近来,朋友跟我谈起一个关于文章换蛋糕的活动,承蒙她看得起,也希望我能写出一篇文章为她换取一块蛋糕来饱口福。
若在之前,蛋糕在我眼中是一名生日舞台上的主角,在人们眼中,仿佛它缺席,生日便将不再是生日,这个欢天喜地的日子便有了遗憾。我对于蛋糕呢,除却儿时对于其甜腻腻的滋味有过一段的魂牵梦绕。这份眷恋来的快,去的也匆忙,我更钟情于辣、酸、咸这些刺激的口味。蛋糕我也就在自己或他人的生日上会怀念一下这份甜腻,如果我买了一块蛋糕,那么估计我是被其美色所诱,等被其甜味掐住咽喉后就开始悔不当初。
可今年,我对于蛋糕的不喜被一股更浓烈的情感所替代,大致为三分痛苦三分愧疚四分悔恨吧。
为何?源自于今夏的一个夜晚,我看了一眼墙上的挂钟,匆忙的拿起桌上的手机、钱包,出了朋友的店门,跨上自己的机车,与蛋糕店相距不到三四百米的路程如与人竞赛般飞驰而过。也许有路人惊奇地望着,更多的应是默默地诅咒我的鲁莽。
到了蛋糕店前,想起领蛋糕的发票在钱包中,摸了一把口袋,我却如踏空跌入悬崖的人般惊恐,里面空空如也。我脑中极速倒带,回忆自己是否将钱包带来,不死心地我松开半开的门。再次跨上机车,这次我没有了之前无畏的冲刺,像一盲人在来路上摸索着自己钱包的身形。路人嘈杂的声音似嘲笑着我:“活该!活该!”
我回到了朋友的店铺中,仍谈性正盛的朋友们望着我空手而归,貌似嗅到了其中的不对劲。忙起身问我发生了什么。我带着最后一丝的希望,问他们是否见到我的钱包。然而世事并不能如我希望一般,朋友们一些七嘴八舌地询问着,一些一声不吭出门寻觅,更有甚着已然准备联系派出所的朋友帮忙寻找。
询问,问不回我的钱包;寻觅,沉默地坐下点燃香烟;最后的希望,我只能寄托在派出所的监控。派出所给了回音,也将我推入了绝望“该路段的监控太过模糊,看不清。”清晰的是我脑中浮现的钱包中的种种证件:身份证、银行卡、驾照……店里本来红火的气氛在此刻冻结。
我能如何?挂着牵强的微笑,让他们放心,而后用借来的钱另买了一块蛋糕,牵肠挂肚地回家了。
咔嚓,钥匙开了沉重的家门,迎来的是蹦跳的表弟,嚷嚷着蛋糕在哪里?蛋糕在哪里?
此刻,这声音如同丧钟般让我烦躁不安。我进门后,一声没好气的“一个钱包换了一个蛋糕!”说完后,我似乎听到各种东西破碎的声音。
今天是母亲的生日,母亲一反常态的念叨着要过生日,要一块蛋糕。我和父亲也仅仅是笑笑而答应下来,我下午便去订了蛋糕,晚饭吃完后,心想先到朋友店中小坐一会儿,到8点后带着蛋糕压轴登场。世事无常,心中的计划永远只是计划,世界有自己的规划。
因钱包一事,我在那里磨磨蹭蹭至九点才回到家中,同时脸上也挂满了不开心三个字。却偏偏忘了,今天是母亲的生日。
外公外婆端坐一旁,如陪审团般庄严肃穆;父亲,无暇顾及即将燃尽的香烟,责问着我的冒失;调皮任性的表弟,貌似看懂了这场博弈的胜负,难得可以居高临下地望着我;母亲一声声诉苦,如死刑的子弹穿过我的胸膛。
我只能沉默,再沉默,只有沉默能让我在这里没脸没皮地呆下去。
不欢而散,母亲带着声声啜泣进房,父亲在烟味的缠绕下紧随而去。剩下我一人,面对着无人问津的蛋糕,我总觉得那甜腻的气息缠绕在我的脖子,我喘不过气来,快要窒息。
第二天,阳光还是如那般明媚,母亲如同往日一般叫我起床吃早饭。只有我的脖子上多了一条甜腻的绳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