都说成年人的世界里,没有绝对的公平。到底是从一开始就偏心,还是从来就没有想过要一碗水端平。
初一那年,我用年级前几名的成绩换来了人生中第一部手机。尽管它只是入门级的千元机,可对于我来说它是让我和生活不脱节的媒介。
每天挂着QQ,沉浸式看各种网课。偶尔听听喜欢的音乐,每天最期待的事情就是和网友聊天。
她们每天都会与我分享所见所闻,这让出生在三线小城市的我向往不已。
从聊天中我才知道原来可以乘坐地铁出行,只需手机刷码就可进出站。很高兴,在很多年之后我用到了。
有一天晚上,我的手机正在充电。她没经过我同意就拔掉了我的数据线,换上了她自己的,甚至招呼都不打一下。
忍无可忍的我那一刻爆发了,我开始小声的质问她。
她很理所当然的回我:“你在狗叫什么,我用一下怎么了。”
争吵声引来了父亲,他一气之下直接将我二人的手机从窗户扔了出去。
粉碎的不仅仅是手机,还有亲情。我恨他不问缘由的一味指责我,我恨他就是恨他。
凭什么她是妹妹就一定要让着她,凭什么要偏心。
她小学四年级就有四千多的华为能用,五年级,家里给她买了我想都不敢想的苹果7P,当时七千多。
我打心底怨恨她们,别的同龄人都在逛街被父母带着出去旅游,只有我在家洗衣做饭帮父母干活,照顾仅小我三岁的妹妹。时不时还要被她言语辱骂。
我以为姐姐会带我走出深渊,无条件相信她,义无反顾的选择跟她回老家念书。
当时住在她家,她心情不好就会打我,克扣父母给我的零花钱。整天吃吃不好,睡睡不好。身上被打的皮开肉绽更是常有的事。
就连生病也不帮我请假,还要嘲讽我一番,说我装病之类的。
许是母亲良心发现,在学校附近租了房子安置我。
谁料她三天两头上门闹事,到处说我的不是。
科目多了,三天两头买资料,母亲仅给我六百的生活费,显然是不够的。
我向父母开口要,她们多次拒绝,甚至言辞激烈。
外公七十多岁了,知道我爱吃橘子,经常骑十几公里的三轮车给我送橘子。他给我钱我从不肯要,后来他便塞在橘子的袋子里给我。
没有手机,没有电视,更没有人陪我说话。我每天独自对着空荡荡的屋子,有时候会偷偷哭。我对着仅有一张床一个桌子,不足二十平的小屋过完了两个生日。
好不容易熬到中考完,上了高中。母亲癌症,我辍学陪她东奔西走看病。
我的长姐期间电话没打,也没来看望过母亲,妹妹更是事不关己高高挂起。
母亲时常责备我,说我待她不好,没耐心之类的。期间父亲在接送妹妹上下学,照顾这个十四岁的巨婴。
“她是妹妹,你要让着她,帮衬着她。”这是我听她说的最多的一句话。
她常常对我发脾气,我也奈何不了她。
母亲生病需要大量的钱来维持生命。三天三十吨货,我顶着大太阳和父亲一袋又一袋的装车。
一手的血泡,晚上胳膊和腰疼的根本睡不着觉。三天下来手就开始不听使唤的直哆嗦,手心裂开了一道道口子。一碰水钻心的疼,会想哭。
谁叫我学不会自私自利呢。要是像她们两个那样,我应该会少吃不少苦吧。
每天身上因为干活脏兮兮的,被别人用异样的眼光看待。还要被指挥的来指挥的去。
有次,我从三米多高堆满货物的卡车上不小心一脚踩空,摔了下来。我重重的摔在地上,没有人来扶我,更没有人关心我的情况。
父亲只是用近乎愤怒的语气指责我摔跤就摔跤,还划破了遮雨布。
我狼狈的从地上爬起来,看了看刚才跌落的地方。遮雨布确实破了两个洞,两个指甲盖大小,不说都很难注意的两个洞。
我生病了,我的父亲和母亲都不打算带我去看。说什么等我以后工作了,自己挣钱去看。
哪来那么多好心有好报,大抵是我上辈子欠她们一家子,这世里来还债了。
一个快三十还在啃老自己懒不上班,还有两个小孩的姐姐。一个十五岁连饭都不会做,没事儿只会玩手机窝里横还不知好歹的妹妹。
还有两个对女儿管教无方的活宝父母。我辛辛苦苦帮忙,而他给我姐一转就是大几千,他动动手几秒钟,却需要我搬一个月甚至更久的货。
口口声声的会一碗水端平,就是这么端的。
我永远也忘不了刮风下雨打雷下雪的天我是怎么走回家的,更忘不了这群自私的人是怎么断送我的一生的。
明明我当时也只是个十几岁的孩子,渴望得到家人的关怀。就连看似简单,再平常不过的东西,对于我来说成了一种奢望。
我吃过的苦写上一个星期都写不完,可每件事都让我耿耿于怀。是不被爱感到自卑,没人撑腰独自淋雨的小孩。
或许幸与不幸真的会有尽头,爱与被爱会发生在某个瞬间。
感谢那个为我遮风挡雨,带给我希望与欢笑的男孩。
亲爱的小孩,记得要坚强,成为那颗最闪亮的星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