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一大早,刘秀已经在张博士家门口拎着两大袋新鲜的小笼包静候着。
“刘老师,怎么这么一大早就来我家了?不是才开学么。”
张博士名叫张壬,34岁,博士学位毕业于复旦大学数学系。
长得中规中矩,个子比刘秀高了不少。
刘秀将手里装着小笼包的袋子提起,一脸笑意地给张壬说道:“张老师,不好意思啊,一大早就来叨扰你。来来来,这是新鲜的包子,学校边上那家做的。”
“进屋吧刘老师,我内人还在休息,您轻声一点儿。”
张壬接过一袋刘秀递来的小笼包,侧了个身位,引着他进屋。
俗话说吃人嘴短拿人手软,虽说看刘秀这架势来者不善,但最多也就和学校的事情,总不能找他借钱吧?
不得不说,这博士生的待遇就是好。
刘秀进了屋,坐在宽大的真皮沙发上打量着张壬的家,不禁心下感叹:有钱真好。
“咱边吃边说?”
能读到博士学位的人没谁是傻子。
张壬知道在网络上总有读书无用论、读书变成书呆子论。
这种论调他都不屑一顾,只有真正的傻子才会以为读书无用。
“边吃边说,边吃边说。”
应了一声,刘秀暖心的拆开袋子的封口,将一盒盒装点精致的小笼包给拿了出来。
……
将手里刚拿起的包子放下,张壬看着平板电脑上的试题与答案,眼睛瞪得老大:“刘老师,这真是咱们新生做出来的题?”
“吸……当然,今年就招了二十来人,刚刚好一个班的量。”
刘秀喝了一大口暖心小豆浆,又伸手指着平板电脑上正显示着的试题接着道:“你看这一题,答得那叫一个精妙。”
第36题,哲学论述题,请简要论述自律与学习动力的关系。
哲学题这种东西,张壬勉强能答得上来,毕竟各种论文里总会引用一些经典哲学论述用来润色自己的论文。
只不过他的关注点在另外几道难度大约在初一初二年级的数学题上。
这几道题,对他而言那是简简单单,但对一名小学一年级的小朋友而言,跟天书没什么区别。除非这小孩儿从懂事起就开始学习各种数学相关的知识。
张壬将武演武所有的试题的答案浏览一遍,当即激动地拍了拍自己的大腿:“这是天才啊!”
嗯嗯。
我知道是天才,不用你再强调一遍了,张老师。
刘秀很满意地点了点头,他可是非常乐意听到张壬对自己学生的赞赏。
张壬将平板电脑放在沙发上,又拿起刚才的包子狠狠地啃了一口:“刘老师!这种学生,应该单独给他开设课程!”
嗯……这事儿校长也是这么说的。
刘秀心里乐开了花,脸上却装出犯愁的神情:“张老师,您也知道,咱们三小的师资力量没那么多,数学老师更是只有几人,我昨天思来想去,还是觉得您学历最高,学术造诣也很不错,可能只有……”
还没等刘秀把话说完,张壬拍着胸脯应道:“没问题,我来教!”
这么简单的么?
您可以再矜持点么?我还是喜欢您曾经桀骜不驯的样子。
刘秀可不信张壬就这么轻而易举的答应了自己的请求,再次委婉道:“可是张老师,您是三到六年级的数学老师……”
“谁规定的我只能教三到六年级了!一年级我也能教!”
张壬瞳孔放大,说出了没脸没皮的话。
他是真心喜欢,武演武做的题真不算难,但如果武演武只是一名小学一年级的学生,那这可就太天才了!
这么多年,他之所以在各种小学之间往返任教,有一个核心目的就是为了找到自己的衣钵继承人,能更全面的学习系统的数学,给自己的履历增光增彩的同时,未来还能成为自己竞选教授的得力助手。
“额……”
听着张壬的话,刘秀察觉到他不是在开玩笑,好像这哥们脑子里有什么大病似的,非得教武演武不可。
“就这么定了刘老师!一会儿我开车咱们直接去见见这位武演武同学。”
张壬将桌子上仅剩的两个包子全部吃掉,连纸巾都懒得取,用手在沙发上来回抹了抹马上站起身接着道:“我先去换身衣服,刘老师您稍坐。”
……
“张老师,那就是武演武。”
站在学校大门等了近一小时,总算等到了上学的时间,刘秀指着不远处正慢慢走来的武演武为张壬指认道。
“那个就是吗!果然是天才!连走路都在低头思考!”
