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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4章 庭花的故事

拓痕 龙青鸣 3548 2024-11-12 12:38

  赵沐然载着高焕离开殡仪馆的时候,周强跟着冯队刚到。在调查刘庭过往经历时,发现有一笔资助是从钟老的个人账户打过去的。而恰巧赶上于老夫人的葬礼。

  “唉?小周,这不是你的车吗?”冯队指着周强的车牌说。

  周强绕着自己的车转了一圈,“没错。小焕早上让我借她的。估计还在里面吧?”

  “这位钟先生,还真让人琢磨不透。家都这样了也能不慌不忙的收揽财权。看在人家办丧事的份上,咱们说话客气点。”冯队嘱咐两句。

  吊唁的场所分出了客人休息区。有些年龄大的老朋友也会过来走过场。他们在休息区吃东西喝茶,偶尔谈起以前的种种趣事。见惯了这种场面,也就没什么可悲伤的。钟老守在夫人的遗像边。照片前的香炉,插满了客人敬的香。那烟火向上攀升,燃尽了她在人世间停留的所有往事。

  钟茂和钟海在休息区照顾客人们。钟蓝寸步不离的照顾钟老。晨儿和钟菲暂时处理公司上的急事。一家人分工明确。

  冯队带着周强进门,像别人一样对亡者敬香,面向家属行礼表示哀悼。

  “钟先生。这是我的证件,方便的话可以单独聊聊吗?”冯队拿出证件递给对方。

  “你照顾一下,我一会回来。”钟老对钟蓝叮嘱后,带着冯队他们走了。

  房间门关上。钟老先开口道,“是因为刘庭,所以才找到这的?”

  冯队点点头,把打印出的汇款明细展示给他看。“会所的事,您知道多少?那里背后真正的主人,您认识吧?”

  周强拿出孙宏的通话明细,将标注出的几个特别时间点展示给他看,“孙宏在出事前给您打了电话,但是他手机最后显示的定位却在距离您很远的地方。会不会有这么一种可能。他背叛了您的指示,在与他人做交易的过程中,被对方灭口?”他顿了一下接着说,“还有孙宏的私人手机,发现与您打电话相隔几秒后,他接着打给了李新。也就是您孙女钟菲的秘书。请问,您知道他们有什么业务关系吗?”

  已经点到了关键,钟老微微一笑,他脸上尽显苦涩与难堪,“是啊!对于一个后知后觉的人来说。打下的家业就要被人挖空,而且我很有可能成为替罪羊。这种心理落差,一时半会也承受不住。所以我决定自查账目,田蕊和孙宏查出什么直接对我汇报。如今我唯一能掌握证据的途径也没了。我一个老头,还能搞什么幺蛾子呢?只是敌人迟迟不靠近,我也不知道该怎么告诉你们。”

  冯队还是工作经历比较丰富,对他含糊其辞的说法,表示同情的笑了一下,“您的意思是有人在整你。并且您还为此损失了两位员工。但……还是没说潮汐会所的事!”

  “我记得田蕊发现,钟菲每个月会定期打给会所一笔钱,说是结账用的。她招待的人,介绍朋友去的场所。好像不用我来解释吧?”钟老的目光似是火山中心,那幽然的火烧尽他最后的礼节。

  冯队瞬间明白,关于他知道的部分,也许还不到时候公布出来。他失去了家人,又没证据掀翻一切。所以他礼貌的结束了对话跟着周强走了。经过灵堂时,一位戴着墨镜,花白头发的男人,先他们一步迈过门槛,朝着停车场的方向。他身边跟着司机模样的年轻人。

  打开车门,周强还在刚才的擦肩而过没缓过神。冯队拍拍他的肩膀,“想什么呢?这么专注?”

  “嗯?”周强吓得一哆嗦,“刚才那个戴墨镜,花白头发的男人。我好像从哪见过!但是……想不起来了。”

  高焕揉着狂跳的眼皮,心里有点发毛,“今天不会又要搞体力耐力吧?我肩膀还没好呢!”

  “不会。就他们父女俩。动嘴就行。”赵沐然指着车斗,“实在不放心,我给你留了甩棍。防身!”

  高焕把脸埋在掌心,“我什么时候把自己活成用武力值代替话筒了?这真是最后一次,并且以后海德所有新闻消息,都要归我专门报道!……”

  赵沐然点头答应,“放心吧!钟老嘱咐过,你的任何要求都要答应,就是签订协议也没问题。”

  “他…不怕我提过分条件吗?”这回轮到高焕纳闷,其实她不确定自己有那么好命,算下来她也没帮过钟家什么大忙。

  “嗯。钟老说你不贪财,有道义,还是热心肠。你指的条件无非集中于行业自身。而且他让你放心,以后找时机把你引荐到适合的圈子,把你的想法真正落实在行动上。有更多像你一样正义报道的声音,我想这社会也会慢慢变好的。”赵沐然很坦诚的解释着,“如果这次来不及,就真的没希望了。”

