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谁知他人故

我的蒙学 木肆丶七爷 8228 2024-07-07 11:25

  夏季蝉鸣,稍大一些了在学校睡午觉时总觉得烦不胜烦。

  好在小孩子要睡那就能直接睡得死去活来,这么亿点点吵闹是完全可以忽略不计的。

  而且这蝉鸣声听久以后就会不知不觉变成孩子们的催眠曲。

  不信你可以看看下午第一二节课,总有那么几个小朋友睡眼朦胧的撇着窗外,搞得上眼皮和下眼皮不停的打架,闹得不可开交,最后指不定会在某一声蝉鸣中脑袋重重的砸在课桌上。

  运气好的一下子惊醒过来,说不定还能躲开老师打量的眼光。但是总有那么几个瞌睡大的小朋友栽下去后就“以作是以作”,睡过去算了。

  不过这肯定少不了最后被老师给揪着耳朵给托到讲台边上近距离聆听教诲的结果。

  每一个老师所应对的办法都不一样,不过最有趣,最好玩的,还是那个时候的数学老师。

  我记得有一次他看见班上的孩子们一个一个都在打摆子,没几个有精神听他讲课的。

  于是乎,咚!的一拍桌子,把我们这些台下的学生惊的一激灵。连忙睁开蒙松睡眼看向台上的老师。

  奇怪的是我们看过去时,发现老师并没有生气,而且还笑眯眯的双手撑着讲台看着我们。

  “都睡醒了吧,这哈没人困了吧!”

  “那好!我来给你们讲个故事,就是猫和老鼠你们看过的吧!就是有一集,那个大猫也打瞌睡,但是这个猫要抓老鼠啊!主人不让它睡。哎!这个时候他就没得办法了啊,它就想到一个办法,拿胶布把眼睛皮粘上,然后贴在脑壳上。”

  “你们想这有用没?没用啊!眼睛皮要打架,他怎么粘的住嘛!然后他又用火柴棍,把眼睛皮撑开,但是眼睛皮太爱打架了,把这火柴棍都给折断了!哈哈哈!”

  “哈哈哈……”

  迷迷糊糊间,我又过了一年,到了二年级的暑假了,不过不同于以往的假期,这次我们有模有样的发放了带有封皮,全书都是彩印的暑假作业。

  这可是我们以往不可想象的东西,因为以往的作业不是放假前前几天老师突然布置下来的抄写课文和一些算术题以外,几乎没有打印成册的作业,这次却发下了新书,全彩的暑假作业,看的我们是既欢喜又讨厌。

  可是闻着这些新书散发出来的油墨香味,不由的笑的更开心了。

  教室里叽叽喳喳的闹个不停,突然有一个同学发现每一本作业的最后几页就是前面的答案,连忙宣传开来。

  于是乎教室里一度安静了几秒,而后以更炸人的声音开始了喧嚣。

  “哇!真滴哎!哈哈哈,这哈好了,回去了可以直接抄。”

  “哈哈哈,估计超都要把手抄抽筋哦!”

  小孩子的快乐总是来的太容易,但也总容易乐极生悲。

  “闹!我在办公室里都听到你们闹的声音了,整个教学楼里就你们这个班的声音最大,找不到现在要上课了啊!一天天上课读书纳闷没这么大声音!”

  经过了一年以后,今年带我们的语文老师又换了一个,不偏不巧正好是我一个亲戚,我还要喊她大爹。此时她正抱着备课本与课本走进教室。站在教室门口怒目圆睁,盯着我们这一群她带过的“最差的一届学生”。

  本来喧嚣的像鸭圈的教室瞬间落针可闻。

  站在门口的她看我们安静以后,才慢悠悠的走上讲台。重重的将书本摔在讲台上,吼道:“把你们暑假作业最后面的参考答案都给我撕下来,最后一位的下桌给我都收上来!”

  本来已经安静下来的教室里又开始嗡嗡叽叽起来,不少同学开始面露不悦的交头接耳,而和老师交情比较好的同学也在下面撒娇似的超老师哼哼。

  “砰!”又是一声拍桌子的声音,“没听到啊,叫你们撕参考答案,交上来。”

  讲台上怒目圆睁的老师又一嗓子,这下可管用多了,几乎全部同学都开始撕起了答案,教室里嘶啦嘶啦的声音此起彼伏。

  只有一个个子小小长得黝黑的小姑凉没有动静,安安静静坐在座位上看着崭新的课本。

  很快,全班同学的答案都上交到了老师手里,不过会不会期间有人自己私藏那么一两张答案就不得而知了,反正在座的同学自己都心知肚明,嘿嘿!

