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不去,少了一个人,而我们的队伍却由于同事的又加入壮大了。丁也是一个人,我心里塌实了些,万一掉队,也有个做伴的。毕竟我比她年轻,自然比她强些。
耿峪是位于周至境内的,汽车行驶在环山公路上,车内照样炸开了锅,无非是穿越,灶头,冰爪什么的,这次,又添加了新名词,冲锋衣。驴友们已经习惯了这样的心情,只有少数老驴友们似乎境界高了些,闭目养神,仿佛别人嘴里的言语在他已经不屑一顾了,他的脸上分明摆着一幅胸有成竹的态势。
有人说,爬山也会成瘾的,我说这是真的,我只去了两次,已经非常的记挂这件事了。从星期一惦记,到星期三报名,以至真正盼到星期五,又忙前忙后的准备野营用物,等到东西都准备好了,这才把心放下。然而,这时候的心却怎么都静不下来,仿佛胸里滚烧着一壶水,于是,一夜里折腾,等到夜深了才浅浅的睡去,睡意还未曾完全卸尽,黎明便悄然而止。于是,一个人踏着余下的夜色背着行囊昂然兴奋的奔向集合点,开始了新的征途,总算把这件事正大的了然胸里。
我只带了自己一个人吃喝用品,背包不是很沉。山的高昂与山里无比新鲜的空气引诱着色驴们,车刚一停下,驴友们一两百蜂拥着急不可耐的跳跃而下,一个个行装齐备的奔向山的峰顶。
顶峰不是一下子就能到的,一步一个脚印,塌实着攀爬,总是会到达颠峰的。爬山本就是一种锻炼,一种意志的磨练和体能的锻炼。真正爬山的行家们是不急于快步冲锋的,一步一个脚印塌实着攀登是爬山的经验之说。不怕慢,就怕站,山路尤甚。
爬山好比人生,人的精力似皮紧。鼓足劲奋力攀爬,累了,喘了,脚下软了,这时候稍微停下,歇息,喘口气,气力便就一下子神奇的恢复了,又继续前行,再而再的。不一会便就靠近顶峰。这好比学生学习,一个星期总要休息一、两天,以便积蓄些能力为了下一个星期的努力。
这样走走停停,停停走走,攀了一阵,体能便就耗损到一定程度,身体需要一次修养,也需要补充些能量,吃点,喝点,整里整理心情,顺便仔细欣赏品味沿途攀过的风光。这时候你就会有种小小的成就感,但这种成就也只是一点小小的感觉,不够回味一次登山的享受。攀登峰顶是登山者最大的诱惑和最向往的生活体验。如学生的暑假期,休整固然重要,然而,下个学期的升学更大程度的诱惑着心情。
登高望远,无限风光在险峰,这些词语都是前人的经典。山爬的多了,对待人生的态势自然也就从容和淡定了。人是需要不断进步的,如果人一辈子只呆在山下,山顶的风光将永远遗憾的留在无法攀越的悔恨里。
我是一路喘息着达到山顶的,走走歇歇,停停走走,欣赏着沿途的无限风光,庙台山上的大片芦苇荡不同水乡里的别致。山顶原始森林的积雪无不以极大的魅力吞噬着我。山顶的风光在阳光照耀下无限美好的绽放着。
极目远望,周围群山林立,白云缭绕。枯了的树依然挂着风干了的叶,金色弥漫着山体,仿佛镶嵌着似的。那些叶显然舍不得树体的拥抱,依然拥偎在枝干上。一阵山风呼啸而过,那叶如缀在山体的风铃,摇起了美丽的歌声。这歌声万分醉人,夹杂着脚下踏雪的沙沙作响,响声不同于尘世的一切音乐。这雪远不止一夜间的松软,踩踏中,仿佛诉说着它所经历过的千锤百练。它躺在阴山的腹地,享受着山阴地带给它们永久栖息的特殊的权威。它们为山体铸造着新的美丽,与远处阳光下的金色风叶形成鲜明的对比,一起成就着山体在严冬里的美丽。它们仿佛互相眷恋着,象征着人间的阴阳与天地之气。这时候的人是不由自主的,心被山晕笼罩的,眼睛里装满了山的一切美丽,风铃声不断的悠扬陶醉着性情,心情一下子被灌满了。
山里是不能停留太久的,山上的风野,山上的寒夹杂着阴冷的淋漓。人活了,山便热情,人一旦冷却下来,山的冷也乘虚而侵。站在山顶的时候,所有攀爬中的一切艰辛和苦痛都荡卸在山里。大山是宽容的,它可以包忍一切。这时候,你所能感受到只有大自然赋予你的一切欣赏美的权利。对着山体呼唤一声,所有尘世的东西,积压在胸里的不快都会随着那呼唤向山的胸怀里传去。“是谁带来远谷的呼唤……”,驴友们的兴奋化作激情在山涧里传阅,一声声呐喊响彻云霄,传便山涧。
思想不同行走的路线便不同。我们因为思想的奇异失散了,有两个慢行者被丢在了后面。人的能力是不能相提并论的。固然山顶的风光绮丽优美,然而,安全和健康毕竟是一切的保障。丢在后面的落伍了。冲锋陷阵的探险者显然充分发挥了他们的英雄足迹。我们佩服他们的勇气,他们只为了探险,而忘却了欣赏沿途风光的美丽。他们走过了,体验了,却忘却了感受,忽视了欣赏的魅力。他们勇往直前,他们记住了勇敢,他们不明白脚下的辉煌是如何和怎样的写下了山里的伟大,他们没有空间和时间考虑这些。我们替他们考虑了,我们一路感受着生活额外馈赠我们的东西,大山,阳光,积雪,听风,听人生。
穿越的行动使我们三个人在山里绕行了大弯,在绕行里,我们领略了山原本的野味和风情。农家小院在山洼的背立处更增添了山的沉寂。宁静的乡村显然如镶嵌在山中的一幅油画,闲暇了的山农坐在自家的小屋前。太阳从对面的山峰间斜着照射下来,恰好照在农人的脸上。农人的脸沧桑而沉寂,在太阳的照耀下竟生出些光辉来,这种光辉里透着某种熟悉又陌生的宁静的神气,如他们身后的山,又如蹲在山里的用茅草修盖的他们的小屋。
显然有几个驴友正在向小屋前走去,那老乡热情的起来和他们攀谈起来。处于好奇,我们也走了过去,几经了解,才知道,他们正和老乡交谈着买卖。都是些农产品,豆子,核桃,鸡蛋。农人的憨厚充分表现在他们的价廉物美。我没有购买的欲望,只在空间时间来回的体味着农野山人的生活气息。
我喜欢这种宁静的感觉,宁静的叫人不忍心去破坏。院子前面的一群鸡热情的来回摇摆着,仿佛也替主人招待着客人,只有那带着一群小鸡的母鸡躲开人群远远的,惟恐谁伤害了她的小鸡。
从农家出来,我们是一路狂奔着回到了出发地,农家乐的随处可见给了朋友们许多便利,更给旅游业带了生机,一碗油泼辣子农家面香喷喷的腐蚀着驴友们饥饿的空腹,驱赶着驴友门久于山中的积聚的寒冷。
爬了,玩了,赏了,乐了,吃了,喝了,所有的心情重新聚在心窝。
2007-1-6