颈椎又痛了,抽的我连肩膀都仿佛不属了自己。
这痛是从过罢年始起的,一日重似一日,时光才去了两月,仿佛过了一个世纪。
于痛,我原本是属于坚强一类的,我能忍受我想忍的所有的病痛,包括灵魂深处的痛。而这颈椎,我却越来越无法忍受它赋予我的异样的折磨。我不知道是自己耐受力的变成脆弱,还是这痛格外的剧列些,我之于这痛,已无法言语的说些什么。我想我是该休养了,也许我真的需要一场真正意义的休养。可是,我那里就那么容易休养呢。这休养与我却真的像是做梦的一样。
疲于奔命的我只属于芸芸众生里的一粒沙砾。当狂风吹起的时候,我一样要随风而起,不能停留,不能保持欲望里的平静。不能休,不能养,只能随着狂风一浪一浪的翻动。我转,不停的转,于疾风的黑夜,于狂风的烈日。人生的舞台是永不停歇的转动的,我站在人生的舞台上,我也得转,不停的转,为的是一场一场精彩或不精彩的表演和游戏。
终于,我累的垮下了。白天的我疯狂的转动,夜晚的我也不能安静。转动的惯性延续在了醒着的梦中,脖子不是脖子,肩膀不是肩膀,我疼痛,只为了白天舞台的一次又一次的舞动。
我的胳膊变得僵直,写不得一字,做不得一事。刚试着做了点什么,疼痛便提醒着我,一个姿势,你必须停歇下来,还能如何,病是由不得人的。
医生说:你要重视,你的颈椎病的很厉害。我说我知道,只是我每天还必须转动。因为我是被别人和自己同时抽打着的陀螺。班是要上的,我得生存。字是要写的,我要生活。这些都体验着生命的希望,我不能没有了希望。我为我有希望而活着,艰难困苦的活着。
开始了的小说,是要把她写完的,我不喜欢残缺的东西,更不喜欢体验残缺的记忆。
太阳从东方又升起来了,黑夜放松了我,也放松了颈椎对疼痛的记忆。病痛生疏了,我又像欢快的小鸟飞离了小窝。一整天的游离,我得到的除了收获便又是那难以忘却的病痛的记忆。我知道人的生命是脆弱的,我明白生命活着的质量便是体现的意义,为了这样的目的,我过着我所要过的日子,体验着我所经历的生活。
好容易熬到了五一假日,如饥似渴,我休息,我写字,我锻炼,我活动。希望我的病痛不再成为明日黎明的记忆。
2006-4-29感
朋友说:病了,就赶紧好起来。有病治病,千万别耽误。
熬不住痛苦,终于下定决心住院了。把包袱从心间卸下,交付于所能力者。人固然是要坚强,可人不能逞强,柔弱未必就不是好事。交付了,心便轻松了。不管身体的疾苦有多重,权且把负担托与医生,让所能力者去作为吧,使受累的心释然。
平生只站在医务的角度,与病人相互着关系。今凡终换了位置,老老实实的做起了病人,因了我是真的病了。
原本以为做病人必是幸福的。毕竟不用上班,不用劳累,更没有多少任务于身。悠然的躺在病床,接受着医生、护士甚至亲朋好友的关怀和照顾,心定当是轻松了再轻松的。然而,做病人的第一天我就知道我错了。而且大错特错,做病人已然辛苦,且是极辛苦的。
且不说病痛的折磨,单就各种各样的检查,以及所要承受的检查结果,检查过程的苦尚且不算,心和身必是累极了的。我是学了医的,对于病上的事,自然比许多门外的病人清楚明了些,心也自坦然些。但当异常的检查结果置于眼前,还是呆木了半天,亦自不能信,一味的掩耳盗铃。
无奈,信与不信,原只在心里,诊断是明明确确的。只好踏着荆棘,病是要治的,不治是走不上好的。
2006-5-11
又是一个周末,忙忙碌碌的一个星期,充实而烦杂,紧张的过活着每个时间。牵引,理疗,输液。心里搁不下文字,常惦记着,总不能拨弄一二,只好作罢。颈肩的疼时常忍无可忍,心和身均被累着。