  老师早就注意到那个没有动手撕答案的小女孩了,她也不恼,只是走过去弯下腰轻轻的询问道:“怎么了?是有什么地方不舒服嘛?”

  小女孩没有抬头看老师,只是盯着手里的暑假作业,手指轻轻地在封面上扣着,显得有些局促不安。

  “老师,你看这书多好看啊,为什么要撕掉后面的纸啊,完完整整的不是更好嘛?而且,这一本书我觉得可贵可贵了,我舍不得哎。老师我能不能不撕啊,不过我可以保证,我绝对不会看后面的答案的!”小女孩还是愣愣的看着暑假作业,没有用慌张而又明亮的眼睛去看老师,生怕一眼望过去得到的却是老师严厉且威严的脸。

  老师伸手摸了摸小女孩的脑袋,一头乌黑长发由于长久没有清洗已经开始有些打结了,还显得有些灰扑扑的。

  身上的衣服虽然依旧干干净净但却是褪色严重,裤子上也有了几个小小的补丁。全身上下只有一双鞋子稍微新一点,但也就是仅仅相对身上的衣服来说。

  而后又看了看她桌子上摆放的整整齐齐的书本,书页也从不像我们这群熊孩子一样弄的乱糟糟皱巴巴的,或许依旧会有些黑,但也就是明显被翻阅的多的痕迹而已。

  “好!老师相信你~“

  坐在不远地方的我隐约听见了他们的对话,没觉得有什么不妥。

  我认识她,就是我们村队里的人。只不过我们在前山她们家住在后山而已。

  而我家每次去打米的时候爷爷都会带着我从她们家路过。因为哪个时候家里还没有买打米机(就是给稻谷褪壳的机器)。

  全队就只有一台打米机,还是放在村头村长那边的打谷场的山上,所以每次去打米都是要靠我们自己背着一袋袋稻谷然后翻山越岭的一步步走过去,然后去村长家说一声,好给机器通电。

  那时候谷糠我们是不带走的,也不会给村长家什么电费,每次打米余下的那些谷糠就权当我们打米的费用了的。

  因为这谷糠本就是沤肥啊,喂猪填牛圈的好东西。

  她们家就离打谷场不远,每次村民们打完米,现场被弄得乱糟糟的,村长就会叫他瘸腿的爸爸过去打扫卫生,而村民们留下的满地谷糠也就全都送给了她们家。

  农村人大部分都是朴实之人,虽然自己日子过得也艰苦,却也看不得这世间的辛酸。

  而她家里去负责打扫卫生的,几乎也都是她这个小娃。

  每次看她去打扫卫生的时候都是高高兴兴的,一蹦一跳。辫子上下翻飞。

  听我爷爷和村长他们的闲谈,我就算再怎么不懂事也能猜出她家的一些情况。

  他爸爸其实本来也是一个健全的人的,家里也还有一个媳妇儿,两口子的小日子,其实过得也还算挺不错的。

  可是前几年在外面打工遭遇了车祸,被撞断了腿,本来如果说当时及时去医院治疗是不会留下多大的病根的,但是由于家里实在没有那么多钱去支付那昂贵的费用,而撞人的哪个司机也早在第一时间跑的没影了。再加上他本来就是一个种田种了小半辈子的人,哪有什么打官司的找人赔钱的念头。所以后来也就不了了之了。

  而小女孩的妈妈也在送他们回老家后不久说是出去挣钱后,就再也没有回来了。

  和我妈妈一样。

  不过好在最开始几年还会往家里打一点钱,通一两个电话,不过后来就越来越少了。从一个月一次电话,到后来的两三个月,再到一年,最后变成了了无音讯。

  以前我还能在山的这边听见她站在山头叫妈妈,直到后来上学以后,我就再也没有听见过了。

  由于我这大爹算是远嫁了出去的,虽然后来回到了镇子里来教书,但很多村里的消息她也还是不知道的。

  以至于她第二次给我们带课后留下家庭作业后检查时,冲这小女孩发了一大通火。

  ”你过来,燕燕你怎么没有做作业?“

  ”老师……我做了的,就,就在上面。“

  ……

  ”谁让你自己擦了然后再写的?不知道作业不能盖上吗?你这要我怎么看清楚你写的东西。”

