚都会有人为了安心睡去而麻痹自己的伤痛,最后要么变成了无法共情他人的怪物,要么变成了自我臆想的装睡人。

  长生可不应该和麻醉剂放在一起,如果始终不能够觉醒,那么活在人间就是一种折磨。

  锦绣囚笼将那双白色的翅膀压迫得格外可怜,羽毛在挣扎之间脱落,连带着鲜红的血液铺满一地,唯独双眼依旧清醒地睁开着,双脚被拷上了脚镣,如果星宫的人还在,一定能够辨认出来这是他们在榕树城遇到的那些黑猎用过的东西。

  “不愧是白凤的门徒,一双【锁灵咒】束缚下竟然还能保持清醒。”

  “令狐颜卿……你不配叫出凤王殿下的名字!”

  “嘘。”令狐颜卿坐在黑暗之中,手中的烟管还在飘着紫色的烟雾,他的食指在唇前竖起提醒着困境中的白鸟保护好本应该用于歌唱的咽喉,而后朝着身后站在阴影之中的另一个人比划着手势,说,“安静点,我们准备戴上第二双了。”

  黑暗之中走出来了一位衣衫褴褛的姿态犹如行尸走肉的男性,口中低吟着病痛,眼睛早已失去了颜色,一瘸一拐地走向了囚笼。

  泠收回了抓着铁牢的手,将手脚都缩了回来,看着那张面色如灰的脸,她不禁叫出了这个人的名字:“德古拉?是你在背后……”

  “噗——”锋芒穿透了她的胸膛,血溅在了牢笼上,顺着金属杆一点点滑落下去……

  “嘶……”

  “早说过了,安静一点。”

  “咔——”第二副镣铐锁上了泠的双手……

  ……

  “哗啦——”

  “抱歉。”秦空一边对自己撞到了人而道歉,一边蹲下身去和自己面前的人一起捡起地上散落的文件。他当然清楚在这里工作的人不会那么脆弱,可看到地上的文件写着“污点证人证词”的时候他也就明白为什么这位同志如此疲惫了。

  “秦律师?蔡组长正好有事要找米苏侦探的。”

  “我知道了,谢谢。”秦空整理好文件递还给了面前的同事以后,低头看着自己的手表,深吸了一口气。

  希望不会影响到下午去调查白陌的新线索,希望新线索能够让他有所收获,希望……

  电话早已经换成振动模式,而就在此刻提醒着秦空要去看看新的消息。他看了一眼来电显示后挂断了电话,准备先去处理蔡警官的事情了。

  夏晴看着被挂断的电话,屏幕显示着刚刚的“未接通电话”,摇着头将手机放在了一边。他身上那件有血渍的衣服已经换成了同事备用的衬衫,他坐在饭店里,听着嘈杂的人声,看着桌上的饭菜,目光中尽是他这个年纪不该拥有的呆滞。

  他想自己一定是开始做梦了,不再清醒和理性,会为了一点伤痛而放纵自己留下这样漫长的时间来缓和自己的情绪和恢复自己的神经。

  一定是他变得懒散了,或者是他从某一天开始眷恋起了不存在的幸福。可是他每每想起了因为自己休年假而没来得及照顾到的江棉,他都会感到自责和远比自己现在伤口上还要真切的痛苦。

  “诶!你干什么呢?”

  夏晴缓缓抬起头,朝着发出吵闹声的方向看过去。

  声音是成年女性的尖锐的叫声,还伴随着玻璃破碎的声音,发出声音的女性的身边还有一个正在哭闹的孩童,做着保护孩子的动作。

  而站在这对母子对面的人是一对老夫妇,其中的老妇人已经几乎要昏倒了,而老先生正搀扶着老妇人,他的双手颤抖的程度就好像是在这声尖叫的余震留下的后遗症。碎玻璃就踩在他们的脚下,整个饭堂都寂静无声了。

  夏晴看着老先生那双颤巍巍的手从他们座位上摆放着的帆布包里摸出了一瓶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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