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头的岁月如梭。年刚过,春便席卷了大地,勃勃生机了。
一场雪欲拖住春的脚步,留待岁月的蹉跎。雪花舞着春风,在鲜花烂漫里银装素裹。只刹那间,春阳又暖,春风复生,仿佛魔术师的杰作,片刻间雪已烟消云散了。
春已来,雪原是覆盖不住郁郁葱葱的。春风又绿江南岸,又一季春意盎然了。有雨露的滋润,阳光普照,春像离弦的箭向着日月穿梭了。
踏着春天的脚步,乘着春风,迎着春阳,连绵的小雨淅沥沥的下着,眼见就到了三月,春又在忙着打扮待嫁的春娘了。
斯日,正与同事午餐,接到妹妹的电话:“你忙什么呢?怎么也不给老娘打给电话。”支吾的回答了几句:“忙……瞎忙……。”
这才猛然醒悟。打过完年,也紧跟了春天的脚步,低头忙乎了。这一忙,连头都晕了,心下里觉得要给母亲一个电话,这电话竟然一拖就是一两个星期。同事面前嗯啊的应付了妹妹,心中只觉得不快,母亲已然牵挂于心了。
急忙处理手头压缩的事务,欲待抽出一整天的时间看望母亲。
星期二一下夜班,约了妹妹一同相遇父母处。先给家去了电话,禀告父亲回家的消息,脱了工作衣换上便服直奔家去。父亲母亲必定又是守侯家中隔窗了望了。
路上车辆稀少,因了急盼着回家,仿佛车都不随人意故意慢了下来。人固如此,一到回家,必是归心似箭。人原都是这样迫不及待的渴望着亲情的释放,如儿时盼回家的心情。回首而望,才知道岁月已然如梭到了不或之龄。
小时候,常听祖母讲起出嫁的女儿探母的故事。
那是一位出嫁了的女子,从春节里就开始盼着看望母亲。无奈,婆家的事务缠身,女子一直不能脱开身去往娘家。可怜的女子从正月开始盼,一直盼到腊月,还是没有时间去探望自己的亲娘。终于她的母亲没有等来女儿的探望撒手西环了,女子这才终于能有了时间提着早早就为母亲准备的冰糖蜂糖。可怜的女子一把鼻涕一把泪,而九泉下的母亲再也不能亲口品尝女儿为她购买的冰糖,再也不能睁开眼睛看见自己的女儿了。
只记得几句,悲哀的曲调唱着凄凉的歌词:正月里女望娘,倒茶待客奴身忙,你说我奴忙真的是忙,没有那工夫望亲娘,哭一声爹叫一声娘,眼泪滴在娘身上;二月里女望娘,……你说我奴忙真的是忙,没有那工夫望亲娘,哭一声爹叫一声娘,眼泪滴在娘胸膛;……;腊月里女望娘……眼泪滴在棺材上;左手拿的娘冰糖,右手提的娘蜂糖,娘,娘,你把这蜂糖冰糖尝一尝,这是你养女落下场。女子悲痛欲绝的哭倒在母亲的灵堂前。
坐在靠窗的位置,望着窗外一览无余的春光,想象着就要见到母亲,心情竟有些激动,不由的在心中又哼起了这首小调。委婉凄凉动听,歌词在心中流畅,不知不觉间泪水已模糊了视线,急忙掏出纸巾擦拭泪水。我有些迫不及待的要看见母亲了。
家属院门口依然老样子,顾不上购买什么,三步并作两步急忙向家里赶去。远远地望见母亲坐在楼下,显然已经等待多时了。月余未见,母亲又苍老了许多,我的心碎碎的,柔柔的,轻声唤一声:“妈”竟有些哽咽。
温故片刻亲情,便陪母亲前往市场,欲购买父母平日喜好的东西。母亲显然嫌东西贵,这不用买,那不用买。想我平日里随心所欲惯了的满足想要能吃的一切,而母亲却这样见紧,竟有些心痛。
年轻时也曾信誓旦旦给母亲所想要的一切,现如今,却连经常看望母亲都不能够。我随手挑了几样母亲爱吃的水果和点心,并特意挑了父亲喜好的葡萄杆。母亲显然很高兴的样子。我的眼里又有些潮湿。想母亲平日必定舍不得花这样价钱买这么多这么贵的东西。
父母给于我们的是无私的爱,把我们养育成人,而我们能给于父母的仅仅是偶尔一次的宽慰,偶尔一次的挥霍。我知道,我始终是爱母亲的。而我对母亲的爱却只能以这样的方式表达。我没有多少时间陪伴在母亲左右,侍奉母亲。我所能给母亲的只能是偶尔一次的孝顺。
母亲做了我和妹妹爱吃的搅团。我说:吃什么都行,只要是母亲做的都好吃。母亲显然非常高兴。看着我和妹妹吃的很香又很谗的样子,母亲的脸上洋溢着幸福,那是我曾经很早就一直看到过的幸福,从小时候就有的。
躺在母亲的床上,我又沉沉的睡熟了。那一觉很沉很死很香甜,好久都没有这样子沉睡了。
带着母亲又为我亲手准备的东西,回到家的时候已经七点多了。看看时间,儿子快来了,顾不上什么,我急忙卷起袖子给儿子弄吃的。正忙间,却接到了母亲打来的电话,问我顺利到家了吗?
我汗颜。我知道定又是父亲不放心叫母亲打的。我欲告诉母亲,我已是三十好几的人了,不用你们再为我操心了。我还是没有说出口。我知道,在他们的心里我永远都还是他们的孩子。他们永远都会关心着他们的孩子,就像我只想到要关心我的孩子一样,我知道我回报给父母的爱太少了。
记得在我生儿子的月子里,母亲曾说过的一句话:你心疼你的孩子,我心疼我的孩子。只因为我非要给刚生下不久的儿子天天洗屁股。人说,不养儿不知道父母心,养了儿的人又知道多少父母心呢。
常回家看看,不要等到没有家可回的时候想家想父母。父母永远都是想念我们的。父母永远都是最爱我们的。忙了,累了,苦了,委屈了,去看看母亲,所有的烦恼和忧愁都会在母爱的温馨里融化掉的。
2006-3-1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