  “可是这本子擦了还能用啊,挺新的,我有好好的擦干净,也会规规矩矩的写字,我就是觉得这本子太贵了,舍不得。”

  “你这小姑凉哪门(怎么)这么小气呢,买本子能花多少钱,一个作业本也才5角,又不用你掏钱,我就不信你爸爸买不起一个新本子……”

  老师看着小姑凉开始发红变的湿润的眼眶,看着她越来越低的头,看着地上渐渐滴下的水滴。她停下了嘴,没有继续说下去了。

  “今天回去不许这样了,一个本子只能写一遍,以后写过的那页不准用橡皮擦再擦去了,重新翻一篇再写!”

  小姑凉木讷的点点头,鞠了个躬转身回到了座位上偷偷抹了把眼泪。

  我们都朝她投去了异样的眼光。我不知道其他同学是什么样的,我只知道我反正没啥感觉,不讨厌她,也不喜欢她。

  喜欢她干嘛,能有我砍牌牌儿,打珠珠儿好玩?

  而且,我们也没排斥她吧,而且她也没主动找我玩过啊。

  下课后老师回到了办公室,我正好过去玩,走进门口听见了她询问的声音。

  “黄老师(我们当时的数学老师),你晓不晓得哪个燕燕时怎么回事啊,她家里是有莫子困难嘛?我看她今天写作业就是把昨天的旧作业擦了重写的,虽然写的蛮工整的,但也不至于这么节省吧。“

  “就是哪个矮黑的小女娃儿哈?是的,她家里确实比较困难,先是她爸爸出车祸成了残疾人,她妈妈后来又跑了,现在家里就她爷爷奶奶和她爸爸务农,没啥经济来源。她来读书都还是她们村长送过来的,这个娃娃比较懂事,随然不是很聪明,但最起码从不偷懒。这是他的数学作业本,去年一年就这么两个本子,一直是写了擦擦写的。我也只好用铅笔给他判题。“说着,黄老师把她去年的作业本递给了我大爹。

  “你今年刚带班我们也没来的急给你细讲这些学生的家庭情况,反正她要是有什么问题你直接说就是,但是关于家庭方面的事,还是少说吧。”

  这次换成了我大爹一言不发,看着黄老师手里作业本里面的内容愣愣出神。

  或许也是再后悔自己刚刚不分亲红皂白教训了那个小姑凉的缘故吧,亦或是觉得自己说的太重,每一句话都像一把锋利的小刀戳进了她的心窝里。

  毕竟我大爹虽然家境也不是特别好,但是求学路也还是一直顺顺当当的,最后还找了个退役的特种兵老公,做了个农家乐开了个鱼塘,两个人小日子过得也算和和美美,有滋有味的。

  生育的两个儿子现在估摸着当时她教我们的时候也已经上了大学了。

  我看着一直一言不发的大爹,扯了扯她的衣袖。这时她仿佛才回过神来,连忙撇过头朝我笑了笑,叫我先回教室去上课。

  小孩子嘛,哪里计较那么多,而且这里本来就是办公室,再胆大的学生进去都会有一些天然的瑟瑟发抖。

  可能算是天然压制吧。

  所以我也只好悻悻然回了教室去,松开了背后准备给大爹看的小拳头,里面攥了一手刚放的仙气。

  不过从那以后,哪个叫燕燕的小女孩最起码再也没有为没有作业本写而发愁了。

  ————

  终于熬到放学时间了,还是和往常一样,去哪个方向的学生就站在哪一队,老师一个一个点过人头,确定没有缺人后例行训话就开始让学生们开火车般地排队往家的方向跑。

  下午四点半的日头刚好从山顶照耀在这群回家的孩子身上,平日里路边的野鸡小鱼蚌壳等这些奇珍异玩,再也吸引不了这群脱缰的小野马。

  因为他们知道,从今天起,又是好久好久都可以肆意乱跑的日子,脚下可以踩着蒲公英,手里可以拿着行山杖,打落将开未来的所以半人高的杂草。

  今天放学后玩的这一会儿算什么,还是先回家早早的吃过晚饭把作业先做了再说。

  免得到时候开学之际又来恶补。

  而在大部分小朋友都已经到家看着金鹰卡通和少儿频道的节目时,我依旧还闷头走在回家的路上。

  这一路说长不长说短也不短。毕竟那时候的我也还小,如果按大人的脚力来算,一个小时怎么都可以走回家,但对于那个时候还是个小豆丁的我来说,一个半小时才能勉勉强强走到家,这还是我不在路上贪玩的结果。

