钱卉卉面上一片正常，心底却暴跳如雷。
这是她给周念念补身体的，哪是给那个癞蛤蟆喝的。
伸手从他怀里拿过牛奶，那男生却没松手。
“松手。”
钱卉卉冷冷的看着他。
后面的同学开始起哄：“孙鸥，你不行啊，看来妹子没看上你。”
孙鸥老羞成怒，大力的拿起那箱牛奶，扔进旁边的垃圾桶。
钱卉卉眉心狂跳，皱起眉来，看着面前的孙鸥。
孙鸥被钱卉卉的眼神看的发憷，越是这样，表面越是凶悍。
“我告诉你，老子就是没看上你，别给脸不要脸的继续来了。”
钱卉卉按了下眉心，她不想惹事的，惹事的话她就再也没有奖学金拿了。
深吸了几口气，平复了心情，转身离开。
走到第九步，钱卉卉顿住脚步。
她终究还是没有学会忍。
扭头，朝孙鸥跑过来，一拳打在他的肚子上，反手一个过肩摔。
迎着后面同学惊恐的眼神，钱卉卉居高临下的看着地上的孙鸥。
“麻烦你，别惹我，我脾气不是很好，不想打架。”
地上的孙鸥痛的龇牙咧嘴，怎么也想不到自己一瞬间就到了地上。
第二天，钱卉卉收拾妥当了和老师去写生，刚要上校车的时候，班主任过来叫住了她。
钱卉卉心里已经有数了，把画板往背后一背，跟着班主任来到校长办公室。
听到孙鸥那个名字的时候，钱卉卉就知道那不是她惹得起的人了。
看着钱卉卉走进来，孙鸥坐在沙发上翘着二郎腿，语气间满不得意。
“钱卉卉？我家资助你上学，还给你奖学金，你就是这样报答我爸的？”
校长怒斥孙鸥：“你哪里学的这么流里流气，给我好好坐着。”
要不是旁边有几个校董在，钱卉卉觉得这几句话他也不会说。
钱卉卉不想看她们装模作样，随意的把画板放在椅子上。
“说吧，处理结果？”
班主任还是挺喜欢钱卉卉的，除了性格不好点，画画功底很强，文化成绩也还可以。
“卉卉，别这样说，我们这只是商量一个解决办法。”
钱卉卉对这个班主任还是有几分耐心的，站在那里等他们的讨论结果。
班主任不希望她记过，一直在尽力劝说。
校董也有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的意思。
但校长一口咬定这是校园暴力。
差点把钱卉卉逗笑了。
看了眼手表上的时间，钱卉卉看向面前的众人，语气不急不缓：“时间差不多了，我先走了，您各位到时候记得把结果通知给我。”
与其听他们不痛不痒的说着这些话，如果去写生。说完也不管众人的反应就走了。
沉默片刻，校董也不争了，钱卉卉此举太不给他们面子了。
一周后，钱卉卉收到处理结果，淡定的把宿舍的行李打包好，揣上银行卡。
周一，国旗下，校长在台上说着钱卉卉是怎么对着他的肚子孙鸥实施暴力的。
班主任塞给她一张写满字的检讨书，她知道钱卉卉肯定不会准备。
“卉卉，你就认个错服个软，记过的事我会帮你再周旋的。”
钱卉卉写过班主任的好意，大方自信的走到台上。
她仿佛不是来做检讨的，她好像是去上台领奖般的自信从容。
走到台上，钱卉卉调好麦克风的位置。
看了看手上的稿子，嗤笑一声。
声音清冷的开口：“我钱卉卉，因为不满学校的处理结果，自愿退学。”
气氛沉默半响。
瞬间下面的学生沸腾起来，有吹口哨，有热烈欢呼。
孙鸥在学校风评不好，每次闯祸都要她的校长父亲出面。
钱卉卉此举是公然打学校的脸！
不顾身上的声音，钱卉卉背好画板朝学校外面走去。
她刚刚没有见到周念念，饶了一个圈到周念念教室，也没见到人。
正好彭碰到有学生过来，拉住她。
“同学，周念念呢？”
那个女生刚也看见钱卉卉的表现，景然已经把她当偶像了。
“那个啥，她请了一个两个月家，家里有…有事。”
钱卉卉点头，背起画板毅然朝外面走去。
这个不算大的市里每次有比赛她都会参加，每次都是夺冠，早就引起了很多学校的注意力。
今天敢这么刚，她也是有后路的。
京城有一所学校请她过去，奖学金免学费，该有的都有。
他们需要钱卉卉能考上京大。
钱卉卉看着离开了两年的地方，她又回来了。
一年后，办完入学手续，搬着行李到京大女生宿舍。
铺床的时候，听到后面传来熟悉的声音，钱卉卉身体一僵。
回头看去，周念念正在和其他两个室友打招呼。
钱卉卉装作不在意，继续手上的动作。
她一米七五的身子蜷在床上铺床，动作很不方便。
周念念看到了，朝她走过来。
“同学，我帮你吧。”
钱卉卉没有说话，周念念接过她手里的东西。
“我叫周念念，同学你叫什么？”
钱卉卉的声音卡在喉咙说不出话来，眼里看见周念念放在窗台的一束花。
“我叫小花。”
因为小花这个名字，钱卉卉受了很多嘲笑，但她从不在意。
甚至说是因为钱卉卉这个名字才受到的嘲笑。
她只记得，当年第一次见周念念的时候，她在台上说着。
“我们是祖国未来的花儿。”
花朵说成了花儿，台下一片哄笑。
但是不知道为什么她就是很喜欢听周念念唤她花儿。
周念念总说她身上有熟悉的味道，两人肯定见过，钱卉卉从来不承认。
…
多年后第一次听到有人叫自己卉卉学姐，她心里有了一丝触动。
她有些想念自己的名字了。
看着那个女孩奋不顾身的追着自己，不顾世俗的眼光。
明明她从来没有给过她好脸色，但是她却义无反顾。
骄傲如秦嫣然，竟然为了她去模仿周念念，说不触动是假的。
学着周念念缩脖子，学她撒娇。
钱卉卉冷冷的看着她。
“你是你，她是她，你学她也不会变成她，更可况，她是你嫂子。”
她不知道愚笨的秦嫣然听懂了没有。
秦嫣然愣了一秒，冲上去一把抱起钱卉卉。
犹豫惯性，她被撞的往后一倒，又很快稳住身形。
嘴里高兴的喊道：“卉卉学姐是承认我了？终于承认我了！”
犹豫半响，钱卉卉伸手回抱住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