咯噔。
宋咿身形瞬间一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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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宋咿进去短短几分钟后,许尽欢在外面就已经开始焦躁不安。
正要给她打电话的时候,楼下突然传来一阵刺耳的争吵声,她低头便瞧见唐煜东扬起手中的酒杯就往江鸢身上砸,怒骂道:
“你,你个不要脸的女人!你竟然敢!你竟然敢!”
宾客都被唐煜东的吼声吓得愣在原地,半天了才回神,这才注意到依偎在女人身边的一个瘦弱的男孩子,眼神纷纷变得复杂起来。
江鸢蹬着气势十足的尖头高跟环手站在唐煜东面前,丝毫不畏惧:“天理昭昭,报应不爽啊!呵,唐煜东,今天就是你的报应。”
许是被她这般不依不挠的态度激怒,唐煜东也就不再端着斯文人的架子了,说话声音大的像火炮:“我看你真是疯了,自己在外面养了个野种,反倒回来咬我一口!我这是造了什么孽哟,才娶了你这么个荡妇!”
江鸢冷冷横他一眼:“14年前你找人开车撞死宋恕繁的时候,就应该想到有今天。”
听到宋恕繁的名字,唐煜东的脸色瞬间变得一阵青一阵紫,不可置信的看向江鸢。
这个名字一直是他的忌讳,也是这十几年来他的心魔,可,可江鸢怎么会……
不可能!
站在一旁的唐棠察觉到他脸色不对,立马上前扶住唐煜东。
宋恕繁她是知道的。
宋咿的亲生父亲,也是在他死后,江鸢才嫁进她家来的。
那时候她对江鸢就没什么好感,自己男人刚死没两天就迫不及待的嫁入她家,能是什么好女人?
只是,江鸢怎么这时候提到他?
江鸢看到父女俩错愕的神情时,发狠的笑了起来:“啧啧,看来在场的都不知道你过去干的那些好事啊。”
唐煜东瞬间明白过来,语气却还带着不可置信。
“你,你干嘛揪着陈年往事不放?好好过日子不行吗!”
他的语气自私极了,目光像淬了毒。
完全忘记自己过去做过更伤天害理的事情了。
江鸢冷眼看着他,仿佛在看一只蛆虫,嫌弃,厌恶。
仿佛多看一眼眼睛就会生疮,她慢慢的走上台阶,正在楼梯转角处,面对着下面所有的宾客,刻意把声音放大:
“今天是唐棠的成人礼,我就送大家一个大礼吧,给大家讲个故事。”
“十几年前,”江鸢指着唐煜东,眼底情绪几近疯狂:“这个人为了得到我,找人撞死了我的丈夫害得我家破人亡。我现在都不知道自己是怎么撑过来的——我想着我的女儿,告诉自己一定要把这个恶人送进监狱。于是每天收集证据找证人,却处处受人威胁。”
停滞片刻,声音哽咽了些:“于是我忽然意识到,坐牢有什么用?就算把他送进监狱,能让他以命偿命吗?能把他处死吗?他有权有钱有背景,能被关几年都是个问题。所以我干脆顶着风口浪尖嫁给了他,日复一日,忍辱负重。就是为了今天!”
说着,发疯似的从口袋里抽出一沓纸,一把撕碎了扬了下来。
纸屑悠悠扬扬地飘落到唐煜东脚下,他低头一看,瞬间震惊了。
——这些,这些可都是他多年积攒下来的数据资产啊!
这个疯女人是真的要毁了他!
自尊和耐心到了极限,很快被恨意和愤怒取代。
唐煜东野兽般的鬼哭狼嚎起来,拳头紧紧地握在一起,想要冲上去打江鸢,却被唐棠拦住了。
此时唐棠,如遭雷击。
原来……
原来对不起宋咿和江鸢的,一直是他们唐家……
怎么会这样?
不经意间,江鸢落寞的笑了起来,看着唐棠,仿佛在看一场笑话:
“唐煜东,你抽我女儿的血,我就要了你女儿的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