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往那边滚滚。”

　　许图看着马上要滚到她旁边的池域说道，身子还憋屈的小幅度往墙边挪了挪。

　　她真的觉得对方的性格跟个小孩子一样，对一切事物抱有好奇，又时常爱做出些幼稚的事。

　　池域坐起来，手托着下巴看向柜子里一脸屈辱的李念。

　　思考了片刻后，池域下床，一气呵成的把他的嘴堵上，并且礼貌的‘啪’一声带上了柜门。

　　外面的太阳还挂在东边，时间还早。

　　许图盯着看了一会起身道：“我想再去看看。”

　　池域点头，眼睛弯弯的看着她：“带我一个。”

　　两人从楼上下来，宁香呆愣愣的抱着原小萌，看起来状态并不好。

　　“你们要出去吗？”她赶紧站起来，有些局促的说道。

　　“嗯。”池域回答。

　　“我能和你们一起吗？”宁香快速提问，似乎又怕他们拒绝，女人僵硬的笑了笑。

　　似乎是不太习惯这样对人，她的笑莫名有点像原小萌。

　　“走吧。”许图道。

　　三人来到了教堂，门口的天使没拦他们，这里每天都有人来祷告，对他们的上帝诉说着他们的信仰和热爱。

　　006也在这里，她站在台上，身后的幕布拉开，巨大的上帝雕像出现在后面。

　　和所有的天使一样，上帝也有着巨大的白色翅膀，翅膀是张开的，在底下的座位上留下了一片阴影。

　　这个雕像十分的巨大，几乎占据了教堂的半个空间。

　　雕像的脸是模糊的，性别也是也是模糊的。

　　“我将永远忠于您。”006单膝跪在地上，双眼虔诚却无神。

　　座位上的天使们也开始低头祈祷，包括他们旁边的宁香。

　　许图抓着她的胳膊晃了晃，宁香没有任何反应。

　　许图看着上面的巨大雕像，一步一步的从楼梯处走了上去，哒哒的脚步声在安静的教堂里尤其明显。

　　006回头：“你要干什么?”

　　她惊恐的看着许图上来，却依旧没有对她使用暴力。

　　女人害怕的摇头。

　　“你别过来。”

　　她眼里露出祈求，和之前的样子相比，006简直像换了一个人。

　　她就像被控制了一样，许图能明显看出她的抗拒和眼里的不甘，006是想攻击他们的。

　　池域也看出来了，他刻意的挑衅她。

　　“为什么不动手?”

　　006低下头，眼里满是不甘的恨意。

　　她闭上眼，握紧了拳。

　　不能动手，不能动手！

　　许图往后面的雕像走去，伸手推了一把，雕像轰然倒塌。

　　许图皱眉，她并没有用多大的力气，甚至于只是刚刚碰到它。

　　006怔愣的看着，她猛的飞向后面的雕像。

　　石块散乱一地，翅膀和身体已经完全碎裂，雕像倒下时巨大的轰鸣声唤醒了之前沉浸在祷告里的众人。

　　女人捧着手里的石块，尖利粗糙的开裂处磨着她的手心，擦伤了一大块。

　　宁香被控制着走到台上，眼睛失神的看着碎裂的雕像，她心底突然升起一阵怒火，怒火立刻冲上她的大脑占据她的身体。

　　“为什么！”006怒吼着。

　　“你毁了我们的信仰！”女人发疯似的冲上来，在接触到他们的一瞬间，006的身体像碎片一样消失了。

　　她惊恐的眼神里还带着发自内心的解脱。

　　许图看不懂。

　　【玩家毁坏雕像，被天使讨伐，任务失败。】

　　许图静静地看着朝她和池域冲上来的天使。

　　006刚刚没对他们动手很可能是因为一些规则的要求，但他们毁坏了雕像，那就代表着他们违反了某个规则，进入了可以被杀的范畴。

　　许图控制着翅膀飞起来，池域跟着她。

　　“你先走。”她看着面前的人群对池域说。

　　宁香也在这些天使里。

　　是池域让她按的那个按钮，那个时候他们就被划分到了与宁香他们不同的另一个阵营。

　　玩家！

　　谜底几乎已经揭开了。

　　“我去做个测试。”许图认真的看着池域，伸手推了他一把。

　　“你先走。”

　　池域：“我去等你。”

　　说完池域就往窗外飞去，底下的天使完全忽视了他的存在，只是朝着许图扑过去。

　　那些人像饿狼一样，几个人不知道在哪里拿的绳子，困住许图以后就把她绑了起来。

　　许图看着自己被束缚住的翅膀，突然想起最开始的时候，她见到的那个被赶出去的人。

　　她现在其实还真的挺像他的。

　　许图被带到了穆思阳当初跑出来的地方，她背后是那些天使。

　　底下是深渊，白云慢悠悠的飘着，看起来似乎与这里没什么分别，悠闲惬意的假面下，是数不清的风刃。

　　【欢迎您下次登录。】

　　机械音刚落，许图就被后面的人大力推了下去。

　　呼啸的风在她耳边嗡嗡直叫，下落时，她的翅膀被捆的死死的，完全没有任何能张开的意思。

　　风刃穿插在其中，一刀一刀的割在她的身上。

　　许图甚至清晰的感受到了自己身体被切割的声音，还有满目的猩红，以及刺骨的疼痛。

　　模糊间，她好像看到了眼前被割裂的半边翅膀，像块破布一样失重的随意乱飞。

　　无法反抗，无法离开。

　　【叮！欢迎玩家重新登陆。】

　　意识再次被聚集起来，许图迷茫的站在门口，身后是她被推下去的那个深渊。

　　她的胳膊和翅膀还在微微的抖动，是疼痛留下的后遗症，细小的新生羽毛还在颤抖。

　　又是大门，许图极其缓慢的回头，眼睛眨起来都十分的费力。

　　“许图。”

　　她缓慢的朝着声源处看去，刚刚太痛了，她的精神还没有缓过来。

　　“很疼?”

　　池域试探性的伸手想碰碰她的翅膀。

　　许图脸色苍白，小幅度的转身躲了一下，声音干涩：“很疼，别碰。”

　　池域顿了一下收回手，“好。”

　　许图拖着身子走着，她似乎还能感受到那种精神上残留的的痛苦，好像动一动，就能要她的命。

　　测试很成功，她没死。

　　她的第三个猜想，这是一个虚拟世界。

　　所谓的上帝就是这些玩家，在这里生活的天使和普通天使不太一样。

　　她和池域当初在一楼看到的那些监控画面，还有006杀鸡儆猴的做法，都是为了让他们这些实习天使更好的为开发者服务。

　　也就是说，这里选出来的天使就是游戏里的管理员，管理着下界的秩序。

　　他们是一个个运行的程序，所以才会有病毒的说法。

　　她和池域当初按的按钮，应该就是新玩家的登录入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