樱花小区。
时至深夜,万籁俱静,众人息声。
林牧沉回到自己的房间里,取出布袋放在桌上。
终于有时间仔细研究这个封印物了。
封印物上残留的意识已然噤声,林牧沉从抽屉里拿出存放了许久的符篆,再度双手戴上手套,将布袋铺在桌面上,才敢拿出封印物。
布袋完全涤清了上面的淤泥与黑气,所以呈现在他面前的是一个金黄色的原木盒子,木盒上面的金漆仿佛是由黄金浇筑而上,呈现出一种莫名的玄妙感。
道脉但凡使用到黄金的地方,都是极其重要的祭祀,封印极其变态的禁忌物品和使用特别法术的场合。
爹妈说,在神殿建成之前,只有禁术才需要使用到真正的黄金。
当然,现在神殿已经建成,所有的禁书都用不着真正的黄金了,只需要召唤出黄金的投射物,便可以等价。
听说外国人为了保险,封印的时候经常使用金银铜三种金属,甚至活人的鲜血,此中禁制和道脉又大有不同。
“搞得我有点慌了。”林牧沉自言自语道,“祖师爷保佑。”
说完,他双手掐诀,食指紧对,直指封印物。
他所施为,正是万物皆可开门,进入其中的生门诀。
“滋......啦。”两声,封印物凝滞的锁从内部被打开。
“咚。”
“咚。”
“咚。”
......
木盒本体仿佛传来有节奏的跳动,林牧沉没有执着于幻象,而是瞬间便看清了其中的实质,在这个盒子面有一个金色的雕像。
还没来得及看清楚,雕像似乎是不愿意让人窥探,盒子再次紧紧关闭,传来一个悠扬女声。
“我有一事不明。”
“什么事?”林牧沉还没回话开口,盒子之上便再次响起了一个沉闷的男声。
看来被封印物的持有者是个女性,而封印者却是个男性。
在封印的过程中,两人曾进行过一番对话。
也有可能在男人封印这个封印物之前,封印物已经是封印物了。
而林牧沉的开门举动,将它重新激活,放出了这段沉积已久的录音。
“为何一百年后灵气再度降临,你却要封印它。”
“天机不可泄露。”
“我猜的,这件物品对我们很重要,但是没有这件物品对你很重要。”
“一半一半,实际上没有你对我们很重要。”
“你们?”
.....录音戛然而止,只留下阵阵金光在木盒表面闪动,封印完全解除。
“天行者。”
林牧沉脑中突然出现一个词。
天行者不是一个人,而是一个组织,已经不存在的组织。
百年前万物生灵觉醒,灵气回归之后,天行者就好像凭空消失在了世界上。
有人说是封印物协会剿灭了天行者,有人说是道脉诸真人出手,林家也不知道其中内情,至今没有定论。
唯一可以确定的是,与天行者相关的封印物再也没有出现过。
“没有记录,只能猜测。不如拍个照问问老爹。”林牧沉再次打开没有任何禁制的盒子,露出金色的半身雕像,拿出了手机,拍了一张照片,通过微信发给了老爹。
——小林林:“(照片)老爸,这是什么。”
——和光:“看样子像是一个全身像,鎏金的,材质看不出来。”
——小林林:“这是我在南水城找到的封印物。”
——和光:“原来如此,那肯定是天行者的遗物了。我问问你妈,先别急。”
.......林牧沉静静等着,两分钟后。
——和光:“小爷们儿,你发了,竟然是那个女人的遗物。这是三千五百年前天行者第一任话事人的全身像,材质应该是道脉赤铜。”
——小林林:“我靠,密度比木头还小,但是价格比黄金还高的道脉赤铜?”
——和光:“嗯,你好好研究一下,我和你妈要出发了。注意念保护咒保护好自己。”
——小林林:“好,老爹你们注意安全。照顾好大姐。”
——和光:“嗯嗯。ok。”
林牧沉戴着灵力手套轻轻拿起雕像反复端详,眼前这个不超过一尺长短的雕像竟然是赤铜,而且还是第一任天行者老大的遗物。
就是不知道封印物协会知不知道。
怪不得老爹把自己派过来还神秘兮兮的,看来早就了解一些内情。
“那个女人,应该就是说话的女人了。”
林牧沉放下雕像,双手再度掐诀,却是一个繁复至极的法诀,需要结数十道手诀,大概两分钟后,右手向下成掌覆盖住雕像,左手平举握拳。
“祖师爷祝我鉴神。”
一道道玄之又玄的流响之声在他耳边响起,像是水流,又像是风声吹过竹林,总之万物都仿佛在流动,出声,在他耳边杂而不乱,最后万籁俱静,一道古朴的声音在他耳边响起。
“风行者神像,封印等级神级甲等,编号未知。可召唤风行者残像,神级。”
“若非此生飞升无望,谁又愿意活在雕像中呢?”
听到这句话林牧沉背后满是密密麻麻的冷汗,正襟危坐,连声祖师爷保佑,迅速关上了封印物木盒。
本来还想试试这个封印物,结果鉴定出来的效果竟然是召唤一个踏入神级人物的残像,鬼知道副作用是不是比天还大,他这个玄黄级的小道,不敢轻易招惹,还是暂时封存起来吧。
他又不放心,念了好几遍封印咒,确保不是林家家主来不可能解封的强度,才又把它放回了布袋子里。
对于他来说,只有放进这个可以收容万物的布袋才是最安全的。
“怪不得那个附身黑猫的是个女声,应该就是上一任持有者的执念了。”林牧沉并没有沉浸在惊恐之中,而是继续复盘,“封印物协会一定不知道我手中的这个东西是什么,因为知道了他们一定不会只派一只小队过来。会长都可能亲自过来,摆出一副不拿到手不罢休的态势。”
突然,不知道,为什么,想到这里.....
林牧沉感到一阵心悸,连念几声祖师爷保佑,却没有消除。
桌子上的黄蜡还剩一些,他强行压抑住内心的惊恐,取出火石点燃,青烟霎时之间冲天而起,勾勒出一个猫的形状。
“遭了。遭了!遭了......”林牧沉看了一眼十九栋的方向,连忙把布袋放进左边的贴身口袋里,又从抽屉里拿出十几张符篆放进右边口袋,在手上抹了一点磷粉,下楼。
张池还在楼下药铺柜台收拾东西,看见店长如此慌张,问道:“有事吗,林哥?”
“嗯,看好店子,给他们准备点水喝,不用泡茶招待了,暴殄天物。”林牧沉急声吩咐着,连忙走了出去。
看着背影,就是分外焦急的样子。