  不过好在左右护法每天都会准时的到山脚的小溪边来等我,她们仿佛都有一个极其简单的默契——不过河,在河对岸怎么玩闹都可以,就是不愿意过河来,除非是有大人在前面,且没出声呵斥她们回去。

  ————

  蝉鸣渐渐多了起来,由于在农村的我并没有睡午觉的习惯,所以每到这个时候,我都会出门在屋后的橘子园里逮知了。

  我没有粘知了的那种杆子,小时候也不知道有这个东西,不过对我来说,有没有可能都差不多,最后都只是去用手逮。

  手里拿着去年过年买橘子剩下的准备待会儿再去砍点竹子做抄渔网的塑料网,逮一只就塞进去一只。一个下午下来,七八只闹喳喳的蝉,一两只蜻蜓与蝴蝶,几只半大不小的蟋蟀,地母虫,运气好甚至能在这旱田里翻到一两只土狗儿。

  嗯~我家老母鸡晚上又要加餐了,嘻嘻,记得明天一定要多下两个蛋!

  夕阳斜映,映照着屋顶几缕淡白炊烟,灯火寥寥,屋中人生百态。

  狸猫黑狗,鸡叫虫鸣,风吹竹林簌簌。月光荡荡星河成片,月下你我共听老人言。

  爷爷奶奶一人搬了一把竹椅倚坐在了门口宽敞的空地里,我们农村里统称为场坝。

  平日里就是用来晒谷洗衣,杀猪宰鸡,锯树劈柴等等等一系列活动的地方。

  不要觉得可能这里很脏,其实真的很干净,毕竟相对来说,这也是我们家的庭院。

  不知各位是怎么知道牛郎织女、聊斋志异等等故事的。反正我是从小在屋檐下,在场坝里,看着璀璨的星空听爷爷娓娓道来的。

  可能说没有电视里说书先生讲述的那么精彩绝伦,口生莲花,但也好过我后来天天抱着电视机看喜羊羊来的惬意,温暖。

  不过现在,翻开电视播放的动画片。真想对着这些动画片制作人的脸吐一口唾沫,呸!什么玩意儿!你就等着唾面自干后好好敷面膜吧!要不然怎么能做出如此的……

  我想大抵是他们的脑袋被门夹过吧,又或者是吃了被门夹了的核桃?

  纵观前后,真不如喜羊羊来的实在。

  现在想来,当时家里可能在上几代还是大户人家,毕竟不是谁家在农村都有二层三进的房屋。毕竟不是每个爷爷都能懂得丝铉锣鼓,又懂得竹笛医术。也不是每个奶奶都是能简单识文断字。

  不过说来也奇怪,我从未见过我爷爷动过家里的竹笛,以至于后来我翻箱倒柜找出来的时候,它都已经被虫子蛀空,而后被我爷爷拿过去在手中摩挲了几下后,扔进了灶洞里,被那橘色的精灵所吞噬。

  而我之所以知道这些,完全是因为后来哪个当老师的大爹给我提起的,仿佛是在为我爷爷怒其子孙不争。

  后来哦,爷爷口里的故事被我听完了,我也开始懂得了家里唯一一台黑白电视怎么看之后,就渐渐的没有再和爷爷奶奶去场坝看星空。

  这也才让我终于找到了藏在黑白电视下的一小叠红本本和勋章(我也不知道是不是勋章,着实不好说是啥)。

  一个个红本本早已被电视机压的紧紧合在一起。

  每一次翻开一页都有可能撕毁一页的风险。字迹也已经变得模糊不清。更有几许纸张中长了吃书的棉虫。

  而后就是几个被压的变形但依旧能看出是毛主席大头像的冲压勋章(就且容我把它当勋章把),半繁半简的冲压着”长江xxxx资以表彰“等字样。

  我拿着这些小东西邀功似的跑向正在厨房做饭的奶奶。

  ”奶奶你看,这是莫子东西哦,我刚刚在电视机下头找到的“

  奶奶停下手里的活,双手在围裙上反复的抹了几下,接过我手里的东西看了看,现在想来奶奶那时的表情可谓丰富多彩。

  有高兴,有难过,有惋惜。

  最后只是说到:”这个你爷爷的东西,莫捞(别动),放回去,快点。“

  这我哪里肯,嘴巴里答应的歪歪声,转头碰到洗好腊肉回来的爷爷高高举起手里的红本本问道:”爷爷爷爷,这个是莫子东西嘛。”