君说:停下笔来,好好治病吧。人是要有些远见的,尤其是身体,留得青山在,哪怕没柴烧。别一味的只为眼前的小事损了身体,极为不值。我亦以为然。于是,放下心中所有的事,只为治病、治病、再治病。
治疗计划是排的满满的,一天下来,先生说:你比上班还忙。输液占去了一大半时间,时而中午连吃饭都还要叫到床边。
躺在床上的时间是漫长而枯燥乏味的,本想可以好好的利用了这个清闲,静静的看几个文字,也好徜徉徜徉久违不去了的书海。岂料,那床板虽不温软,却像是爬满了睡虫,叫人一但躺下,眼眸子才与文字接头,便迷迷糊糊的睡了去,把个周公实实的惦记。书散漫的卧在枕边,只作了陪睡的君子。
下午的时间是属于牵引和推拿理疗的。推拿和理疗自不必说,想着都是温馨而舒适的。而牵引就不那么自在了。头是要套于备好的套里,那套悬挂在滑轮上,样子像极了悬梁锥刺的悬梁,只是,此梁非彼梁,此悬也不是彼悬。一为了读书,一为了治病。为了健康,这梁我也悬了。
疾病治疗是一件辛苦而需要毅力的事,忌半途而废,提醒自己坚持坚持再坚持,打针,吃药,牵引,理疗,做一切该做的,为了明天拥有的健康。
2006-5-12
阳光一日灿烂似一日,颈椎的疼痛也日渐减轻。病是好转了,虽不如想象的快些,毕竟向前走着,恢复着总是好的。而我的心却并不灿烂,怅然若失,感觉无来由的迷茫与困惑。
与病中,我开始怀疑曾经的理想与希望。我每日奔忙于疾病的治疗和身心的休养中,挪不出丁点的空闲。小说几乎是搁置了,感觉心离文字越法的遥远。力不从心,时间,精力,心思均不在状态。这样的身体,这样的生活,我还能恢复成自己吗?我不由的惆怅起来。我想我的写作在短时间内是要搁浅了。
俗语说:病来如山倒,病去如抽丝。疾病的恢复本就是一个漫长的过程,需要更多的毅力和坚持治疗的决心,大病小病同视之。道理我是明白,而这丝抽的却连心都抽空了。不写字,不弄文,心里总感觉空荡荡的。这样的生日子不是我所喜欢的,这样的自己更不是我愿欣赏的。
住院已接近两个星期,治疗也告一个段落。为了下一轮的生计,下一周我又不得不又去上班了,接下来将更加的忙碌,只能是边上班边治疗了。谁都有无奈与艰难的时候,总会过去的。一切都会好的,我这样祝福自己,也这样希望。
有人说:活着永远都不是自己的事。我亦深有体会。活着,好好活着,只有好好活着。
2006-5-17
明天,就要正式上班了。这几日,试着忘记疾病,把自己当作正常人一般。然而,这种掩耳盗铃远远掩盖不住病痛的余温。除非,我只吃、睡、行走、游玩,无所事事。
但凡稍有心思,写字,读书,弄文,必是又牵扯着,不能动作一二。心情颇为郁闷,不知如何便好,只就频频作罢,耐心等待痊愈了。
真不知,这颈椎之病痛还能不能痊愈,竟有些等不及了,不耐烦的很。无奈之举,只好过着不用费脑的日子,俨如行尸走肉。欲致力于小说,却是心有余而力不足,慨叹了事。权且等病好了再说吧!柴火固然烧的旺,只在瞬间。蜡烛虽说火焰小,持久不息。
2006-5-22
一周的上班与辛苦,颈椎刚见好转,又逢感冒,尤其严重。屋漏偏逢连阴雨,真是雪上加霜。无奈,又是打针吃药,飞机大炮狂轰烂炸。总算有效,已无大碍,恢复指日可待。
力不从心于诸多事情,于疾病,于工作,于感冒。皆未能顺理。叹人之脆弱,一旦真的病倒,逞强原是如此艰难的。还是权且再养几日,更做调息,以利恢复,慰身愉心。作一劳永逸之持久计。
2006-5-2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