邢夫人这个儿媳妇是贾母亲自给儿子贾赦定下来的,邢夫人这样真正的破落户,是没有资格进国公府当儿媳妇的,哪怕是继室也不行,那个时候贾赦名声在京城已经臭了,为了一个妾室,还是一个那样出生的妾室,宠妾灭妻,海氏死得不明不白,纵使她处置了那个妾室,京城也没有人家敢将女儿嫁到这样的家里来,她也只好去别的地方去求娶,听说了邢夫人这样一个姑娘之后,她就替儿子下了聘。
对于这个儿子,贾母的心里升起了一种深深的无力之感,这个孩子一生下来就抱到了她过世的婆婆面前去养着,这是京城高门大户所有做儿媳都得守的规矩,就连自己在年轻的时候也不例外,老太太疼爱孙子就像她疼爱宝玉一样,事事都替他打算,求娶海氏一是为了向读书人看齐,二来她这个长子将来是要袭爵的,当家人有这样一个妻子,这样的一个助力,可以很好的稳定将来整个局面,老太太的打算是挺好,他们两个的婚事刚定下来老太太就仙去了,按照两家的约定,自己的这个儿子将海氏给娶进了门,不想竟然被一个低贱之人,将打算好的一切给弄得满盘皆输,自己处置了那个贱人之后,海氏的娘家也彻底与贾家断了关系,这么多年了都看一眼琏儿,这个儿子不满自己这个做母亲的处置了他的爱妾,整日留恋烟花之地,老爷气得动了家法他心里更是怨恨,在挨打的时候自己这个做母亲的没有去拦着,伤好了之后还是到那烟花之地宿醉不归,更是在那烟花之地大放厥词,连皇家的事情他都敢在那烟花之地议论,被御史参了一本,吓的老爷当天就去宫里请罪,那个时候老爷还颇得圣上的器重,就是因为这件事情圣上对贾家起了疑心,若是他安分守己贾家怎会失了圣心。
“琏儿是海氏留在这世上,也是留在我贾家唯一的血脉,若不是你当日宠妾灭妻,何至于让琏儿连个舅舅都没有,可怜老太太在生前替你百般打算,若海氏还活着何至于让凤丫头被她婆婆逼的吐了血,琏儿在府上受尽了委屈”,贾母犀利的看向邢夫人,邢夫人头低的更低了,“你们夫妻两个在自己的院子里捞银子玩小老婆,我老婆子何曾管过你们,但今日这句话我暂且放在这里,凤丫头若是有个好歹且看我饶了你们哪一个”。
邢夫人被王善保家的挑嗦着要摆一摆自己当婆婆的谱,听到贾母的话,她才想起自己在国公府不尴不尬的身份,一个出自不高不得老爷子宠连个儿子都没有的太太,她的儿媳妇身份比她高,在这样的高门大户里面身份和儿子往往决定了一切,她又不是她那个出身高贵的儿媳妇的正经婆婆,若是她的那个儿媳妇儿真的出了个好歹,别说老太太就连老爷都不会饶了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