  爷爷撇了眼红本本,放好手里的腊肉,走近了拿走了几个红本本,翻了翻然后默默的扔进了灶洞里,看的奶奶一脸惋惜。爷爷假装说道:”哎呀!不小心掉哒还没看清常嘞!“而后又笑嘻嘻的看着我。

  不过我就算再小也还是看得懂爷爷是故意扔进去的,我只是小,又不是傻。

  我斜撇了我爷爷一眼”那我不管,这些铁壳壳是我的了!“

  爷爷有看了一眼那几个类似勋章的东西,说道:”要的要的,你拿起玩嘛,不过你给我两个,我给你做个小玩意儿~“

  我看着手心里不多的几个,有点舍不得,但还是给出了两个最大的,谁让这俩最丑呢。

  而后我就看见爷爷走进了后嘚儿(相当于储物间)里拿出了一个锤子,就着厨房的灯光,在门口的一个石头上把其中一个最大的砸成了一个铁饼,而后又用钉子扎了两个洞,最后从中间穿了根绳子给了我。

  我相信很多人小时候也玩过这类玩具,接下来,只要你把手指套进绳子里然后摇晃给铁饼打转几圈,然后拉就可以了,接下来这个铁片会越飞越快,呼呼作响,在我们那个年代、地方,这可是不可多得的好玩意呢~

  爷爷看着我心满意足的离开,暗暗的收起了最后一块完好的勋章。

  许多年后,我才从隔壁家的大爹二爹们口中得知,爷爷但年也算是这十里八乡的俊后生,上过初中,去过现在的三峡那边插过队,做过领导。

  后来啊,因为家里之前算是比较富裕的,而且那年开始计划生育了,当时我爷爷第三个孩子,也就是我爸爸要出生时,直接导致村里有一部分和我爷爷不对付哦人要派人来抓我爷爷。

  不仅又要把上一辈的问题翻出来,还要给我爷爷结扎,要不是村里有人通风报信,我爷爷在他们来之前手拿镰刀提前跑进山里待了3个多月,这事还不知道会发展成什么样。

  估计也是给我爷爷给吓到了,毕竟哪个时候刚大集体刚结束五六年,生理文化也没有普及开,以为这个结扎就像撬猪儿(阉猪)一样,要统统挖掉。

  当然,这也导致马上就要分配给我爷爷的一个教师岗位彻底无望了。

  而且家里还有一个老人,也就是我爷爷的二妈,属实败家,金叉银簪大元宝甚至是我奶奶的嫁妆都被她贱卖的贱卖,送人的送人。

  现在想来可能也属时没办法。只是初听这些事时,委实恼火的很。

  可我现在想来,在那个蒙昧的年代,爷爷的父亲也就是我祖祖死后一个女人家要操办起这偌大一个家,也确实不容易啊。这些东西如果一直握在手里不放开,鬼知道会有什么麻烦。

  爷爷逃进深山老林了,奶奶又刚刚生完孩子,家里正一锅糟,自己的亲大爹二爹又还小,整个家的压力又落在了这个我连称谓都记不清的老人身上,一介女流面对村委会里人的堵门,能怎么办?

  不怕贼偷,就怕贼惦记。

  这些事,我家里人从没有跟我提起过,可能这就是好汉不提当年勇吧,也正是如此,在我读大学知道这些事前,一直过的没心没肺,像个废物。

  可我奶奶一直爱着我爷爷,从来没恨过他。

  今早又接到了我爷爷的视频电话,不久前学会用手机的爷爷从大学期间就一直给我打着电话,可我不知道该说些啥,日常的嘘寒问暖后,便再无话可说。

  每次视频,都是匆匆的三五分钟便挂断了。

  只是在家时时常听我爷爷说想回山上老家,不再新家待着,为了他自己,也为了我,只是苦了我爸爸。

  现在看着天空,月淡星疏,再无小时候的明亮。

  现在看着身边,佳人有,家人无。所以,时间已经容不得我猥琐发育了,需要赶快推上高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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