顺着刘秀的指引看去,张壬眼里的精光更浓郁了些,夸赞一句后又补充了个没来由的担忧:“不过走路思考这种行为不值得提倡,太危险了,幸好咱们这儿没有马路。”
“武演武同学,快过来。”
招呼着武演武走过来,刘秀指了指身旁的张壬给他介绍道:“这位是张壬老师,在咱们三小任教数学,今天他看了你的答题,打算亲自为你开设一门课程。”
“哦……张老师您好。”
武演武刚刚才正在思考一些有关修行的事儿,被刘秀这么一打断,他也只好将思绪先暂停在脑子里,抬头看向张壬问了好。
“好好好,武演武同学,一会儿咱们先去我办公室,我出几道题,你做来试试,我好根据你的情况,为你量身打造学习计划!”
张壬很是满意地点了点头。武演武这小孩儿给他的第一印象很不错,看上去其貌不扬,但有一种钻研的精神包涵其中,是个学神的苗子!
……
“那个……武演武同学,你先在办公室等一下,我去趟校长室。”
两小时之后,张壬手里拿着几张纸,朝着武演武嘱咐了一句,失魂落魄地走出了自己的办公室。
“咚咚咚……”
“刘老师!大早上敲什么敲啊!你成心祝老头子我早点猝死是吧!”
武越嘴上骂着,还是拉开了校长室的大门。
只不过映入眼帘的人并不是刘秀,而是张壬博士。
上下打量了一下张壬的脸色,武越连忙道:“张老师,你怎么来了?看你这样子是身体不太舒服?快来坐、快来坐。”
“谢谢校长。”
点着头走进校长室,张壬一边坐下,一边将手里拿着的纸放在茶几上,又伸手从怀里掏出一张A3大小的纸丢了魂儿似地看着武越:“校长,这是我的辞职信,您看合适的话,您批一下……”
我批个球啊!
搞我呢是吧!
您张大博士是我卖了多少张老脸才请到三小的!你说辞职就辞职,我这老脸还要不要了!
茶水洒落在手上,武越都不觉得烫,他只想将张壬的脑袋给拧下来,这大早上跟我开什么国际玩笑呢!
“张老师,你这是……?”
武越将辞职信放在一边儿,先将那几张纸拿了起来……
不就几道数学题么……
咦?不对,这是啥?我咋看不懂呢。
武越好歹也是经济学博士出身,他发现自己竟然看不懂纸上的一些内容。
张壬见武越楞了好一会儿,脸色稍微好转了些:“您看这上面的题,您觉得答得如何?”
“这几道题我倒是看得明白……但是这几道……张老师,我记得数学里没有这种解法吧?”
武越将纸按在茶几上,指着上面几道他看不懂的题目与答案疑惑道。
张壬点了点头,又喝了一口茶,顺手将纸上被茶水浸湿的地方扇了扇:“这几道题不是我出的,这上面的解法数学里确实没有,但是传统古代数学里确实有这种解法,刚才我已经打电话给我的老师确认过了。”
我去,你还给你老师打电话确认?
张壬的老师可是数学界的泰斗,他武越就算身兼多职,在面对这种泰斗的时候,他都得礼让好几分。
想到此处,武越脑子里有了一个糊涂到极致的猜想,他张了张嘴,将话咽了回去又重新组织了一番话述,一个字一个字地问道:“张老师……您别说,这是刘老师班里,那叫武演武的同学做的吧?”
武演武这个名字听在张壬的耳朵里犹如地狱来的恶魔,他打了个冷颤,端着茶杯的手都不自觉地颤抖,最后才点了点头说了一个字:“是。”
“轰隆!”
惊雷在武越的脑子里乍起!数道雷龙恍惚间在脑海中嘶吼。
他或许不认识武演武,但是他认识武衍武。
兵解,是他想到的第一个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