  高焕没说话。她玩着手里的甩棍,想起了什么摸出笔,又把车里剩了一支烟的烟盒撕开,在上面写了一些东西。写完后收起笔,把烟盒折叠两下放回兜里。

  刘庭第一次逃跑是在她下班回家,面对钱袋子的催帐恐吓,当晚连夜跑的。她爸躲在宾馆给女儿打了最后一通电话,就想着和这个世界说再见了。但是刘庭脾气拧,坚决要当面说清楚。否则她就要打电话报警。老刘没办法把自己的位置分享给她。那时候刘庭的妈妈还在医院治病。父女二人商量后决定躲一躲。

  去哪?成了摆在他们面前的问题。老刘的工作挺让周围朋友羡慕的,工资高,福利待遇好,还是技术员。最重要的是在别人都发愁工作朝不保夕时,他成了带新人的老员工,领导也很重视他的技术才能。可惜,老刘在所有人的奉承下,心态跟着飘了。学着和年轻人在网上赌博,期初想着小赌怡情,随着几次赌赢后的进账,他渐渐心态崩塌想用赌博拼运气的方式赚更多的钱。在输掉了攒下的存款后,有人把借贷公司介绍给他。一步步踏入了别人设好的圈套。

  刘念贷款养赌的生活持续一年时间。借贷公司掌握了他所有的信息,包括他的独生女刘庭。坐在火车站卖票大厅的一角,刘庭想哭又哭不出来。当时的心情很糟,上一秒还是普通人家的女儿。下一秒就变成了负债百万的逃亡者。而这一切都是她爸的贪婪造成的。妈妈在医院的护理费,还需要她定时去交。那一瞬间的绝望,让她忍不住把脑袋埋在衣服里嚎啕大哭。刘念坐在她身边,眼神迷茫的看着前方,经过的人对他们投去异样的目光。没什么可说的,又很想找人说一说。

  刘庭哭了很长时间才停下来。她不断告诫自己,有民警在售票大厅巡逻。她不能哭的太凶,有可能招来无法想象的后果。就算把她爸送进监狱,那些催债的人也会不断骚扰她的生活。所以在没把握的时候,千万别停下脚步。

  “你就没有能投奔的朋友吗?”刘庭对爸爸说。

  刘念烦躁的挠着脑袋,翻了一遍通讯录,絮絮叨叨的抱怨自己往事,又翻遍装着名片的小盒子,像摸扑克一样一张一张的放在地上。已经穷途末路的他,满眼的红血丝,在一把名片中找到了熟悉的名字。

  “就是他!他能帮我!他是真的有钱!”刘念举着名片,像中了彩票一样兴奋。后面的话他并没说全,几次交易下来赚了一些酬谢。那些涉足交易过程的细节,还不是昭告亲人的时候。刘庭回了他一个冷眼,拿过名片到安静的角落,按照上面的号码拨了过去。

  接电话的人给她订了火车票,甚至还有下了火车可以直接入住的酒店。紧急情况得到缓解,在惴惴不安中刘庭带着爸爸一起到了这座城市。见到了电话那头给她带来转机的人。没错,就是董成。

  回忆有时候会变成梦魇。刘庭承认自己有过堕落的想法,但那仅仅局限于不知道真相之前的短暂春梦。董成给人的直观感觉就是稳重,外貌无可挑剔的英俊,谈吐有远见又很贴心。在见面后,刘庭提出想找份工作。她不想把妈妈一个人扔在医院。董成也没太要求她做什么形象改变,到商场买了说得过去的衣服,陪他谈了几个生意。当然来谈生意的以男人居多。幸好,董成很不赞成有些老男人对美色的贪求。她成了两边游走的说客,得到了应有的礼节。

  从不熟练到熟练的与这帮生意人交谈,并博得他们的赞许。从为了逃避追债的骚扰,到习惯这样陪人谈生意。仿佛她的生活上了一层台阶,看到了豪华玄关后的世界。但她越来越觉得不真实。甚至有点喝醉后的空虚……直到会所成立。钟菲招呼钟蓝,带那些家有权贵的二代子弟去会所玩。中途叫了包括刘庭在内的几个女孩子一起陪着。田蕊来接钟蓝,在门口碰见了出来透气的刘庭。

  田蕊高一时,老田被发配到相邻的城市工作三年,理由是他得罪了领导。报社内部的想法是老田不能开除,尤其是他敢说敢做的性格没人能比。所以商量后决定把他分配到相邻城市的分站工作。田蕊跟着老田搬家,转学后恰巧成为刘庭的同桌。

  无缘不聚。

  刘庭翻看手机相册里的照片,她和田蕊在这座城市相遇后仅有的几次聚会。田蕊的不安越来越严重,她把刘庭当作局外人,道出了心中的烦闷。虽然刘庭不知道什么大事能让田蕊寝食难安,但见到一个人后,她确定自己和田蕊一样落入了圈套,仅仅是局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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