申屠婵还没醒,宁国公主就跑了过来。
一见到自己的五皇兄便松了口气,刚刚她去见皇后,皇后确实找她了,却只是嘱咐她少吃寒凉之物。
等她从宴席回到申屠婵等她的院子时,魏王正从里面出来,里外都是围观的臣子家眷。
她害怕极了,万一里面是申屠婵,她无法想象结果是什么,但是等她冲进去时,只看见躺在床上衣衫不整的宋家小姐。
她松了口气,嬷嬷很快就把她赶了出来。
这会子魏王和宋家小姐已经被叫到母后那里去了,无媒苟合,宋家小姐肯定要嫁入魏王府了。
她有些愧疚的把事情的经过说给了姜澜听,姜澜眼神冰冷,但还是用温和的语气说:“这不是你的错,但是确实你有疏忽,下次长点心眼。”
宁国公主也不生气,认真点了点头。
姜澜堵在门口,宁国还没见到申屠婵,便期期艾艾地道:“皇兄,我能看看阿婵吗?”
姜澜横了她一眼:“不行。”
宁国公主撇了撇嘴道:“皇兄,你是不是喜欢阿婵啊?”
姜澜又横了她一眼:“你要是闲来无事就回去吧。”
宁国公主最后气呼呼的走了。
申屠婵醒的时候已经半夜了,她挣扎了一下,春分便赶紧掀开了床幔,关切地道:“小姐醒了?还难受吗?”
申屠婵起身坐了起来,除了有些无力,其他没什么不舒服,手上的伤裹得严严实实的。
春分急忙倒了茶呈给她。
申屠婵喝了两口才感觉好了许多:“宋惊鸿那边怎么样了?”
春分接过杯子放下,又帮她披上外袍:“闹了天大的笑话,魏王说是宋小姐勾引他,恭王府要皇上给个公道,说是宋小姐刚来京城不久,根本不识得魏王,但是魏王只肯给个侧妃之位,恭王府说魏王必须娶宋惊鸿为正妃,还没闹出结果,恭老王爷毕竟是魏王的皇祖叔,恐怕是宋小姐成为魏王妃的可能性大些。”
申屠婵笑了笑:“若是真这么简单就好了,有人提起催情香的事情吗?”
春分又倒了茶来:“倒是没有,奴婢也奇怪呢!”
申屠婵摆了摆手,坐起了身子要穿鞋。
春分给她穿了鞋,扶着她出内室:“奴婢让人煮了清粥,您吃一点吧。”
申屠婵出了内室一顿,姜澜正坐在外面的椅子上。
她抿了抿唇:“殿下怎么还没回去歇息。”
春分扶着申屠婵坐好,便下去张罗饭菜了。
姜澜仔细看了看她道:“刚过来,看你醒没醒,跟你说一下这件事情?”
申屠婵点了点头。
“是容贵妃设的局,李静姝应该是临时起意把宋惊鸿骗了过去,只不过他们做的严密,咱们没有证据。”
姜澜面色难看,申屠婵拢了拢身上的衣服道:“没关系,咱们做过的事情,他们也能做,李静姝倒真是个厉害角色,宋惊鸿还没有真的妨碍她,就被她剪除了,胆色过人。”
姜澜哼了一声:“她倒是算盘打的精。”
申屠婵笑了笑,其实若是没有宋惊鸿打岔,申屠婵想摆脱魏王,或者等着姜澜来救她,还要费一番功夫。
虽然李静姝只是想着他们两个都变成魏王侧妃,放在一起好处理。
她想了想问道:“魏王拿了宋惊鸿什么把柄?敢这么理直气壮要宋惊鸿做侧妃。”
姜澜面色有些古怪,好似不知道该怎么说。
申屠婵面露疑惑,琢磨了片刻:“魏王殿下有和宋惊鸿的私情信物?”
聘为妻,奔为妾。
姜澜摇了摇头岔开了话题:“你好好休息,以后这宋惊鸿也翻不出什么大风浪了。魏王和容妃那边,咱们也得算算帐。”
他说到最后几乎咬牙切齿。
申屠婵送走了姜澜还在疑惑刚才的问题。
过了一会小满打听消息回来了,她又问了小满一遍。
小满的脸色也变得古怪,申屠婵更是疑惑了。
小满笑道:“小姐,她没有......落红。”
申屠婵讶异的瞪大了眼睛,怪不得姜澜回避了这个问题。
小满点了点头。
其实有些女子是没有,但是摊到宋惊鸿身上只能说是倒霉中的倒霉,魏王必定一口咬定她不贞洁。
申屠婵突然一顿,冷笑了一声道:“恐怕不是没有,宋惊鸿昏厥,事后还不是魏王殿下一张嘴。”
小满皮笑肉不笑的道:“也是她活该,京都城水深,她贸贸然就往里趟,这能怪得了谁。”
申屠婵原也不是心慈手软之辈,只是觉得她是宝庆郡主的表姐,但是她自己作死,如今木已成舟,左右是回天乏力。
申屠婵看了看自己手上的纱布笑道:“李静姝可真是个妙人,从前怎么没发现她呢,八公主若是有她保驾护航,说定这会儿还活着呢。”
第二天申屠祺听说申屠婵有些不舒服,便过来看申屠婵,她这段时间成熟了不少,昨天大家去看宋惊鸿的热闹时她也在场。
最后宁国公主慌乱的闯入房间里找申屠婵时,旁人不知道她在找什么,但是眼看着申屠婵和宁国公主一起出去的申屠祺清清楚楚。
她直白道:“大姐姐,昨天害宋小姐的人,也想害你的吧?”
申屠婵含笑看着她反问:“是吗?”
申屠祺垂下眼睑:“我没有别的意思,咱们镇北侯府一荣俱荣,一损俱损,大姐姐若是想雪恨,有需要我帮忙的尽管使唤我。”
申屠婵收敛了那一点浮于表面的笑容,望着窗外炎热的天气:“好啊,自有用得着你的时候。”
淑妃正在皇后这边说话。
皇后靠在椅子上看着宫婢给她捶腿,声音寒凉道:“她本事倒是大,宋惊鸿折了进去,她倒是逃脱了。”
淑妃面色有些犹豫道:“娘娘,燕王殿下恐怕已经......您不能插手了。”
皇后轻哼了一声:“本宫又没动手,姜澜便是知道了又如何,申屠婵若是自己折了进去,正好断了他的念想,左右怪他们自己没本事。”
皇后掌权惯了,总觉得一切要尽在掌握之中,她知道容贵妃要向申屠婵动手,只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淑妃在皇帝面前也谨慎惯了,性子迂回许多,但此时她一阵见血的劝道:“就怕适得其反,就算她变成了魏王妃齐王妃什么的,难道燕王殿下就不会夺兄弟之妻吗?”
皇后脸色一沉,淑妃又道:“娘娘,燕王只是亲王,不是太子,打老鼠也要防止伤了玉瓶儿。”
皇后眉间瞬时凝了一层化不开的霜,是了,她气糊涂了,姜澜从不肖想太子之位,说句难听的,太子之位送给他他都不一定接,因为那是责任和束缚。
太子不能争夺臣妻或兄嫂,太子不能随心所欲的选择太子妃,但是燕王不用承继大统,只要他不是谋反,皇帝和太子不可能杀了亲儿子亲弟弟。
而且为了兄弟和睦,她也绝对不能把申屠婵弄进东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